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1 / 1)

钟琳此刻满肚子火气,抱着手臂坐在愚人众的营地的木箱之上,一个人直接占领了整个营地,而周围一群愚人众士兵躲得远远地,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着恐惧,一声都不敢坑。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呢?这一切都还得从他接到浔溪的通知,从天守阁离开说起……

当时钟琳接到了浔溪的传信,说公子找到了他,希望能得到璃月的帮助,浔溪觉得自己没办法做主,所以就将这件事直接汇报给了钟琳。

钟琳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想的是公子惹到幕府军了?可随即一想不太可能,如果愚人众和幕府军发生冲突,作为统领的九条裟罗不可能在天守阁坐一下午。

那还有可能是什么事情呢?

钟琳决定还是去见见公子再说,于是回到了离岛的璃月商贸交易所找到了浔溪,然而他并没有在交易所见到那只至冬狐狸,甚至连个愚人众都没见到。

“怎么回事?愚人众传信的人呢?”

浔溪见小帝君莅临,立刻端正姿态汇报情况:“来传信的愚人众士兵丢下一封信件就不见了踪影,而外面因为祭典的缘故,天领奉行查得很严,我们怕暴露引来天领奉行的人就没敢追,大致看了一下信上的内容我无法做主,只好差人告诉您,实在抱歉。”

钟琳没责怪浔溪:“你做得很对,不用道歉。”

他一手拿过那封信件,边看边说道:“就算你派人去追,那些都是经过训练的士兵,而你手上能差遣的除了商人就是水手,怎么可能追得上呢?所以别自责了,这件事交给我。”

说完,他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亲眼注视着信件化为灰烬,这才拍了拍手中的余灰。

浔溪有些不解:“属下实在不明白,帝君为何要给那些愚人众提供帮助。”

愚人众上次在璃月港做过的事,难道一笔勾销了吗!若是没有帝君出手,璃月港早就化作一片废墟,愚人众做下这般恶行,为何还有帮他们!

钟琳轻笑一声:“谁说我要帮他们了?”

浔溪疑惑:“您现在出手不是打算帮助愚人众吗?”

钟琳道:“是……也不是。”

见浔溪还有些转不过弯来,钟琳感慨当初和他商量如何坑勘定奉行那群老头的时候不是脑筋转的很快吗?怎么这时候想不明白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打入敌人内部才能从内部瓦解敌人……”钟琳淡淡的说道:“公子是所有愚人众执行官中最特殊的一个,甚至可以说他的风格与愚人众的行事作风格格不入,因此通过他我们可以打探一些愚人众的内部信息。”

其实最成功的要数他哥了,基本上已经将公子改造成了半个璃月人,最关键的是公子还被蒙在鼓里没有丝毫察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钟琳的策略则是通过契约约束和合理交易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偶尔和他切磋切磋,再互怼几句,人在激动的时候说话很少会过脑子,把他气急了就会无意识地透露一些隐藏情报,比如与愚人众其他执行官战斗的经历等等……

而他则可以从这些看似没什么特别的话语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就比如之前他与公子在天衡山切磋,他学得很快,基本上前一秒他吃的亏下一秒就能学过来反作用在公子身上,这让公子忍不住感慨就好像在和另一个自己战斗一样。

“我可不想像博士那样把自己切片,如果有一天真的遇上自己的义体,我们肯定会相互厮杀决定谁才是真正有资格活下来的吧,哈哈哈哈……”

虽然当时公子的语气像在开玩笑,但钟琳可不会这么认为,那照这样看来,这位执行官博士是一位敢把自己切片的狠人啊……

那也就意味着存在许多博士的分体,每一个义体都是独立的还是依附于本体而存在?义体死亡对本体会不会有影响?义体能保留当时期本体的全部实力还是部分实力?切割分体会有什么后遗症?分体的意识与本体是否一致?分体是否具有独立的灵魂?义体仅仅是分割□□还是连灵魂一起分割?

仅仅一句话,钟琳就想到了这么多衍延伸出来的问题,这些专业的问题询问公子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他也不会知道,还需要璃月情报部门进一步探寻,这就需要专业的人来了。

璃月有专门的情报部门,交给他们去做就好。

“我们对愚人众内部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尤其是关于十一个执行官的情报,因此适当提供帮助拉拢公子是代价最小的方法。”

浔溪点头:“属下了解了。”

“这件事我来就好,也不用提供帮助,一步走错则满盘皆输,还会给璃月多招几个敌人,你们把握不好其中的程度,不要过度干涉。”

他怕璃月对公子有求必应让愚人众产生璃月是好捏的软柿子的错觉,到时候愚人众跑璃月作威作福还得麻烦千岩军清理,给本来就繁重的巡防任务雪上加霜。

“属下明白,以后愚人众有事相求我等会交给您来决断。”

钟琳点了点头:“你知道公子现在在哪里吗?”

