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在建奴大军行军队伍中,一杆巨大的全黄色织金龙纛显得分外醒目,在这大纛的旁边,还有一杆全蓝和全白色的大纛,做工同样精美非常,只是在尺寸和规格上小于那顶全黄色的。
在三杆织金龙纛的周边,则是密密麻麻护卫的,尽是精锐的巴牙喇兵,人数足有近千人,要知道,在与后金兵一般规模的作战中,能见到二百巴牙剌兵就不错了,而在历史上,也曾有五十巴牙剌兵夜袭三千明军军营而大破之,并且斩首数百的耻辱记录。
后金大军的行军路线,也没有丝毫遮掩,只是沿着官道直取盖州城!他们也不害怕石城军偷袭,因为从海州到盖州的一路上,地形虽然并不平坦,沿路丘陵很多,但偏偏在官道附近,却都是一览无余的平地。
任何想要在这种地形上伏击的军队,都会在几十里外被发现,然后被伏击一方有着充分的时间去调整阵列,最终将一场伏击打成面对面的决战。
后金大军行军速度不慢,不到已时,他们己到达下店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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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有着星星点点火光在燃烧的下店屯,后金军上下眼中都露出吃惊的神情,他们己经从哨探口中得知,不但是眼前的汉人村落,这盖州附近还有数十个像这样的村落,都被那些石城军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眼见如此场景,那全黄色织金龙纛下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好狠的心,好辣的手段,这严亦飞如不为我大金所用,日后必成大祸,那不如在今日就除之而后快!”
天启三年十一月初一日,巳时中刻。
后金军大队大队的步骑人马抵达盖州城下,从城头看去,到处是一片黄、白、蓝三色的旗帜海洋,其中一面巨大的织金龙
纛分外吸引人。
在那些旗帜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着盔甲的后金兵,他们闪亮的兵刃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无数道夺目的光芒。
俗话说“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如今城下的一万五千人的大军,自然是非同小可,其首尾相隔数里,果真是一眼望不到边。
严亦飞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看到那面巨大的全黄色织金龙纛,看那大纛的尺寸、材料与做工,他敢肯定就是努尔哈赤亲自到来,没想到为了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将,竟连后金的大汗都出动了,还带了两个大贝勒一起,看来他们是真看得起自己啊。
在严亦飞身旁,卢庆瑜、李泽坤、杨荣杰、张振超甚至是公沙的西劳等人都是肃立在旁,他们同样凝视着滚滚而来的后金大军。
头一次与超过万数的后金军对阵,要说这些将官们一点也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不过大敌来临,众人反而平静下来,此时兵临城下,接下来便是激烈的守城之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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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庆瑜仔细看着城外后金兵的旗号,不时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的默念着什么,良久,他出声道:“一杆全黄织金龙纛,两杆旗主的大纛,十三杆甲喇章京大纛,超过六十杆牛录旗,建奴估计出兵有一万五千人,其中战兵超过五千,其中巴牙剌兵九百,由老奴亲自领军,特勤队兄弟们的情报没有错。”
严亦飞点了点头,一万五千后金兵,接下来盖州城定将迎来数日的苦战,虽然他在得知建奴大军来攻盖州的那一刻,就已经飞书通知了辽西的孙承宗和朝鲜的毛文龙,但是在这个年代,书信的传递需要时间,整军备战同样需要时间。
他相信自己的顶头上司毛文龙一定会在接到书信后第一时间从辽东出兵牵制建奴,辽西那面孙承宗肯定也会有所表示,但是他手下的将官们能将他的命令执行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无论援兵情况如何,最初的几天,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那些后金兵慢慢汇集到盖州城北之外,后金自努尔哈赤以下都久经战阵,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是最理想的攻城及扎营之地。
古代选择扎营之地,除了要考虑地形以及攻守情况,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考虑水源的位置。
大军出行时,可以带上多日的粮食草料,但却不可能随军携带很多的清水,如果扎营时不考虑水源问题,那么敌军只要把营寨一围,那么不出三日,被围的军队就会像三国时马谡在街亭那般,不战而自败了。
这盖州城从城北往东不远,那里便有几条小溪,位于盖州城南的大清河也会在东面向北流淌,后金兵虽是一万五千人大军,这些河流也足够他们的日常饮水使用。
可能是考虑到石城军出色的战力,后金大军到来后,立时在城北几里外掘壕立营,这在明军中可算是很高的荣誉了,要知道后金兵在与明军对垒时,大多只是简单的扎其一堆帐篷,很多时候连营门营墙都不设,因为他们知道,对面的明军根本不敢过来主动攻击。
选好扎营位置后,又有大队的后金兵余丁出外挑水造饭,一时间城下一片的喧腾,很快的,大片的营帐便慢慢展现在城头石城军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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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金兵扎营的时候,那杆巨大的织金龙纛却在两杆稍小一些的大纛的陪同下,缓缓来到盖州西北面的一处高地上,然后就一动不动的停留在那里。
另一边,在盖州城墙上的公沙的西劳拿着仪器测了又测,最终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严亦飞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转头问道:“公沙的西劳先生,怎么样?”
