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顶着压力封了刘备,曹操为左将军,前将军,话音一落,大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百官不由自主的看向袁绍,想看看这位丞相是什么态度。
“呵呵,都看着本相干什么?还不恭喜恭喜两位将军。”袁绍淡淡一笑,表面上虽然平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臣等贺喜陛下,恭喜两位将军。”百官这才纷纷行礼祝贺。
毕竟以袁绍如今的威势,他要是不同意的话,刘协说了也是白说。
“臣等谢过陛下。”曹操,刘备也跟着拱手道谢。
刘协心下松了一口气,心道,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干吧。
正在朝堂上的气氛诡异起来的时候,有侍卫进来禀报了。
“禀报陛下,丞相,并州别驾审配派人押回来一名犯人,正在殿外候着,并附有一本奏折。”
见袁绍点了点头,刘协才出声说道,“把他押上来。”
奏折上面的事情袁绍已经知道了,把犯人交给刘协就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审理,让百官们看看贪污和受贿该有的惩罚,顺便警醒警醒他们,为了些许银钱居然还能想出卖官鬻爵的法子。
随即出声,指着殿前所跪之人说道,“陛下,此人乃是并州五原郡的典曹从事,孔顺孔又章,因为私自把朝廷分给官府的好牛替换为次牛,自己不但从中谋利,还把次牛租给百姓,来收取好牛的价格,以此来坑害百姓。”
袁绍转过身来看着刘协,“陛下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曹操和刘备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些许小事为何要放在朝堂之上审理?
“这,丞相啊,不就是换了几头牛吗?这罪过也不是很大吧,要不就稍微惩戒一下吧?”刘协心想,丞相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罪过不大?”袁绍笑了,“陛下,那如果各地官员都如同孔顺这样,不久之后,百姓们所产的粮食减产,朝廷又加重赋税的话,如此一进一出,百姓们还靠什么生存?”
“那不加重赋税不就行了?”刘协天真的以为这些事情只要自己发话就可以解决。
“黄巾起义怎么来的陛下就没有分析过吗?”袁绍反问道。
“确如丞相所言,”曹操投来一股赞成的目光,“陛下,微臣当年为安黎民降低了赋税,每亩地仅取赋税四成,而且不让土豪富强兼并土地。本以为此举能安慰到豫州百姓的民心,哪知人心不足,如今州牧府有了很大的募兵需求,刚上调一些赋税就惹得百姓们不满,纷纷来找微臣理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曹操,刘备深以为然,可惜刘协等人不想懂这些。
“前将军所言固然有理,但就是有些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这时朝堂上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哦?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曹操疑惑,朝堂中还有官员敢说自己一叶障目?
“下官久居地方,深知百姓疾苦。如今狼烟未熄,各地每年都在起兵戈,农夫五口之家服役者不下两人,其余的人所耕地不足百亩,又得供官府,又得给徭役赋税,甚至一些地方县寺,连烧的柴都是百姓提供的。春日忙秋日忙,一年四季没有休息之日,所以百姓们都歌言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只要打仗就有受不完的苦,服不尽的役,亩取四升固然很低,但只要这仗打不完,受苦的永远是百姓啊。”
此话一出,就是袁绍也不自主的看了这官员一眼。心道,怎么此人也在这众多官员里,失算了,一会要派人把他盯紧了,这不是送上门的屯田令吗?
原来站出来的官员正是司空掾属国渊,字子尼,乃经学大师郑玄的高足。
此人忠于职守,在朝议上讨论问题时,经常厉言疾色,敢于发言,为人也是正直无私。
曹操也不否认他说的,“就像你说的,亩取四升算不得什么,但也比横征暴敛强多了,昔日的先,董卓,李傕等人,可比本将军狠多了,就是刘表,孙权亦不如本将军。”
好险,本来是要说先帝的,差点没收住嘴。
国渊心想,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前将军以为亩取四升,利益为何人所得?”
“自然是给了百姓们。”曹操毫不犹豫的说道。
“前将军,恐怕是让富户土豪给夺走了吧。”国渊就在基层,又岂能不懂这些?
“哦?还请继续道来。”曹操好奇的问着,就是刘协,袁绍,刘备等人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前将军您是降低赋税了,可是这些富户土豪私下里向佃户收取的可不止四升多。而如果你加重赋税了,那这些富户土豪可就不干了,肯定会继续加重佃户们的赋税。”
“本将军有严厉酷刑,严律明法,谁人可以乱来?”曹操义正言辞的表态。
“前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律法都是由人来实施的,就如孔顺,官吏执法不严,豪强公然掠夺土地,这些如果不查,谁会知道呢?”国渊淡淡一笑。
“嗯,不错,”袁绍点点头,“所以,崇实效,去虚文,饬吏治,导民生,此乃为政万古不变之要!”
“丞相英明。”百官赶紧拍马屁。
孔顺赶紧出声求饶,“丞相,属下知错了,还请丞相法外开恩啊。”
“你乃是大儒蔡邕的学生,没想到你却枉读了十年圣贤书,本相可是亲自带你去的并州,你也是一步步从小官吏做起来的。”袁绍看着昔日从渤海带出去的人才,心里也有些惋惜。
枉读十年圣贤书,到头空来却似无。
“丞相,属下知错,还请丞相恕罪。”孔顺这些贪官都是一样,被抓了才知道悔悟。
刘协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朕还在这里呢,你一直喊丞相饶命?看不起谁呢?
“丞相,此人罪责滔天,应该斩首示众。”刘协出声说着,袁绍的属下?都弄死才好。
“呵呵,斩首倒不至于,关上几年,有悔改之心尚可重用。来人,押下去吧。”袁绍随意的摆摆手。
“属下谢过丞相。”
随后两名侍卫进来把孔顺拉了下去。
而陛下刘协对待孔顺的前后两种不同态度,不仅让百官感到汗颜,就连曹操和刘备等人都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