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子一边喊，一边兴奋地跑进屋内。
二虎子的奶奶郑玉红拄着一根拐杖，从屋内走出来，看到齐珺，笑脸盈盈。
“齐姐，刚听到村里人传，你家二儿媳争气，又给你添了两孙儿，真厉害。”
“玉红妹子，我家二儿媳妇是真的不错。一下生了两个娃娃，可争气了。这不，我过来看看妹子家的老母鸡卖不卖，我买两只回去。”
齐珺笑着说道，示意了一下正在屋檐下悠哉悠哉闲逛的几只老母鸡。
老母鸡的旁边，正好生下了一个蛋，热乎乎的。
如果是冬天，说不定还能看到蛋上的热气呢。
“卖，肯定卖。齐姐这都开口提了，哪有不卖的道理。”
郑玉红说着，就让大虎子放下手中练字的树枝，先去抓两只老母鸡出来。
老母鸡仿佛知道危险来临，立马往旁边跑，还不忘躲开刚刚自己产下的蛋。
两只翅膀拍拼命挥舞着，掀起泥地上的灰尘。
尽管老母鸡四下逃窜，都逃不了大虎子的双手。
大虎子是抓鸡的一把好手，那只鸡躲是躲不了多久的。
“我看大虎子能干，又喜欢念书，不知道玉红妹子有没有打算让大虎子去念书呢？”齐珺问道。
在她看来，大虎子是真的挺能干的，去年他和二虎子，以及其他的小伙伴。
靠着摸鱼虾，还有去丛新山上开荒种地，都赚了一笔不少的银钱。
比去镇上找工作的很多人，都赚的更勤奋。
还没有过年之前，就已经攒够了钱，买了千字文。
买了千字文之后，只要罗学他们有空，都会过来询问。可以看出，他想念书的决心，的确很强。
“哎呀，齐姐。我们也想送他们去念书啊，但是一送，就要送好几个。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送他们去念书，我们又要吃糟糠菜了。”
郑玉红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深感无奈。
谁家不想有个可以光宗耀祖的读书人，可家里的条件就这样。
底下那几个媳妇儿私底下闹腾的很，如果她不一碗水端平，她们就会闹起来。
齐珺点头，郑玉红的儿媳都有五个，生的男娃多。
平时听村里人随口一说，就听说他们家儿媳们的关系都不好。
郑玉红不好做，送去念书的话，一送就要送好几个，不然就会觉得偏心。
说到底，还是家庭凝聚力不够，不团结。心里就想着自己的小家，给自己的小家谋福利。
“现在挺好的，他们现在买了千字文，不懂的就等你们家那几个回来的时候问一下。能识到几个字，以后出去找工，也方便一些。”
郑玉红自己没什么办事，看到孩子们愿意努力，心里还是觉得很安慰。
“玉红妹子，我这儿有个主意，我看看大虎子愿不愿意。”齐珺想了想，觉得不能埋没了爱念书又勤奋努力的孩子，“我可以先借钱给大虎子，这一笔钱就是专门用来去私塾念书的。”
郑玉红一听，很想立马答应下来。急切的神情溢于言表，齐珺按了按手，接着说。
“我这钱不是白借的，每年私塾都会有假期放，比如农忙的时候，都会放半个月，还有过年的那半个月。那两个半个月，大虎子需要赚钱还部份的银钱。”
郑玉红这回直接拍手，喊了一声在旁边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大虎子。
“大虎子，听你罗奶奶的话。这念书钱，你要不要借？”
大虎子用麻绳绑好老母鸡的脚，双眼坚定地看向齐珺。
“罗奶奶，我愿意借钱念书。私塾放假的时候，我都可以去赚钱还您的钱。”
齐珺微微一笑，“好，好孩子。我的条件很简单，在私塾的时候，你就好好念书。等放假了，你可以去酱作坊或者丛新山上做工，赚到的银钱不会发给你，但都会记着，你还了多少的银钱。当然，还有木屋山上的养殖，你也可以去尝试。”
齐珺的事业有很多，但她没有一一举例。
就算不在村里，也可以去镇上的火锅店和烤鱼店。她的事业，都是忙碌需要人手的。
大虎子转过头盯着郑玉红，一脸的认真和期待。
郑玉红慈祥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需要大虎子说出来，她就明白大虎子的意思。
“你爹娘那边让我来说，我肯定会让他们同意。”
大虎子自己借钱，自己还。齐珺还给他选了赚钱的路子，如果还不同意，那她就要骂人了。
在一旁的二虎子抿了抿嘴，双手的食指相互的抠着。
大虎子都要借钱去念书了，他要不要去呢。
二虎子和大虎子不是亲兄弟的关系，只是堂兄弟的关系。
他们平时关系很好，但是关于念书，他的念头没有那么强烈。
比如刚刚，他写几个字，就感觉不耐烦了。
他不喜欢念书，他就喜欢在村里乱窜，时不时去河里摸鱼，要么就去山上摘野果。
郑玉红看了一眼明显别扭的二虎子，还是喊了一声，让他凑过来。
“齐姐，如果二虎子也想念书，也可以先借钱念书，到时候去酱作坊做工还钱吗？”
齐珺点点头，但神情没有刚刚的放松，反而带了些许的严肃。
“每隔一个月，私塾都会有考试。如果成绩不错，我可以借钱。但是如果成绩不好，下一个月的束脩，我就不会借了。”
她进门前，就看到明显不认真的二虎子，写一个字都左转悠一下，右转悠一下的。
进来时，她看到那歪歪扭扭不成字的字，都了解到了二虎子想念书的态度。
反观大虎子，拿手上的树枝当成毛笔，一笔一画的认真写着。
同一个字，他是一边念出声，一边认真地写着。
写好之后，还会对照千字文上面的字，企图让自己写的更规范一点。
郑玉红看向二虎子，询问他的意思。
“二虎子，你要跟大虎子一块儿去私塾念书吗？”
孩子们自己借钱，自己还钱，他们家就没有给钱的压力。希望孩子们可以争点气，考个秀才回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