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潮脸皮比他厚得多,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想我吗?别掩饰了,你脸都红了。”
路夕觉得他越来越大胆,和他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叫过“哥哥”,说话也愈发肆无忌惮。
当然,耍流氓的手段也逐步提升。
从不知羞耻地拿他的手去碰他的口口,再到异地恋之后每天要麦口勿要亲亲抱抱,原来你是这样的贺钧潮。
路夕和他聊不下去了,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不是在准备新歌吗,录好了吗?”他也是个男人,实在扛不住对方一而再的撩拨。
贺钧潮闻言笑了一下,说:“还没录,我自己写的词曲。”
“有demo吗,我想听听。”路夕来了精神,问他道。
贺钧潮隔着屏幕,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说:“先保密,等正式做出来了再给你听。”
“这么神秘啊,那我能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路夕笑了起来。
“也是秘密,”贺钧潮丝毫不被美色所迷惑,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全部自己作曲呢,慢歌不像快歌那么好写。”
路夕见他用手指戳屏幕,便一时兴起,也将食指放在了屏幕上,和他靠在一起。
“你一个rapper,当然觉得不容易。”他声音轻柔地说道。
“想睡了么,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贺钧潮看他似乎有点疲惫。
这几天他按照网上“哄女朋友睡觉大法”,搜罗了各种趣事、情话,一到晚上就说来哄路夕睡觉,顺带纾解想见不能见的难捱。
“好啊。”路夕在枕头上蹭了蹭,发丝软软地扑在面料上面。
他侧着睡,脸被挤压的微微嘟起。贺钧潮顿时恨自己不是那个枕头。
他压低声音,缓缓地说道:“从前,宇宙发生了第二次大爆炸……”
“噗。”路夕被这个开头逗笑了。
贺钧潮继续说道:“这次爆炸使得行星发了疯,银河星系也即将毁于一旦。其中银河系最大的行星赫拉,上面住着具有上万年历史的智慧生物,他们决定做一个大移民。”
路夕听得入了迷:“然后呢?”
“他们要去的星系,叫做阿波罗,那里有比赫拉更发达先进的文明。银河系距离阿波罗星系4500光年,坐飞船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
“航行的日子枯燥无聊,且不知道明天飞船会不会被一颗陨石直接撞毁。每个人都提醒吊胆,心怀恐惧。”
“飞船出了银河,当他们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抬头却看见了世间最美的景色。”贺钧潮轻轻地说,“原来他们以前所在的银河系,有那么璀璨耀眼的星星,只是身在其中,一直没有注意到罢了。”
路夕慢慢地合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鼻头有些泛红。
贺钧潮小声地说:“你知道吗,你就是我抬头便能看见的银河系,指引我航行的星星。这首歌,是写给你的……”
他看着屏幕里熟睡的面孔,轻声哼唱起来。
路夕一晚无梦,睡得很好,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按到了,视频通话已经挂断了。
他心情很好地去洗手间洗漱,昨晚到后来,贺钧潮似乎唱歌给他听了,但他没听清楚,只隐约觉得曲调有些耳熟。
今天是《禅宗》开机第一天,杨明亲自开车来接他去了机场,还顺带给他带了个小助理。
“陆总让我跟你说,万导的戏要认真点,否则你会在剧组被骂到自闭。”杨明一边开车,一边对后排的路夕说道。
“怎么,他难道被骂过?”路夕面带微笑,难得的调侃了一句。
杨明有些诧异,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他没有,底下的小明星被骂哭过。”
路夕理解地点了点头,陆占阳向来喜欢捧那些有脸没实力的,硬是塞到万导的剧组去演个配角,结果可想而知。
“你在剧组和关青处好一点,陆总的意思是你们俩可以试试看。”杨明公事公办地说道。
他的“试试看”就是和之前跟贺钧潮一样,捆绑一波。
路夕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说:“演戏可以,私底下就不用了,我的事你也知道,我不想和任何人捆绑。”
杨明不说话了,知道他是个倔脾气,只得想着怎么回去和陆占阳解释。
到了机场,小助理便帮路夕提行李去登机。
他们这次走的低调,一路都没有接机的粉丝。
路夕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想上厕所,便和小助理说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里面空无一人,他洗完手之后就准备出去,却突然看见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高高大大,大夏天还穿着黑色外套,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路夕看着他冲自己走过来,第一反应是遇上狗仔或者私生饭了,刚想张嘴喊人,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唔!”他本能地用手肘去抵抗,却被轻而易举地抓在手中。
那人俯下身,隔着口罩亲了一下他的脸,声音轻佻又无赖:“不认得我了,娇妻?”
