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众官员来到了甘州城,见到了陈贵妃以及徐侍郎。
徐侍郎还好,他可是深知杨轩厉害的,在面见杨轩的时候礼数周到,态度谦恭,而陈贵妃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皇上的宠妃,雍王和覃王的生母,皇上要不是宠她,她哪能接连生下两个皇子。
尤其是在大皇子失势之后,皇后也受到牵连,这后宫之主也就落到了陈贵妃的头上。
不过随着新皇登基,太上皇的这些妃子们就升格为太妃了,陈贵妃也得改称为陈太妃了。
原来的皇后也就成了皇太后,但是太上皇并未废黜皇太后,所以陈太妃虽然手掌后宫,但却没有皇太后的名头。
她这次来,就带着这个目的,一来是给自己儿子探探风,二来就是好生服侍一下太上皇,看看能不能转正。
在她看来,杨轩只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哪怕是你已经成了定北侯,并且娶了公主,那也不值得她另眼相待。
“臣,甘州府总督,杨轩,见过太妃娘娘。”
陈太妃高高在上,轻声回了一句:“免礼,本宫问你,太上皇现在何处?圣体可还康健?”
杨轩拱手回答:“太上皇在阿日陶勒,吃得下睡得着,圣体安康。”
“圣体安康?”陈太妃柳眉倒竖:“你管吃得下睡得着叫圣体安康?”
说完,她也不等杨轩回话,直接说道:“也罢,毕竟是关外之地,能不能太高要求了,你这就领我去面见太上皇吧。”
“臣,谨遵懿旨。”
“慢着。”
“娘娘请吩咐。”
“本宫住的这地方,给我好好打扫,本宫过几天还要来住的,你们这些当臣子的也不省事,太上皇怎么能待在那关外苦寒之地,就不会请太上皇住在这关内吗,关外那么多草原蛮子,万一对太上皇不利,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嘛。”
杨轩瞥了陈太妃一眼,嘴角撇出一丝不屑,心说你要是有能耐把太上皇请到关内来住,我就算你厉害。
哪知道陈太妃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杨轩的这个小动作,当即厉声喝问:“杨轩,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本宫不满?”
杨轩一愣,拱手回道:“臣不敢。”
虽然嘴上说着臣不敢,但是心中却更加鄙夷了,虽然我跟你两个儿子分属不同阵营,你看我不顺眼,可你这一上来就发难,也太过于明显了吧。
杨轩觉得这么敷衍一句,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可是他却低估了陈太妃的小心眼。
“哼,你嘴上说着不敢,心里怕是已经在咒骂本宫了吧,如此目中无人,腹诽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陈太妃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当即上前,但是身边的张君宝当即挡在了前面,轻轻一推就把那小太监推得脚下不稳,连退了好几步,差点都一屁股摔地上去了。
看到这一幕,陈太妃更加生气,直接站了起来:“杨轩,你好大的胆,连本宫都敢忤逆?”
杨轩正死死地盯着陈太妃,拱了拱手说道:“臣是定北侯,是这大盛的臣子,又不是娘娘的家奴,何来忤逆一说,臣身为甘州府总督,在这甘州府臣最大,娘娘以莫须有之罪名就要责罚臣,怕是说不过理去。”
看着陈太妃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样子,杨轩脑子里就想到了尖酸刻薄这个词,他又说道:“在这大盛朝,除了皇上和太上皇,谁能无故加罪于臣。”
“大胆,你这是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陈太妃来甘州府,路上虽然有军士护送,但是到了甘州城,军士自然是不能跟进来的,所以陈太妃的身边也就几个身强力健的小太监,以及随行服侍的宫女。
在杨轩的地盘上,还能把杨轩打了,那杨轩也就不用混了。
看到陈太妃那副抓狂的模样,杨轩不愠不怒,只是说道:“臣怎么会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只不过无罪责罚,臣不敢领受,若是太妃娘娘对臣不满,尽可告知太上皇,由太上皇惩处,臣心服口服。”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想要动我,你还不够格。
斗嘴斗不过杨轩,身边你的人也不可能打得过杨轩的侍卫,陈太妃知道在这占不到什么便宜,干脆话题一转:“那就赶紧带本宫去面见太上皇,到时候在收拾你。”
“娘娘请……”
从甘州城前往阿日陶勒,按照驿站的速度,一天就能到。
不过陈太妃凤驾,自然不能走得太快,陈太妃屁事又多,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两天半的功夫才到达阿日陶勒。
幸好来之前杨轩就提醒过了,太上皇的身份在阿日陶勒是绝密,为了不暴露太上皇的身份,陈太妃也只能收起了排场,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进了阿日陶勒。
这陈太妃不愧是能深受太上皇宠爱的妃子,见到太上皇的那一刻,话还没出口,陈太妃就已经泪盈满眶,上前依偎在了太上皇身边,仔细地盯着太上皇的脸看了许久,然后才一脸心疼的样子说道:“太上皇,你瘦了。”
杨轩在一旁翻白眼,真特么的能睁眼说瞎话,太上皇这段时间里心情开朗,吃得好睡得好,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这陈太妃竟然能说出你瘦了这三个字来。
至于陈太妃依偎在太上皇身边,是因为太上皇压根就没有站起来,而且还是躺在躺椅上的,所以陈太妃只能屈尊下蹲,螓首搁在了太上皇的胸口上。
毕竟是曾经最得宠的妃子,太上皇也略有些动容:“起来吧,你可是后宫之主,还要注意点体面。”
陈太妃擦了擦眼泪,起身说道:“臣妾太想念太上皇,失礼之处,还请太上皇责罚。”
即便是她三四十岁的年纪,装起楚楚可怜来,还是令太上皇有些意动。
“算了算了。”太上皇摆手:“你身为后宫之主,不在宫里待着,跑到这关外来做什么。”
太上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态十分平淡,以杨轩的理解,这就是在责怪,没事瞎跑什么。
而听在陈太妃的耳朵里,却是太上皇在关心她,不禁心中得意起来,然后突然马上又开始抹眼泪:“臣妾来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求太上皇给臣妾做主啊。”
“哦?”
太上皇面露惊讶,看向了杨轩:“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