浔溪摇了摇头,是啊,如果浔溪都能打探到公子的所在之处,那没有道理天领奉行不知道,于是他换了个问法:“最近的愚人众营地在哪里?”

“因为天领奉行最近巡逻得勤,许多愚人众营地已经废弃,目前还有活动迹象的都离得比较远,最近的也在踏鞴沙南侧的一个小岛上。”

浔溪从一旁的暗格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上面有好几处用鲜红的笔墨圈画之处,其他几个都打上的叉号,只有踏鞴沙南侧还留有一个标记。

“愚人众基本上已经撤出了鸣神岛,划掉的地方就是已经被抛弃的愚人众驻地,我的人目前只能抵达踏鞴沙东侧,天领奉行和反抗军虽然暂时停战却还没到握手言和的程度,那边是双方注视的焦点,有一个陌生人出现都会被两方发现,因此我们没敢让他们太深入,或许等与海祁岛通商后我们能派人过去打探情报。”

钟琳点了点头,将地图卷好收了起来:“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情报已经足够,接下来全部交给我就好。”

老实说他以为浔溪最多也就打探得到稻妻城那边的消息,没想到他居然把情报线铺到了踏鞴沙,这已经超出他预想太多了。

“能帮上您就好,祝您一路顺风。”

想交易所离开,钟琳没惊动任何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踏鞴沙,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愚人众营地。

果然,这个营地还有人在使用,营火刚灭不久,周围的箱子里也储存这愚人众的物资,但这里没有人,别说某个至冬狐狸了,连个新兵徽记都看不见。

“难道是刚刚撤离了?”可物资没带上,整个营地非常整洁的,没有紧急撤离的痕迹。

“是谁在那?!”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钟琳回头看见一队愚人众抬着几个木箱走了过来。

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的营地里有外人,等看清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迅速做出进攻的架势。

可他们是钟琳的对手吗?

很明显不是,就算他们人多也没用。

这一队愚人众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而钟琳则仔细检查了他们扛回来的货物。

货物上面印着天领奉行的标记。

钟琳揪住其中一个愚人众的衣领单手就将他提起,刚刚就是他带头攻击的,让他直视自己:“你们的物资是从天领奉行手中抢过来的?”

对方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是从流浪武士手中抢来了,是他们抢的天领奉行,不是我们。”

对方这是把他当成天领奉行的人了?

钟琳解释道:“我不是天领奉行的人。”

这下轮到对方不解了,不是天领奉行的人为什么要打他们啊!

钟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道:“怎么还怪起我了,先朝我动手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我们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

面对对方的求饶,钟琳松开了手,让他重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是来找你们的顶头上司的,公子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对方心里在想,这人难道是来找公子大人寻仇的吗?也是,公子大人那种逢人切磋的性格确实容易招到仇家,可他只是一届小兵队长,真把这杀神带过去,到时候公子倒不倒霉不知道,反正他的小命肯定是到头了,可公子大人他惹不起,面前的这人他也惹不起啊……

“嗯?回答我的问题,知道亦或不知道,给我个准话。”

给你个准话好给我们个痛快是吧!愚人众们腹诽道。

这伙愚人众的队长脑筋转得飞快,快速思考着怎样才能找到一条活路。

终于在钟琳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想到了!

“我……我们不知道公子大人在哪里……”

这话狗都不会信,钟琳一抬起手,他急忙解释:“别!别动手!我们没说谎,我们都是边缘小兵,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公子大人面前啊!但是……但是我们能带您去我们上司那边,他肯定知道公子大人在哪里!”

见对方把手放下,队长终于松了口气。

这就是他想到的计策,既然他两边都得罪不起,那就将祸水东引,引到其他队伍的头上,那么最后哪怕真的找到的公子大人,公子大人也不会把怒火撒在他头上。

“既然如此,那带路吧。”

钟琳说完,对方纷纷顶着鼻青脸肿的模样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在前面带路。

顺着他的带领,钟琳找到了另一队愚人众,对方一看他们的队友都被揍得鼻青脸肿,顿时怒上心头,拿起武器就朝钟琳发起攻击。

结果嘛……就和刚才一样,只不过鼻青脸肿的人多了些,趴地上的也多了些。

结果如此,这一队愚人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在心中怒骂另一队把这凶神带过来。

钟琳继续问看上去官最高的:“你知道公子在哪吗?”

