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天气晴朗,凉风习习,下朝后的马日磾乘车来到了蔡府。
替上名刺后,接受的人却是顾雍顾元叹,顾雍此时拜蔡邕为师,学习弹琴和书法。他才思敏捷,心静专一,艺业日进,也是深受蔡邕喜爱。
“是元叹啊,学业进行的如何了?”马日磾对蔡邕的这位得意弟子也是非常了解,也非常看好顾雍。
“禀大夫,吾生有崖,而知无崖,以有崖求无崖,殆哉矣。”顾雍恭敬的行礼。
“不错,学然后知不足,少则得,多则惑。多加勉力。”马日磾赞赏不已。
“学生谨记。”
见到了蔡邕,蔡邕和马日磾比较熟悉,两人一起校正五经六经后,都为彼此的才学所钦佩,互相见礼后,跪坐下来喝茶,蔡邕也是问到了来意,“不知翁叔来是为了何事?”。
“一是为侄女蔡琰的亲事,二是为了袁太傅家侄儿袁绍袁本初前来。”马日磾卖了一个关子。丫鬟上完茶后也是直奔蔡小姐的院子。
“哦?袁本初素有才名,其诗词功力我犹不及,有何事需要翁叔前来,难不成要拜我为师吗?”两人关系熟捻,蔡邕也是玩笑道。
“哈哈哈,非也,而是一桩秦晋之好。袁太傅闻伯喈有一女,想与伯喈结为亲家。”
“哦?”蔡邕诧异,自从弹劾宦官,罢官在家后,除了拜访自己的士人学子之外,还是首次有人主动来结亲,不想却是当朝太傅,也对,除了太傅司空,一般人也不敢冒着得罪宦官的风险来结交自己。
“袁本初大汉贵公子,气盖松梧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与我那侄女昭姬才子佳人,如果结为夫妻也是天作之合啊。”马日磾介绍起来袁绍也是滔滔不绝,看起来甚是满意。
“袁绍确实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只是前些日子,河东卫氏卫仲道听闻昭姬才名后,两次三番来我府上拜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也是刚考察了一下。”蔡邕亦有所指。
“卫仲道?此人我也听闻,可惜身子骨不太好。伯喈可要考虑清楚,莫要害了昭姬。”马日磾也劝说了一句。
“我也觉得不妥,当时不是提亲的人不多吗,我也只能挑有才华的,这样昭姬嫁过去也不会受了委屈。”蔡邕也苦笑,毕竟得罪的是张让为首的十常侍宦官集团。“此事我问问昭姬,劳烦翁叔等一会,喝会茶了。”蔡邕站起来作揖,然后去找蔡琰。
“无妨,我看会伯喈的藏书就可。”马日磾自己拿起藏书看了起来。
这边的丫鬟上完茶后跑向了蔡琰的院子,“小姐,小姐,好事呀,有人上门提亲了。”显然听话只听一半,丫鬟的通病。
精致的院子里各种花儿被修饰的非常整齐,二层古式楼阁迎风而立,门窗上的帘子正轻轻扬起,由外往里看见房间非常整洁,一把古琴正放在房屋正中间,蔡琰正在弹奏曲子,闻言赶紧停止,“提亲?是谁家提的亲?”蔡琰急忙问到。
“啊,小姐这…奴婢也不敢多听。”丫鬟吓了一跳,刚才只顾着告诉小姐这一个重要消息了。
蔡琰想了一想,这段时间来过府上的文人士子不少,听父亲说的河东卫氏仲道有可能仰慕自己,但师兄顾雍说他文采也就一般,其他之外都是来认真求学的。难道来提亲的就是他?
现在的蔡琰脑海里已经有一个俊朗的身影了,月下那熠熠生辉的眼睛也是经常浮现出来。一时之间,蔡琰有点愁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古代父母说嫁给谁就要嫁给谁,哪怕对方是个坏人也要嫁,可怜的古代女子只能在出嫁前祈祷自己的夫君是个谦谦君子。
恨不能嫁有情人的蔡琰一时之间有点魂不守舍,连慢步进来的蔡邕都没有看到,丫鬟低着头也出去了。
“昭姬?”蔡邕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失神的女儿。
“啊,父亲大人来了。”蔡琰连忙站起来,准备行礼。
“昭姬不必多礼,为父来来看看你,昭姬可是身体不适?”蔡邕坐下后开口道。
“回父亲大人,昭姬身体无恙,只是有些烦闷。”蔡琰只能推诿。
蔡邕继续道,“今日有人上门提亲,想问问昭姬是否满意。”
“昭姬全凭父亲大人做主。”蔡琰的脸色苍白,有一点愁容。
蔡邕显然看见了蔡琰的苍白,“昭姬可是不满意这门亲事?那为父去拒绝汝南袁绍的这门亲事,去给你结河东卫仲道的亲事。”蔡邕站起来就准备出去找马日磾。
“什么,父亲大人等等,是袁绍家的提亲?是那个明月几时有的袁绍袁公子吗?”蔡琰方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正是,袁太傅使大夫马日磾前来为袁绍袁本初提亲,为父这不来问问你的意见吗?怎么,为父像是那种不顾女儿幸福的人吗?”蔡邕一看也知道了女儿的心意,佯怒道。
“怎么会,父亲大人最好了,此事全凭父亲大人做主。”蔡琰也是边笑边擦眼泪。
“好,那为父这就去回复马大夫了。”
蔡邕前往大厅,马日磾正在研读经史,“伯喈,此事如何?我那侄女可乐意?”
“翁叔,袁绍素有才名,我其实也很看好他,此事我同意了。”
“大善,才子佳人,这一段姻缘或许会传为一时佳话。”马日磾开心的抚着胡须,乐呵呵的说。八壹中文網
蔡邕也是很开心,毕竟自己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能嫁出去就已经不错了,何况还是袁氏。
“那伯喈,接下来我要去太傅府上告诉太傅这件事,就不打扰你了。”两人互相见礼后,马日磾拜别了蔡邕。
马不停蹄的赶往袁府,把此事告诉了袁槐,袁槐也是满面春风。随后两家交换了庚帖,约定了日期,为两个月后成婚。
袁绍蔡琰即将完婚的消息也是散了出去,一个四世三公袁家子弟,才华横溢,一个大儒蔡邕之女蔡琰,也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确实传为一时佳话。
有关系的都在准备着,没关系的也在托关系找关系,毕竟能攀上袁家这颗大树也是不错的,至于河东卫家卫仲道听到传闻以后,屁都不敢放,之后也再没敢去蔡府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