六皇子被禁足,安世子羞辱魏滢芷的话,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恼羞成怒的魏滢芷摔了无数摆件,只是这一次被被掏空的中公再也拿不出多余的摆件装点她的闺房。
“连你们这群狗奴才也敢欺负我?”魏滢芷抄起面前的花瓶重重的向管家砸去。若不是管家瞅准时机挪了挪脚,怕是已经被砸的头破血流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心无余悸的解释道:“不敢欺瞒姑娘,中公确实拿不出来多余的银子,采买您要的摆件了。”
二姑娘册封六皇子侧妃的圣旨降到魏府后,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平日里打骂丫鬟小厮已然成了常态,今日更是连他这把老骨头都不放过。
“怎么可能!”魏滢芷顿时火冒三丈,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说道,“我们魏家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数代积累的财富。照你这个说法,府里岂不是连我的嫁妆都掏不出来?”
“姑娘的嫁妆,自然是早早准备好了的。”管家底气不足的低下了头。
魏家虽说是官宦世家,还真没出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官,银钱也就堪堪够用。往日都是先夫人的嫁妆铺子补贴府里各项开支,老爷姑娘们自然不会有手紧的时候。大姑娘把铺子拿走后,很快掌控了各个铺子、庄子,银子自然就到不了中公的账上。
至于二姑娘的嫁妆都是不值钱的面子货,就这都是东拼西凑,左挪右搬,才有的六十八台嫁妆。
魏滢芷冷哼了一声,昂着脖子骄傲的说道:“量你们也不敢克扣我的嫁妆,母亲早就有言在先,要十里红妆让我风光大嫁。”
管家低着头不敢搭腔。
要是先夫人的嫁妆还在夫人手里握着,大姑娘又没趁机夺走夫人原本为二姑娘准备的十里红妆,二姑娘想要风光大嫁对于魏府来说没有任何银钱方面的困难。只是现在,夫人连给文昌少爷的银钱都缩减了,哪还有银子给二姑娘重新置办一份更加体面的嫁妆?
魏滢芷见管家沉默不语,又回想起这些日子越来越寡淡的膳食,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魏滢芷目露怀疑的询问道:“我的嫁妆单子呢?”
管家底气不足的推脱道:“在、在夫人手里,说是等您出嫁那天再给您。”
魏滢芷不悦的拧起眉头,追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这次的嫁妆比起之前母亲为我准备的十里红妆差多少?”
管家支支吾吾的半晌,说道:“天、天差地别!”
魏滢芷用力拍着桌子,愤然而起,道:“速去把嫁妆单子拿来,我要亲自过目!”
管家只能硬着头皮取来嫁妆单子,魏滢芷飞快的看了一遍,差点没气吐血。
“什么破烂货也拿来搪塞我,没有一件上得了台面!”魏滢芷怒不可遏的摔了嫁妆单子,脸色阴沉如墨的骂道,“都怪魏鸢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贪图我的十里红妆,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嫁妆这般单薄!这让我以后怎么在六皇子府立足?”
魏滢芷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魏鸢千刀万剐:“不行!一定要让她把我的嫁妆吐出来,否则出嫁那天我还不得被笑话死?”
魏滢芷带着一大波丫鬟小厮愤怒的冲进清风苑时,魏鸢正在端坐在小书房查账。
宝昌坊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这几日的账目明显有盈余。只是这样还不够,她需要手下的掌柜、庄头,不敢再欺上瞒下,私吞她的银子。
凡是助纣为虐,不愿弃暗投明者,一律弃之不用。
“魏鸢你给我滚出来!”魏滢芷气势汹汹的在清风苑叫嚣道,身后还跟着神色焦急的王管家和一众奴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魏鸢翻阅着账本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悦。
“二姑娘带这么多人闯清风苑,怕是来者不善。”巧慧往外看了一眼,担忧的说道。
魏鸢随手收起账本,平静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的院子,还轮不到她放肆!”
眼看着就到魏滢芷嫁进六皇子府的日子了,她很乐意给身心舒畅的魏滢芷添添堵。
魏鸢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抬脚,魏滢芷就带人直接冲了进来,看着琳琅满目、价值连城的摆件,眼红的说道:“给我搬!一件也不准不留!”
凭什么她的嫁妆东拼西凑,魏鸢却富得流油!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用不着客气。
梅兰竹菊个个心急如焚的挡在摆件前面,试图阻拦丫鬟嬷嬷的毒手。
魏鸢不急不忙的坐回了位置上,面带笑意的威胁道:“还有六天便是你出嫁的日子,这个时候往死了得罪我,你确定我不会在你出嫁时让你后悔终身吗?算算日子,六皇子解禁的第一天,就因为你的愚蠢再次添堵,搞不好新婚夜都要独守空房。那你这个挺着肚子嫁进六皇子府的侧妃,就成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上辈子,她做够了软柿子,这辈子有仇必报,有怨必清!
