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军官都在喝令手下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鸟铳千总的军官们还要求要求他们的手下再一次检查一次手中弹药、枪械和火绳。
果然,这一检查之下,就发现有两个军士的鸟铳火绳不知道为何就熄灭了。还好鸟铳千总中,每个队的队长都随身携带有火折子,两个队长赶紧为自己手下的士兵重新点燃了火绳,又跑回自己的战位上去。
此外还有两个刀盾旗队的士兵被部署到了两翼,为了防止对方包抄和突袭,同时他们身后也有很多毛文龙军中的弓箭手,他们也将作为鸟铳射击间隙远程火力的补充。
此外还有另外一个刀盾旗队,他们则跟随着他们的主将严亦飞,作为预备队使用。
此时,骑兵旗队长张松岩站在阵线的中间,向四处看去。只见所有人都在忙碌,有人在分发备用的定装纸筒弹药,打水回来的士兵在分发椰瓢,山顶的火炮旗队的炮兵在调炮。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回到了今天早上,那惊险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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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十二月十五日拂晓,鸭绿江边。
此时,在宽阔的鸭绿江上,似乎有着无数战马的铁蹄在不停的敲打着冰面,而那厚实的冰面面对这些铁蹄的冲击,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偶尔被踩踏出一层薄薄的冰碴。
而骑在这些战马身上的,正是一群身着镶红边蓝色盔甲的后金骑士,而领头之人,正是后金镶蓝旗旗主阿敏。
而在离江边不远之处的芦苇丛中,此时正趴俯着几个人,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严亦飞手下骑兵旗队旗队长张松岩以及他的几个手下。
其中一人低声对张松岩说道:“张头,咱们严大人真是神了,连那个叫哈尔答礼的送信的鞑子都不知道具体建奴大军什么时候来,严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张松岩也悄声说道:“要不怎么说严大人是咱们的主将呢,肯定有你我比不了的本事啊,我听卢千总说,早在辽阳之战的时候,严大人就预测会有鞑子细作去攻打小西门,他就率军在西门前预备,果然在他预测的那个下午,后金细作就来了,你说这个也很神吗?”
张松岩旁边那个会朝鲜话的军士也插嘴说道:“我听说,就连毛军门率军兵出三岔河口,还有后来偷袭镇江,这些事情也是听了严大人的建议。要不然毛军门现在还在广宁当练兵游击呢,所以毛军门对咱家大人,那是相当看中了。”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几句。张松岩微一咳嗽,止住了众人的议论,说道:“好啦,我们还有任务呢,除了给严大人报信,我们还得适时现身,将一部分鞑子引到松原岭去,严大人怕鞑子全都攻击毛军门,不来松原岭。”
众人闻言都是重重的点头,转身回到芦苇荡深处,他们的马匹都集中到了这里,为了防止暴露目标,这些马匹的蹄子上都包了厚布,马嘴上也上了马嚼子。
等后金大军走的远了,他们也翻身上了战马,其中一部分人加快马速,从后金大军行军路线的远处超车,向龙川等地示警。另一部分则根据后金大军行军时产生的烟尘,远远的跟随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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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鸭绿江到龙川并不远,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后金军就已经到了距离龙川十里左右的地方。
张松岩见时机成熟,对剩余几人一点头,他的手下立即会意,打着马加速向后金军阵冲去。
行了不过二百步,他们的行踪就被散落行军队列四周的后金哨骑发现了。这些哨骑有些微微有些惊异于这几个明军骑兵的出现。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奔出十余骑就往张松岩等人的方向追去。
张松岩等人见状,都是头也不回的向松原岭方向奔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后金哨骑,马术真是没得说,要是同等的情况下,张松岩等几人怕是就被后金哨骑追上了,不过还好他们早有准备,这剩余四人竟然配备了一人四马,每当后金哨骑逼近的时候,张松岩等人就换上一匹体力充沛的空马,而只有一人双马的后金兵没这个条件,所以直到张松岩他们安全的跑到松原岭,双方距离一直没有拉的太近,随后就有了松原岭之战开头的那一幕。
……
此时不远处的山下的后金军阵之中,代表进攻号令的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将张松岩又拉回了现实中。
山下中的后金军都已经陆续下马,他们惊讶的发现,明军居然真的如哨马所说,已经修筑好了防线在等着他们,他们的突袭变成了攻坚。
后金兵需要从追击队形转变为攻坚队形,松原岭山下地势不平,也并不宽阔,后金军还需要一点时间,此时开始在山谷中整队。
整队完毕之后,后金军阵中阵阵大鼓声音响起,黑压压的后金兵往前推进,在下午的的阳光下,他们的盔甲闪出了阵阵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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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亦飞看到,后金军的队列十分肃整,显示出了一种强军的姿态。除了正面的攻击队列之外,一些巴牙喇兵则进入两侧山林,看样子想要打算从两翼突破,进攻石城军防线的两翼。
此时严亦飞这边,阵线倒是早已经部署完毕,不过在面对优势人数的后金大军时,他手下的军士难免紧张非常,尤其是那些新入伍不久的新兵们,严亦飞甚至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音
严亦飞见本方在气势上稍落下风,他突然抽出刀大喝道:“兄弟们,鞑子们上来送死了,我们辽东的好汉们,打起精神杀光这些狗鞑子了!
