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相国府。
孔希学被请到了胡惟庸的书房。
“衍圣公来了啊!”
“快,请坐!”
胡惟庸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他的手上还握着笔,正在写字。
“相国大人,老朽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锦衣卫都已经去了山东。”
孔希学神色焦急道。
反观胡惟庸神色平静。
“衍圣公,何必着急呢?”
胡惟庸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只见纸上,写着四个大字。
潜龙腾渊!
不得不承认,胡惟庸的字还是很漂亮的。
古代的读书人,字写得不好,可是会被人嫌弃的。
孔希学看着纸上的大字,瞳孔一缩,心中更是剧震不已。
这几个字已经暴露出了胡惟庸的野心。
他自比潜龙。
这是什么意思?
胡惟庸想造反当皇帝。
要知道,也只有皇帝才敢称之为龙。
胡惟庸拿潜龙比喻自己,不就是要造反的意思吗?
“相国大人,这……”
“衍圣公,你心中明白便好。”
胡惟庸微微一笑,道。
“现在你孔家已经遭受前所未有之危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倾覆了。”
“而你这衍圣公的爵位,也绝对保不住。”
“所以啊,本相劝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免得成为末代衍圣公。”
“成为孔家的罪人。”
“死后也无颜面对祖宗。”
胡惟庸缓缓说道。
孔希学的心脏狂跳。
胡惟庸的话就像一柄重锤,重重的敲进了自己心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胡惟庸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造反。
要知道,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可是那位杀伐果断,打的草原鞑子落荒而逃的洪武皇帝啊!
谁敢在他在位的时候造反?
活的不耐烦了吗?
总之,在进入这个书房之前,他是不相信有人敢的。
“相国大人,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孔希学颤颤巍巍道。
说白了,他对这位洪武皇帝还是怕的。
实在是对方的刀子太快了!
“衍圣公,你觉得你服软,你的九族就能保住了吗?”胡惟庸笑着看向对方。
“相国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孔希学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孔家背地里的那些事,还用本相说吗?”
“哪庄哪件不是杀头的大罪?”
“侵占田亩,压榨百姓,当地官员都是听你孔家的命令。”
“当地百姓只知孔家,而不知朝廷。”
“还有,孔家私设刑堂,动用私刑。”
“山东一地,俨然成了孔家这个小朝廷的地盘。”
“衍圣公,还用本相继续说吗?”
胡惟庸嘴角挂着微笑,看着孔希学。八壹中文網
“这,这你都是从哪儿听说的?”孔希学连相国大人都顾不上叫了。
“本相既然身为相国,想知道这些消息,有点事办法。”胡惟庸笑道。
“对了,本相还听说,你孔家富可敌国啊!”胡惟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孔希学好像看到了莫大的恐惧,一个不稳,瘫倒在了地上。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洪武皇帝的耳中,他们孔家就真的完了。
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谁不知道,洪武皇帝最不喜欢有钱人了。
当年富可敌国的沈万三的沈家,最后不也被抄家了吗?
他们孔家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又这么有钱,洪武皇帝能放过自己?
别说自己是孔圣后裔了,就是玉皇大帝的后裔也没用。
要知道,洪武皇帝可是一个不喜欢讲理的人,一般情况下,他最喜欢的就是动刀子。
百官为什么会害怕洪武皇帝,还不是他的刀子太快了。
读书人为什么不喜欢洪武皇帝,还不是他杀的读书人太多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在洪武一朝,洪武皇帝就是所有人头上的阴影。
看着孔希学狼狈的样子,胡惟庸心中不屑。
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衍圣公,还是要早做决断啊!”
“万一锦衣卫在山东查出点什么,那就不好了。”
胡惟庸笑道。
威胁,这是赤果果(防和谐)的威胁。
孔希学死死的盯着胡惟庸。
他心中清楚,自己今天必须做出决定。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胡惟庸的野心,若是不做出正确的决定,必然走不出相国府。
或者,刚走出相国府没多久,自己就会因为意外而死。
而他们孔家也会就此没落。
呼~
呼~
深呼吸了几口气,孔希学重新看向胡惟庸。
问:“如果我孔家支持你,能获得什么好处?”
“恢复你们宋朝时的权力,地位!”
“这天下,本就应该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而不是什么与百姓共天下!”
“衍圣公,本相的诚意,你可还满意?”
胡惟庸笑着问道。
闻言,孔希学闭目沉思。
当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目光已然变得坚定。
“好,那我孔家就陪你赌一回。”
“一个泥腿子,凭什么坐那九五之尊之位?”
“那些贱民,凭什么能与天子共天下,这不是乱来嘛!”
“他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受我等驱使就行了。”
“哈哈,好。”胡惟庸大笑道。
“有衍圣公相助,大事可成!”
“相国大人,那山东锦衣卫之事?”这时,孔希学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们孔家也无法支持胡惟庸。
同时,这件事也能看出胡惟庸的手段和能力。
毕竟,刚刚说的哪些好处,是要等事成之后才能兑现的。
“这个问题不大,锦衣卫中,也有本相的人。”
“稍后本相修书一封,你们再配合一下他们就好了。”胡惟庸笑道。
听到这话,孔希学放心了不少。
“如此,那便多谢相国大人了。”
他拱手行礼,感谢道。
“哈哈,衍圣公,不必多礼,现在我等可是一条船上的。”
“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胡惟庸笑道。
孔希学笑了笑。
“衍圣公,本相已命人备下薄酒,不知可否赏脸共饮啊?”
胡惟庸邀请道。
“能与相国大人共饮,这是老朽的荣幸!”
孔希学笑道。
一番酒宴,宾主尽欢。
孔希学留宿相国府,刚被人送入客房,就有一阵香风袭来。
“哎哎,姑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