对方真的怕了,和对方不下杀手但拳拳到肉比起来,死亡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于是他连忙点头:“知道知道,我带您去,千万别再打了……”

于是这个寻找公子的队伍壮大了些,重新踏上寻找公子的路途。

然后这人把钟琳带到了另一个营地……

那个营地刚刚吃完晚饭准备休息,看到一群鼻青脸肿的愚人众士兵浩浩荡荡地走过来,这一队愚人众的领队顿时一惊,立刻让所有人警戒,阻止了他们靠近,随后派人上去询问原因。

鼻青脸肿的愚人众们立刻让开了一条路,让走在最后的钟琳上前与对方交涉。

钟琳走到最前面告知了他是来找公子的,让他们把公子叫出来。

可不知道他哪句话惹恼了对方,对方知道他的来意后二话不说就发起攻击,站在钟琳身后经历过世界险恶的愚人众们纷纷不忍再看,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攻击面前这人的后果。

果然,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三遍……

但这一次有一点点不同,这一队的愚人众长官嘴很硬,怎么都不肯透露公子的下落,而且还骂带钟琳过来的那群愚人众是废物,是叛国者。

可钟琳没那个耐心听他说废话,折腾了快半个晚上,他的怒火也在噌噌噌地往上冒。

他拿枪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杀气腾腾地说道:“今晚你和公子只能活一个!”

可这人还是一副死就死,谁怕谁,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

钟琳冷笑一声道:“如果今天没有人说出公子的下落,我就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当然,这话是唬他们的,但因为钟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怒气值太高,身上的杀气仿佛凝成实质,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这句是假的。

一时间鬼哭狼嚎声四起,还有好几个靠近边缘的愚人众转身就打算逃跑,谁知地面突然竖起一座石制高墙,阻挡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也隔绝了他们最后的生路。

就在他们绝望之际,一个雷莹术士站了出来:“我知道公子大人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叶卡捷琳娜你!”愚人众的队长愤怒地指着站出来说话的叶卡捷琳娜,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卡捷琳娜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淡定地回答队长的指责:“你总是把作为愚人众士兵的训诫与操守挂在嘴边,认为自己的性命和国家大计比起来不值一提,满脑子都是功勋功勋功勋!你什么时候为我为我的妈妈考虑过哪怕百分之一!我小时候很憧憬你的职业,所以长大后选择加入愚人众。”

“可进来后我发现,你只不过是个被洗脑随时可以被放弃的可怜虫罢了,愚人众也不过是到处挑拨对立制造纷争与痛苦的过街老鼠,带着你的骄傲自己下地狱去吧,别拖着我和你一起!”

队长坐在地上被骂懵了,他颤抖着手指着叶卡捷琳娜:“你……你是……”

“连自己长大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你这个父亲当得真是……”叶卡捷琳娜冷笑一声,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冰冷。

她没有期待过吗?不,她也曾期待过自己的父亲能认出来长大后的她,因此她拼命训练,好不容易以一个新兵进入了父亲带领的队伍,想给父亲一个惊喜,可结果都一年了,他根本没认出来她这个女儿,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而这一年里,她看着她的父亲下了一个又一个命令,破坏了一个又一个家庭,而她自己也已经双手沾满血迹……

她不仅一次地怀疑自己,怀疑从小被灌输的理念,他们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让世界更好吗?

这次她终于爆发了,长期的积怨被发泄了出来,她再也不会期盼所谓的父爱了。

她看向钟琳道:“我给你带路,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走之前,她最后看了眼坐在地上破败不堪的父亲:“再见了……爸爸……”

这是她这个女儿,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所有人都走了,部下,女儿,都离开了他,叶甫根尼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遵守愚人众的纪律,严格执行命令,可最后所有的一切都离开了他。

他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而钟琳这边,看着在前头走出英勇就义气势的叶卡捷琳娜,钟琳忍不住眼中含了写笑意,这孩子和她爸爸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该说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不过他们的眼中透着悲壮也正常,毕竟只有他一个知道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叶卡捷琳娜不会被责罚。

等他们真正抵达公子所在的营地的时候,却被告知公子带队出去了。

而留在营地的几个虾兵蟹将自然也不是钟琳的对手,原本打算负隅顽抗的他们在拳头的威慑下无奈只能告知公子不在驻地,至于去了哪里,他们就不肯说了。

钟琳的火气被彻底点燃,派人来求助的是他,要他亲自来找的还是他,地址不给一个就算了,没人带路也算了,他好不容易找过来结果人还不在,当他真的没脾气的吗!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钟琳抱着手臂杀气腾腾地坐在营地的箱子上,其他挨了一顿揍的愚人众躲得远远的,不敢跑也不敢靠近,只有觉得自己活不长的叶卡捷琳娜敢坐在钟琳旁边,顶着他的冷气压蜷缩着身体坐在火堆边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双方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天空已经蒙蒙亮的时候,达达利亚终于带着队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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