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带着二人前往八酝岛无想刃峡间的另一侧采集草药。
期间钟琳和这两位反抗军士兵聊了许多内容,掌握了不少情报。
“原来,内森先生是蒙德人,那您又是怎么来到稻妻并加入反抗军的呢?”
面对钟琳看似漫不经心的疑问,内森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其实是来稻妻旅游的,结果因为锁国令的关系只能滞留在稻妻,然后眼狩令又颁布了,我的神之眼被幕府军抢走。”
讲到这儿,内森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一个啥都没有的外乡人,根本没办法在幕府军横行的稻妻活下去,只能投靠反抗军了,还好反抗军愿意收留我。”
另一个反抗军士兵森口拍了拍内森的肩膀,道:“没事,反抗军之间就像弟兄一样。”
内森笑了,和他碰了碰拳头。
“原来如此。”钟琳边听边拔起一颗药草放进药篓里。
这个理由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这人身上的巨蛇的气息实在让他很在意,这个人肯定和巨蛇的遗骸有过接触。
钟琳看了看药篓里还铺不满底部的药草,站起身来道:“药草还远远不够,我们再往里面走走吧。”
内森看了一眼药篓,神色深沉。
森口跟在钟琳身后喊道:“您慢点走,雨天泥泞,小心路滑。”钟琳走得很快,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能在这么泥泞的路上走这么快,他真的是一个没习过武的普通人吗?
内森也附和道:“您对我们反抗军太重要了,可不能伤着了。”
钟琳踩着湿滑的路面闷头往前走,头也没回地道:“过奖了,我不过是一名寻常的医师罢了。”
内森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您太谦虚了,寻常医师可没有您这般神乎其技的医术。”
钟琳对这种程度的恭维敬谢不敏,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搭话。
三人一路爬上山坡,钟琳最先上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怔。
森口和内森爬得气喘吁吁,艰难地把陷在泥地里的脚□□,看着前方健步如飞的钟琳,他俩都快怀疑人生了。
“为什么……呼……您不会……呼……陷进啊?”森口终于爬上来了,他累得把武器杵在地上,扶着膝盖直喘气。
钟琳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铠甲,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轻吧。”
森口低头,自己身上确实穿戴着很重的铠甲,难怪会陷进去。
但这身铠甲又不能脱,因为他们的职责是保护钟琳先生的安全,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看来他们俩是只能认命了。
钟琳微微一笑,提议道:“前面有个村子,不如你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儿,我就在周围找一找药草。”
森口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们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
钟琳笑容真挚地说道:“别担心,我就在村子的周围,不会走太远,毕竟我一个医师也不敢在这个地方走远。”
“更何况你们现在这么疲惫,再不休息一会儿,等遇到危险了怎么保护我?”
森口被说服了,这话说得有理,他们现在这样疲惫,等遇到危险该如何保护钟琳先生。
没一会儿,落后的内森也上来了,三人在这荒废的村子里找了一间没人的屋子暂时歇息,而钟琳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出去了。
“真的没问题吗?内森,我有些担心。”
内森毫不在意地说道:“别担心,因为战争的关系,这个村子的人都搬走了,根本不会有危险的。”
内森一点都不担心对方趁这个机会跑了,首先他确定自己没有暴露,其次对方也没有逃跑的理由,再说了,这里是战场,他一个外乡人能跑到哪去。
钟琳确实没跑,他也没有跑的必要,他支开他们两个,只是因为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这是个荒废的村子,空无一人,但就在刚刚,钟琳感受到了一个人的气息,而且距离不远,就在村子的另一头。
钟琳悄悄地靠近,只见一名背着篓子的男子顶着暴雨,艰难地走进村子,走进一户房内。
钟琳跟了上去,悄悄地躲在门后看着他。
他把背篓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几株药草,然后一旁非常简易的器具,开始处理药草。
钟琳站在门口思考片刻,决定还是询问一下,因为对方看起来像本地的村民,他应该对这里的事有些了解,比如这异常的雷暴还有散发着黑气的大蛇。
轻轻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保本原本正在全神贯注地配药,被这突然向起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他迅速转过身看向门口,只见一名衣着精致的青年站在门口,手还扶着摇摇欲坠的门框,看来刚刚的敲门声就是他做的。
保本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这个人看着不像稻妻人,可这里又是交战的前线,普通人怎么会待着这里,呆在这里的怎会是普通人。
钟琳见吓到了对方有些抱歉,看来只有表明来意才能打消对方的警惕。
“别紧张,我并非是什么不法之徒,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师,初来此地,见你好像也是个医师,所以想找你询问一些事情。”
保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放松警惕,对眼前的青年仔细打量了一番,注意到他放在屋檐下的篓子里有一些药材,对刚刚他的话信了五分。
“你一个外乡的医师,怎么会跑到前线的八酝岛来,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钟琳解释道:“我的神之眼被幕府军抢走了,又被通缉,没办法只好投靠了反抗军,现在负责治疗军中的伤员,因为药材不够了这才出来采药,正巧看见了你。”
保本看到他身上确实没有神之眼,便又信了三分,放下了戒心,不过还是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赶紧走吧,继续待在这里你也会得病的。”
“哦?”看来他知道些什么。
“得什么病?”
