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石城岛上紧张的春耕便是正式开始了,田间地头到处响起了军户们耕种的快乐歌谣:“春天到,风光好,哥哥弟弟把园浇。爸爸种菜我挑水,春耕不分老与少。要耕田,不用问,深耕土地多上粪。多下本钱不吃亏,光长庄稼不长草。庄稼不认爹和娘,精耕细作多打粮,粮食打得成了堆啊,粮食打成了堆。”
负责民事的刘杰宗和农业专家孟学民到处紧张地督促百姓们干活,而石城军的那些战兵们,也是轮流下田去帮助家人干活,他们都是家内壮实的丁口,家内的顶梁柱,目前暂时没有战事,严亦飞也放他们回家去干活,家里活计离不了他们。
现在严亦飞的石城军,还是一支半脱产的军队。当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军队完全脱产,不过如果要脱产养这五百多名战兵,每月至少要给他们粮米一石,这样才能弥补因为他们不耕种所带来的家内丁口的损失,如此种种算下来,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胡常平去登莱撒完了数千两银子之后,严亦飞手中的银子也不多了。
春耕过后,便是是追肥除草关键时期,人们常说“春雨贵如油”,天启二年的春天雨水并不多,已经显露出一些小冰河时期的迹象了,所以田地还需要额外浇水。
不过好在严亦飞早已经组织了打井队在石城岛的地头已经打了灌井,所以水的问题才没有影响春耕的进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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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的,严亦飞就不需要战兵们参加农耕了。原因也很简单,由于朝鲜方面的不配合,再加上朝廷的救助不及时等问题,此时的东江本部,在朝鲜和皮岛等地的百姓,又闹起饥荒来了。
此时的东江镇虽然已经独立开镇,朝廷的第一批饷银也已经发了下来。不过在龙川之战之后,东江军的名声大振,有越来越多的辽东百姓趁着夜晚渡过鸭绿江前来投靠毛文龙。
也因此,东江本部需要供养的辽东百姓很快增长到了五万多人。相比于这庞大的百姓人数,朝廷第一批发下来的三万两银子显得如此的杯水车薪,所以毛文龙也不得不向继续石城岛、大、小长山岛、獐子岛等几个大岛输送百姓,以缓解东江本部的压力。
随着王辅一趟趟的运输,经过刘杰宗和梁然等人的统计,这一次新到达石城岛百姓的人数很快增加到了三百九十八户,两千一百零六人,这些人同样是男女老弱都有。
这样的话,算上之前范思达搬迁到石城岛上的两个村子,以及偶尔有胆大之人渡海来投靠的,石城岛上的百姓总人数已经突破了七千大关。
由于现在石城堡内的空间已经被早先到来的百姓占满了,所以新来的百姓们只能在城外安置。
不过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所以此次的安置还是很顺利的,无论是开挖地窨子,排布街道,设置新到百姓的分工,都是一气呵成的完成了。
当然了,这些新来的百姓自然是暂时不能分田地了,严亦飞对这些没有分地的百姓,仍采用营田制,说白了就是干活换口粮,不过有着未来干活干的好优先分地的巨大诱惑,所以这些没有分地的百姓干劲倒也还足够。
有了这些新到的劳动力,严亦飞也自然能有资本将手下的战兵抽出来,形成完全脱产的军队。
同时,严亦飞也按照惯例,在新来石城岛的百姓中,挑选了二百四十余名青壮男子,加入了石城军。如此算来,石城军的人数也已经突破了七百人,达到了七百一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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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严亦飞的好友,水师守备王辅的弟弟王东也正式加入了石城岛的队伍中来,他主要负责海上贸易以及石城岛水师的建设。
这王东三十多岁,看着身材并不高大,面相也有些像一名书生,不过做起事来确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他很快开始在难民和周围渔民中征召水手。
严亦飞在后世是旱鸭子,至今也对水师一窍不通,不过好在辽海周围的水营的水平都很低,包括后来有名的尚可喜在内,不过是矬子里面拔大个。
不过万幸的一点是,虽然辽海的大明水师不行,不过后金鞑子们压根就没有水师
,也因此水师的压力也并不大,所以严亦飞给水师定位暂时以运输为主,更像是武装的商船或是运输船队。
严亦飞也不想做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看那王东行事也比较靠谱,因此严亦飞也乐的放权给他。除了军饷和人事仍由抓着不放之外,其他诸事都由这王东自行决定。
……
现在的石城堡城内,一排排的都是百姓们的地窨子,分几条街巷隔开。很显然的,现在堡内各百姓暂时没有独自购买土地与建盖房屋的能力。不过随着第一批土地分发到各人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积攒,想必也很快有人家可以自己出的起钱盖自家的房子了,严亦飞也乐得看见此类事情发生。