公沙的西劳遗憾的说道:“那处高地距离城墙的距离超过四里,就算是咱们石城军最大的十二磅炮也打不到,唉,哪怕他们要是再往前二百步呢。”
严亦飞本来倒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还未开战,就一炮干掉后金一个大汗加上两个大贝勒这种事情,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幸运能遇到。
在那巨大的全黄龙纛下,努尔哈赤一身鎏金的盔甲,他乘坐在马匹上,仔细地向城头上观看。在他的身旁,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正白旗旗主皇太极同样策马在旁。
在三人身后,则是三个旗的十几个甲喇章京,当然,还有那个从盖州败退回来的正红旗甲喇章京乌尔汗。
在这些人的身后,又是密密麻麻的巴牙喇兵,此外还有大批精锐的马甲兵护卫。
努尔哈赤向城头张望良久,见城上的石城军都是严阵以待,他开口道:“这盖州城内的明军虽然是防守严密,只是也看不出有什么独到之处,披甲兵力也不过三、四千人,这样的军队是如何让盖州城一日之内就被攻破,还损兵近千余人的?”
他身旁的两个旗主闻言也是沉吟,只有他们身后的十几个甲喇章京眼望城头,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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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见没人回话,就厉声喝道:“乌尔汗,你成哑巴了吗?”
那正红旗甲喇章京乌尔汗一听努尔哈赤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忙上前道:“奴才在。”
努尔哈赤瞪着他道:“说说,你是如何在这盖州城内损兵折将的?”
在另外十几个甲喇章京鄙视的神情中,在努尔哈赤的怒视下,虽然此时已是冬天,但那甲喇章京乌尔还是很快就汗流浃
背,他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道:“回大汗的话,奴才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那石城军的铳炮太过犀利,他们的火炮,最大的炮子有十几斤重,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盖州的城墙轰踏了,他们的鸟铳,甚至能在六、七十步外打穿我们勇士身披
的多层重甲,还有他们长枪兵搏战的勇气以及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是非同小可。那石城军入城之后,奴才曾带领重甲兵几次在城墙上反攻,却都被他们搏战打败。”
见努尔哈赤没有做声,乌尔汗继续补充道:“大汗明鉴,那城内的军士,个个战力都比辽西那些明将的家丁还要高,决不是我们之前面对的普通明军。”
“哦?”努尔哈赤闻言陷入沉思,只有他身后那些正黄旗的甲喇章京露出不屑的神色。
这后金的编制虽统称八旗,但这八旗之间的地位和战力却也不完全一样,两红旗在八旗内部都不算是出挑的,而努尔哈赤直辖的正黄旗可是根正苗红,武器装备、人员补充方面都是最优先级的,自然有理由瞧不起他们。
况且这两黄旗一直在辽西方向,从未和石城军交过手,不知深浅之下自然认为乌尔汗在夸大石城军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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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正黄旗甲喇章京出言道:“你乌尔汗大人说城内的四千明军,个个战力超过明将的家丁,我观这对面明将的旗号,不过是一个副将,那明国各镇总兵中,辽西的总兵算是最富的,不过就算是辽西的明军总兵,能养起一千家丁就不错了,他一个穷的叮当乱响的东江镇副将,怎么可能养的起四千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