“杀光鞑子!”几百支兵器一起高高的举过头顶着,数百张的紧张的满是汗水的脸孔上,充满着刚被点燃的激情,他们疯狂的和应着自己主将的号召。
等到后金军逼近了佛朗机的射程,严亦飞冲着身边负责传令的士兵一点头,那士兵立即打出代表开炮的旗语,此时整座松原岭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山顶的炮台上,火炮旗队长很容易就看到这个信号。
他转身冲着自己手下的炮兵们喝道:“小子们,干活了!”
随后,就有两名手持着烧得透红铁钩子的两名发炮手上前,将手中的铁钩深入了早已装填完毕的佛朗机炮。
两声轰鸣响彻云霄,佛朗机炮往后一退
,两枚将近二斤重的铁弹划过一道低平的弧线,向着二三百步外的后金兵阵列中间飞去。
这两枚小铁弹飞过下方石城军的防线,势不可挡的一头扎进密集的后金军阵之中,随着一阵令人听着牙酸的“噼噼啪啪”的骨裂的声音,几件刀斧打着转飞上空中,密集的的后金军阵中,被那炮弹经过的地方被打出了一条充满血肉的空间,那两枚铁弹将火药的能量都转移到了后金士兵的身体上,仅这一轮炮击,就造成了十四五名后金士兵或死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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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军的阵列中一阵骚动,在一名领兵的牛录章京的和令之下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军官们大声吼叫,后面的甲兵飞快赶上,队列又变的整齐起来。
不过,第二轮炮击很快又来了,随后是第三轮,佛朗机炮射速高的优势此时就体现出来了。这两次炮击几乎毫无改变的重复着刚才的情景。
狭长上山路径和密集的阵形让后金兵几乎无从分散,而且接敌时,后金军官们又必须让他们的手下保持密集阵形,否则
攻势将绵软无力,活生生的将攻击变成了添油战术。
山顶优良的射击环境让佛朗机炮只需要粗略瞄准,就能给后金军造成严重伤亡。
在不断的炮击打击下,虽然在后金军在军官的压制之下,阵型还基本保持着,但其攻击阵列的前端也开始变得凌起来乱。
见此情景,石城军的阵地上发出了一片欢呼的声音。
此时,在后金攻击阵列后面百步外,镶蓝旗旗主阿敏正神情严肃的看着前方的战事。
他在此地看的清楚,那山上的明军的防线布置的极为毒辣,由于攻山道路狭窄且固定,所以对面明军只是几轮炮击,就给他的旗中造成了三、四十人的伤亡。
要知道此时后金方面人丁可是十分匮乏的,八旗加起来不过六万多男丁,像这种披甲出战的甲兵不过两三万,就算损失了三、四十人也是十分让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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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炮击产生的伤可不同于其他,被刀砍了或是被箭支射中,只要不是要害部位,大多伤愈后还可以归队,但是被炮打中的嘛就算侥幸活下来,腿脚也大都不完整了,将来连自理都费劲,不但根本没有再次出战的可能,反而给旗中增加了不少负担。
此时山上明军的欢呼声一阵阵的传来。这伙明军看来士气还很高?
阿敏在心中感到这些明军有些与众不同,不仅早已经建起了数道胸墙壕沟,以逸待劳等着他们来攻。这让他的雷霆万钧的突袭计划戛然而止。
阿敏在心中盘算,骑兵显然无法在这样的山地发挥优势,突破坚固的防御阵地,还得靠步兵冲击。
所以他在军队停下来之后,让骑兵们下马,以后金军最擅长的步战对付这股小小的明军。
而对方阵地上士气高昂,却再次让他错愕,在他的认识中,明军战斗力底下,士气也根本不行,不要说对面的后金勇士的人数占优,就算是明金双方人数相仿甚至是后金军人数高于对方的一半,明军也会立即逃窜。他真的没见过哪支明军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士气。
一名他旗中的甲喇章京在旁边道:“贝勒爷,这股明兵只有数百人,虽然现在叫的欢,但奴才估摸着,以我旗中勇士的战力,到天黑之前也该打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