魏滢芷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诧异的讥讽道:“我嫁的是深得皇宠六皇子,你敢动坏心思,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魏鸢神色淡然的喝了一口巧慧新沏的茶水,不屑的说道:“别忘了你也姓魏,你的生母弟弟还在魏家。我若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过错,你就算侥幸不陪葬,也注定被六皇子厌弃。”
他可不是个长情的男人。
魏滢芷不肯罢休的说道:“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今日不仅要搬空这里,还要拿回属于我的嫁妆!”
魏鸢随手从旁边抽出一封书信扔到魏滢芷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想到妹妹勾引六皇子的手段一流,文采啧啧啧……不敢恭维。”
魏滢芷接过丫鬟递到手边的情诗,仅是一眼脸色大变。
这、这分明是她的字迹?
“郎若清溪入妾心,思君念兮夜无寝,天阔地卑情忐忑,伴您身侧心中迫。”魏鸢轻声念着出自魏滢芷之手的情诗,故作不解的问道,“只是妹妹把六皇子比作天,置皇上于何地?这首情诗要是传了出去,只怕皇上不仅会觉得魏家有不臣之心,还会觉得六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了。到时候别说是父亲,就连六皇子也护不住你。”
可惜这首情诗是她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写下的,并非魏滢芷与六皇子的往来书信,经不起推敲。否则她不介意,提前看魏滢芷三尺白绫了此残生。
魏滢芷手忙脚乱的撕毁足以证明她孟浪,毁她大好前程的情诗。只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魏鸢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手抄本,字迹有六七分相似,妹妹不会以为我会给你毁尸灭迹的机会吧?”
上辈子为了在楚宸枫身边站稳脚跟伺机报复,除了利用容貌做伺候人的活,她可是费尽心思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尤其是模仿楚宸枫的笔迹,可谓是炉火纯青。就算是他本人,怕是也难证真假。
魏滢芷煞白的小脸愈发难看。愤怒的指着魏鸢威胁道:“我一定会秉明六皇子,你拿我与他之间的书信相威胁,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的命!”
魏鸢笑她蠢:“你猜,我要是趁着你告状的功夫,把写有你闺名的情诗,栽赃到曾经和你浓情蜜意的张公子身上,这皇子侧妃你还做不做得了?说不准皇贵妃会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真是六皇子的种,一怒之下赏下一丈红,妹妹可就只能盼着下辈子再嫁给六皇子做侧妃了。”
魏滢芷闻听此言差点没吓死。她咬牙切齿地指着魏鸢骂道:“你、你太恶毒了!”
“不及妹妹万一。”魏鸢冷笑着讽刺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魏滢芷恨的牙都要磨碎了。
魏鸢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听说妹妹嫁妆里有一枚极为珍贵的翡翠头面,价值连城,若以此为赔罪之物,这件事我权当不知晓,否则这首不堪入目的打油诗,必定会传遍大街小巷。”
“你做梦!”魏滢芷双目皲裂,表情狰狞。
“身为长姐,上不懂得尊重父母,下不懂得维护弟妹,恶劣到拿妹妹的前程作要挟,你太让我失望了!”冯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开口就是对魏鸢的指责,“看看你满身铜臭的样子,那点还有一丝世家千金的模样!简直就是索取无度的地痞流氓!”
要不是王管家暗地里派人通知她,滢儿非得被魏鸢这个臭丫头欺负不可!
魏鸢丝毫不把她的训斥当回事,不咸不淡的反击道:“您清高,别来打我手里银子的主意。”
冯氏手里的银钱早就所剩无几,否则也不会短了魏滢芷的摆件。
冯氏被猛地一噎,不甘心的斥责道:“滢儿是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亲妹妹,她风光大嫁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魏鸢呵呵笑了起来,“她抢了我的未婚夫婿,难不成还要我给她添妆?”
她是有银子,却不想在魏滢芷身上浪费一文钱。
冯氏理直气壮的说道:“不但要添,还要多添!也要外面那些嚼舌根看看,我们魏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齐心协力,众志成城。”
“说得好!”魏恭明满意的走进书房,柔情似水的看了一眼冯氏,转过头对魏鸢交代道,“你拴不住六皇子的心,也不能全怪滢儿。拿出你长姐的气度,多为滢儿添些妆才是正理,省的让外人看笑话。”
魏滢芷挑衅的看向魏鸢,仿佛再说,这银子转了一圈,终归是要回到她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