不过随着新的辽东百姓的到来,其中有几个新来的百姓染病,竟然石城岛上发生一场小规模的瘟疫。
好在严亦飞在后世是经历过两次两次疫情的人,比明末处理瘟疫发生可有经验不少。他果断下令将染病百姓及其日常密切接触人员分类隔离起来,并组织人对他们居住的地窨子和使用过的物品进行了焚烧处理,也因此这场瘟疫在很小规模的情况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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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给严亦飞提了个醒,现在石城堡内,由于严亦飞严厉的管理和处罚措施,因此已经是十分干净和整洁了,不过石城岛的百姓个人卫生状况还是需要提高的。经过思考,严亦飞决定在堡内兴建一个公共澡堂,这也是他盘算良久的。
北地用水向来不便,特别是眼下进入小冰河时期,大明气候越来越干旱,各地用水就更是困难。
而石城岛这个地方,虽然谈不上缺水,但是淡水资源也并不丰富,很多人都是洗
澡困难,特别是女性,除了新年、端午与中秋三个节日之外,她们平常都不怎么洗澡,只是偶尔用湿手巾擦洗身体。
而个人卫生状况差,是这容易造成各种疾病的流行。从明中代期起开始大明许多地方兴起了公浴池澡堂,不过这仅限于一些大城市,而出入澡堂者的自然都是男性,女性多大还是还在家里浴洗或擦身体。
建澡堂这件事情显然很受堡内百姓的欢迎,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洗澡的。不过建澡堂就是需要许多的水与柴火,成本不小。
不过严亦飞还是建了澡堂,因为他深知瘟疫的厉害,很有可能一场瘟疫就会让他的石城岛变成空无一人的鬼岛。
这澡堂的地址就选在离他的游击将军府不远处,离城内的一口水井的不远处。同时在澡堂内又打了一口新井。
眼下大明的澡堂通常有池堂和官堂二种。前者为大浴池,众多人可以同时入浴。后者为达官贵人所用,都是单独一室。大多仅容一人,或是仅容数人,内中还专门有为客人打水或搓澡之人。
石城堡的澡堂当然没有官堂,在这里,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严亦飞自己,大家都是一样的坦诚相见,共同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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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澡堂均不许妇女入浴,不过严亦飞还是决定还是专门造一处女客区,让堡内的妇女一样的享受洗浴的舒适。
严亦飞的这个决定让堡内百姓们私下议论不停,虽说妇女们闻听后人人开心。
面对众人的议论,严亦飞发表了公开的讲话,他说道:“在我大明近年接连发生大规模的瘟疫,百姓死伤无数,经常是整村整城的人死光死绝,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脏乱,由于街道没有人清理,各处蝇蚁鼠虫遍地,加上百姓无水清洗身体,因此百姓们容易沾染疫病。那些女子们,同样是我们堡内的居民,如果她们染病,我们同样无法幸免,也会被传染。所以勤以洗身当为防止疫病第一要
务。”
经过这次讲话,堡内对于女澡堂的议论就少了不少。而且由于女澡堂内,负责烧水和管理的都是女子,而且严亦飞也专门派一伍的战兵轮流在女澡堂附近巡逻站岗,避免有霄小之徒骚扰女子。所以在得到了安全的保障后,女子澡堂的推行也就变得顺利起来。
在兴建澡堂的同时,严亦飞还让人在堡
内堡外又建了几个公共厕所,避免堡内军户乱倒排泄物污染环境,同时又能收集到大批优质肥料。
等堡内澡堂与公共厕所建好后,严亦飞接下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整编他的军队了
按严亦飞的计划,他的军队要编练成混编的方阵,由长枪和鸟铳混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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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亦飞的方阵主要模仿对象就是大名鼎鼎的古斯塔夫大帝。这位几乎与天启年同时代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了自己的军事变革。
瑞典步兵的基本战术单位是营或者中队,每个单位包含四百零八人。这种结构对长枪兵较为倚重,每营长枪兵有二百一十六人,火枪兵一百九十二人。
在作战时,长枪兵与火枪兵布置为三个四边形,每个营排列为六排。所有长枪兵位于营阵中央,正面共三十六人。
而火枪兵分为两组,分别位于长矛兵的两侧。每个火枪兵编队正面为十六人,而一个营通常附加九十六名火枪散兵,担任警戒、侦查等任务,这种阵型使各营能够发挥出令人生畏的强大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