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多管闲事!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输么!”亦怜真班柳眉一竖,难得碰上个看得过去的对手,这姓崔的怎这么不识相,讨厌得紧。
崔岩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匆匆把狠话都咽进肚里,转过头腆着脸讨好道:“亦怜姑娘千金之躯,和这种粗人交手若是磕着碰着了,那我得多心疼。”
“再多嘴你就滚!”
崔岩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宁言甚至有些同情崔岩了,花了钱还要挨骂,这货属实是千里挑一的顶级怨种。
至于那个草原女,武道上有多强暂时看不出来,训狗手法倒是拉满了。
只能说般配。
吴清在一旁接过黄布,瞄了眼对面的一男一女,低声道:“擂台非是取巧之地,你赤手空拳的,有把握么?”
刚才亦怜真班屡次口出狂言,他其实是想上台扬一扬大周国威的。但他毕竟是司天监的星将,要是在勾栏瓦舍里和人争强斗狠的事情传出去,连带着司天监风评都要受影响。
谁知宁言竟破天荒地蹦出来,让吴清在欣慰之余不禁又有些担心。
“我自有打算,看着便是。”
宁言轻笑一声,缓步踏入擂台,一面活动筋骨一面饶有兴致得打量起对方:“你想怎么打,还是相扑的规矩?”
亦怜真班正要应下,可一想到要和一个臭男人抱在一起角抵,内心多少有些抵触,便改口道:“能抓住我就算你赢!”
“抓住就算赢?”宁言微微愣神。
这也太狂得没边了。
亦怜真班抱着双臂,倨傲道:“我话还放在这里,就算我站着不动,你都碰不到我!”
【愚昧、可笑!你冷哼一声,这女人好生目中无人,定要好好惩戒一番!】
你这狗东西怎么是个女的就要惩戒啊!
宁言脸色一变,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对面的亦怜真班果然表情都不对劲了,慢慢垂下双手,杀机毕露。
那一闪而过的下作眼神,阴毒中带着点淫邪,看得她浑身发寒。
还从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吴清和吕亨也是瞠目结舌,好像是第一天认识宁言。
竟然用性骚扰的卑鄙方式来打乱对方心神,这也是你战术的一部分么?
不愧是宁言!灵活的道德底线永远能出人意料!
“好胆!我定要挖出你那对招子,然后捏爆!”
“喂,那个、我不是,我……”宁言欲言又止,最后烦躁得叹了口气:“唉!打吧打吧!赶紧结束!”
他都快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因为这个恶臭下头的系统被人误会了,他累了,不想再解释了。
多说无用,手底下见真章。
在亦怜真班眼里,宁言已经是一条蛆虫了,哪还管得先前说好的约定,她勐地一吸气,风啸声尖利刺耳,平地刮起的强大气旋顿时把帐篷内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她的气势也在节节高涨!
宁言眉头微皱,这吞吐气劲的方式倒是与柴氏的《吞天九变》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吞天九变》是藉由气海与特定的运气法门达成的,而亦怜真班则全靠气血野蛮牵引,她的内腑得有多夸张?
这就是大草原的修行方式么……
“俺!”
亦怜真班口吐真言,燃烧到极致的血气炽热无比,附着在她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纱衣,一头细辫随风飞舞,好似万兽之王的鬃毛一般威风凛凛。
宁言还是第一次看到体修的战斗方式,根据晏晏的科普,这种程度应该算人火巅峰,从修为境界上讲和他相差仿佛。
可是这比他的无极真气也帅上太多了吧!
“现在,我就来把你的狗眼挖出来。”亦怜真班冷笑着俯下身,四肢紧扣地面,就听得彭的一声音爆,她身形一闪骤然消失在原地,兔起鹘落间已突进至宁言面前,五指直戳向他双目!
这一抓若是抓实,别说双眼,就连脑浆都要被掏出来!
宁言却是早有准备,在亦怜真班消失的刹那便运转身法,自从练就无极真体,连施法前摇都省了,一念之间气贯全身,从容不迫得避开这致命一击。
“这种程度的攻击可挖不到我的眼睛。”
耳旁飘过澹澹的戏谑,亦怜真班童孔骤缩,再晃眼时,宁言已在十步开外。
不对劲!
这男人踏出的第一步实在太快了,几乎没有任何蓄力动作,简直可以用鬼魅二字形容。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提气的,怎么好像……和其他的大周修士不一样?
“再来!”
亦怜真班不服气得大喊道,身上逸散的血气霎时变得更为凝实,在脸上隐隐化作狮首样式。
宁言眼皮一挑,这感觉他可太熟悉了,分明是血气化形!
解放了真正力量的亦怜真班再次扑向宁言,这会速度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宁言心中一紧,只能听到一连串的音爆声,却根本不见其人,当即落入下风。
他引以为傲的拳法终于碰上了对方,哪怕双手已舞出道道残影,仿佛显化出三头六臂,却不能将对方攻势尽数落下,十余招过后身上已平添许多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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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数条破布在空中缓缓飘落。
宁言眼眸低垂,下意识倒退几步,伸手在胸前一抹,满手都是琳琳鲜血。
他的衣襟已经被彻底刨开,伤孔暴露在外,血流如注。
亦怜真班停下攻势在他对面站定,甩了甩指头上沾着的殷红,满脸嫌弃道:“南人的血,就是脏。”
观战的吴清不禁握紧拳头,眼中浮现几分焦急之色。
不应该啊!
这小子的水平绝对不止这种程度才对,那草原女虽然实力了得,可上次在飞舟上面对的那个无生教陈业就不比她弱多少,总不能他只会对男人重拳出击吧?
实在不行,他也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上台捞人了……
“老吴,把你脚收回去,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要二打一呢。”宁言若有所觉。
吴清连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宁言疑惑得指着自己,旋即笑了笑:“赢得很轻松啊。”
吴清一拍脑门,痛苦得闭上眼睛。
这他娘的都快被活活打死了还轻松,嘴有那么硬的么?
亦怜真班也是被这狂言气笑了,“等我把你眼睛挖出来,看你还能不能再说这话。”
宁言耸耸肩,五指忽然握紧,向后用力一拉,认真看了她一眼。
“跪下。”
跪下?他在训狗么!谁会……
亦怜真班正想嘲讽他几句,可蓦然间她发现自己身子竟不受控制得弯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邪法!
她呼吸登时急促起来,努力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发现自己完全无力抵抗。
就像是,任人摆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