保本摇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病,病源应该是祟神,绯木村村民长期接触祟神力量化作的晶化骨髓,最容易染上这个病。”
“得病者要么浑身剧痛,大量失血而死,要么精神癫狂,失去理智疯狂伤人,而且这个病目前无药可医。”
保本握紧了手中的药瓶,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深深地痛恨自己的无能。
钟琳思考片刻后问道:“既然知道原因,那为什么不搬离这里。”
保本叹了口气,无奈道:“在这稻妻,能不饿死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哪怕知道活不了太久,但只要能活着又怎样,只要能活着……”
可看看现在,谁都活不下去了啊,就算他研制出解药又如何,大家都已经不在了……
这个病因他已经清楚了,就是受魔神残渣的影响,症状和魈的情况一模一样。
但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病没有解药……
要是这病真的有解药的话,他和哥哥也不会让魈受业障折磨这么多年。
仙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
“原本……情况有这么严重吗?”钟琳实在不忍心戳他的痛处,但眼下他是这里唯一的活人,有些情报只能向他询问。
保本摇摇头:“原本因为有镇物镇压祟神力量的关系,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就在前不久,镇物被破坏,祟神的力量倾泻而出,村民迅速生病并恶化,我根本来不及应对。”
镇物被破坏……
看来这应该就是原因了,整个岛被雷暴所笼罩的原因也找到了。
“另外……”保本神色有些纠结得开口。
嗯?钟琳看向他。
“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其实破坏镇物的是……”接下来的话保本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用口型告诉钟琳。
不过这倒是让钟琳确信,那个内森有问题。
告别了保本,钟琳回到了森口他们歇息的小屋。
把药篓放在地上,对两人说道:“这附近没有药材,我们还要继续走,休息好了吗?”
森口道:“我们已经休息好了,可您一直没休息,真的不要休息一下吗?”
钟琳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道:“不用了,我当初工作起来几天不眠不休呢,体力绝对跟得上,不用担心我。”
“哇!”森口感叹道:“没想到医师大人居然这么厉害,难怪您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好。”
三人也不磨蹭,即刻起身继续上路。
又走了不短的一段路,他们已经快走到岛的另一头了,这一路上钟琳也采了不少草药,药篓已经半满了,几人打算再往前走一段就返回。
钟琳注意到前面好像有一个小小的建筑物,走近看原来是一个神龛。
神龛上黑气翻腾,在看得见黑气的钟琳眼中,这个神龛长什么样都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见翻滚的黑色雾气笼罩着整个神龛,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而钟琳的靠近让神龛上的黑气翻腾地愈发剧烈,就好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这时,神龛后面走出来一个浑身被黑雾笼罩的武士,他身穿鲜红的武士服,身上隐隐散发着血腥味,浓重的黑雾已经让钟琳看不清他的身形与面容。
这名武士缓步走向他们,森口非常警惕地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那位大人不欢迎你的到来,你们冒犯了祂。”
这句话让森口摸不着头脑,但钟琳听明白了,他口中的祂指的是祟神,身为岩神的他的到来让祂感受到了威胁。
钟琳看向翻涌的黑雾,怎么看都不像欢迎的样子。
“不欢迎就不欢迎,我们走还不行嘛?”森口嘴上这么说着,一步步警惕地往后退,把钟琳牢牢地护在身后,缓步撤退。
这个陌生武士慢慢逼近,道:“我要把你们献给那位大人,才能平息祂的愤怒!”
说着拔出刀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他们面前,武士刀直直砍向钟琳。
情急之下,森口拿武器架住了袭来的武士刀,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内森!快带钟琳先生走!”
内森拉起钟琳的左手转身就跑,拉着钟琳一路狂奔下山,一直到山脚下从送手。
钟琳假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树干大口喘气。
“森口……呼……不会有事吧,我们就……呼……这么跑了,要不……你去帮他一把,我在这儿等着。”
内森也在大口喘着气,道:“别担心,森口不会又事的,他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更何况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我怎么能把您一个人扔在这里。”
说得倒是好听,刚刚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算没有森口喊的那句“快跑”,他应该也打算拉着他直接跑。
试问有哪个士兵在面对敌人攻击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迎击而是抛下队友直接逃跑的。
这个内森越来越奇怪了,钟琳倒要看看他把自己带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哎,你看那边是什么?”
内森顺着钟琳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瞬间紧缩,镇在了原地。
那里有一个半圆形的屏障,里面则是被破坏的镇物。
内森:我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