他以牙还牙,报复回来一局。
路夕一把扯掉他的帽子,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你还真是贺三岁,这样很好玩?”路夕又恼又拿他没办法。
“好玩,尤其是你被我亲到时的表情,太好玩了。”贺钧潮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洗手间,路夕怕被人听见,赶忙捂住了他的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打听到我的航班了,要和我们一起走?”
贺钧潮丧心病狂地再次隔着口罩亲了亲他的手心,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不然呢,你老公未卜先知,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哪个航班了?”
路夕缩回了手,掌心如同被灼伤了一样。
他警告道:“我的新助理也在,我和她还不熟,你别露馅儿了。”
贺钧潮调戏的浑身舒爽,只管笑着点头。
在路夕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靠近他耳边道:“我们这是在偷情吗,好刺激。”
路夕差点一个没忍住,直接上手呼在他脸上。
幸而他是残存一些理智的,面色红润地匆匆离开了。
他出来的时候,撞到了站在门口的戴蒙身上。
戴蒙看见他,一脸惊讶道:“路哥,你和我们一趟啊?”
路夕不清楚他知不知情,只含糊地一点头,跑向了候机室。
上飞机后,贺钧潮果然神出鬼没地坐在了他旁边。
路夕觉得他亢奋的不大正常,生怕他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来,一上飞机就把毯子盖上,闭目养神。
果然,没过几分钟,贺钧潮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腿。
路夕睁开眼睛,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能不能注意点场合,你是想让我拿咖啡泼你?”
贺钧潮面露委屈:“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每天以泪洗面,难过的不行。现在你连碰都不让我碰,我这么年轻,就要守活寡了吗。”
他妙语连珠,手硬是放在路夕腿上不肯移动分毫。
路夕简直败给他了,只好悄悄将手伸到下面,勾住了他的手腕。
贺钧潮反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挤进他的指缝里,交融地握在一起。
路夕的心脏像是被重重地挠了一下,周围冷气很足,指尖的热气交缠攀升,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无限放大。
他自暴自弃地由着贺钧潮胡来了,总比放在他大腿上好吧,万一被看见就太变.态了。
但他不曾想过,十指相扣的牵手……被撞见了才更不正常。
到了目的地后,路夕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但中途贺钧潮一直没有放开过他。
蓦然松开,顿时感觉失去了什么,空荡荡的。
路夕掩饰地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小助理和戴蒙攀谈了一路,她初入行不久,把贺钧潮和戴蒙看得跟天神一样,唯唯诺诺地听从吩咐。
见路夕连招呼不打就走了,她更是吓得半死,只能向两人鞠了一躬,转头跟了上去。
戴蒙上前道:“这是路哥新换的助理吗,才大学毕业两年。”
“应该是临时的吧。”贺钧潮随口道。
戴蒙和他一起下飞机,边走边严肃地问道:“你告诉我,你是知道他坐这一班,才让我买的票吗?”
“是啊。”贺钧潮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
戴蒙被他一堵,倒是有点支吾起来:“你不觉得……这样对他有点过度了吗,我的意思是,你总不能跟一整场戏吧。”
贺钧潮扭头看向他,说:“你猜对了,我就是打算跟整场。”
戴蒙目瞪口呆:“哪有制片人天天去片场的,你到底想干嘛?”
贺钧潮对《禅宗》的剧本倒背如流,清楚地知道路夕和关青要演多少对手戏。
直到后面,他们甚至还有口勿戏,当然,不是那种亲,只是裴枫眠在离别前亲了一下白嵩的额头。
但即使是那样,贺钧潮也看得目眦欲裂、喝醋三升。
所以他一开机就跑来了,并打算来一场持久战。
看着路夕去取行李的背影,他摸了摸下巴,极其认真地问了戴蒙一个问题:“你说,关青需要口勿替吗?”
戴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