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袁绍让袁安备车,“老赵,去许攸府邸”。
片刻,三人来到了许攸府,门童一见是袁绍都没进去通报,躬身一引,“袁公子请进。”
袁绍边走边喊:“子远,子远,出来接客了”,走进大堂以后,找了个地方就席地而坐,下人赶紧上茶。
刚喝两口,许攸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本初啊,这么早来找攸何事啊?”许攸与袁绍,曹操都是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相互之间比较熟悉,自然不会客气。
“子远,我想积攒一部分钱粮,以备不时之需,你这有什么主意么?”
“哦?本初,据我所知你又不缺钱?为何突然这么想?”许攸疑惑道。
“哦,我想过阵子去地方赴任,自然少不了得罪一些人,而且一路上也不太平,如今盗匪猖獗,怕赴任过程中绿林强人劫掠,所以准备养一些部曲,缺钱粮啊。”袁绍也没打马虎眼,淡淡的道。
“本初打算去地方赴任?不知是何地呀?”
“冀州吧,冀州也不算太差。”
“什么?冀州,本初,你也要去?”许攸诧异的看着袁绍。
“哦哦,不是现在,我还想读几年书,修养自身,之后再去。”
“本初啊,不瞒你说,我正准备跟随王芬王刺史一起去赴冀州,要不你也一起?到时候咱们大展宏图,青史留名岂不美哉。”许攸比较开心的道,有本初一起那确实会顺利许多。
袁绍一愣,对哦,忘了这货过两年会跟着冀州刺史王芬造反,这么年轻胆就挺肥。
“子远,我短期内不会去冀州的,目前还是以巩固自身为主。”袁绍赶紧表明立场,这种事情现在可不能参与,毕竟大汉朝还有几十年的国运。
“那实在是可惜了,至于钱粮我给你指个方向吧,曾经官拜上蔡令的甄逸甄家主现在告老,你可以去这方面想想。”许攸脑子一转,主意瞬间而至。
冀州中山无极甄家,富可敌国,钱粮无数。袁绍脑子里有印象了,这甄家商会遍布天南地北,生意更是做到塞外去了。而且甄家历史上就是帮助袁绍的,何况现在他们还需要帮助。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子远,多谢指点了”,袁绍一拍大腿。“子远,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去妙音坊喝酒,走。”说完就拉着许攸往外走。
“哈哈,敢不从命,今晚不醉不归。”许攸也毫不客气,安排下人闭门谢客,晚上去妙音坊接他回来就行。
两人朝着坊间而去,妙音坊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在洛阳城中建立着重要的地位,城中的很多世家公子都会在这里寻欢作乐,却没有人敢闹事,只因这坊子的幕后老板是侍中何进,何进有个妹妹在宫中是汉灵帝刘宏的贵人,去年刚刚被刘宏封为皇后,然后封了何进为侍中。
“两位公子里面请,顶楼正好有位置。”显然,身为坊间主人非常的有眼力见。
“上几个招牌菜,好酒几壶,歌舞一支。”袁绍毫不犹豫的拉着许攸进了包间,这方面身为世家子弟就没虚过任何人,随后两人桌前跪坐下来,袁绍吐槽,这跪坐真是麻烦,做久了腿麻,看来以后得找个机会打造几个板凳了。
“子远,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随后袁绍边和许攸喝酒边问道。
“本初,明年开春吧,冀州形势复杂,王刺史与我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这个还需要袁太傅帮忙疏通疏通。”许攸望着台下的几个舞女,笑容满面。
只见这几位舞女个个都蒙着面纱,身着轻纱制成的襦裙,含情目顾盼生姿,身影曼妙,肌肤似雪,光看裸露在外的肌肤就能令观舞的男人血脉喷张。
“你倒是不客气,王刺史乃是我袁氏门生,能力又强,贤明之士,治理区区一个冀州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且放心吧。”袁绍也是边喝酒边看舞女,丝毫不担心王芬的治理能力。
“那倒也是,本初你也是声名在外,才大志大,曹阿瞒如今也是官拜议郎,唯有我,目前还只是一名幕僚,所以我才着急着去冀州,想跟随王刺史想做出一番事业,方不负此生抱负。”许攸一脸落寞的道。
“子远莫急,凭你的才智迟早会出人头地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袁绍安慰的拍了拍许攸的肩膀。
“哈哈哈,那就承本初吉言了。”许攸也是大笑道。
“对了,以本初之才,如果入仕的话,最少一个县令没跑了,现在朝廷昏庸,陛下被张让为首的十常侍蒙蔽,卖官鬻爵,贪图享乐,幽居深宫,不知天下疾苦,十常侍更是疯狂敛财,收受巨额财物,祸国殃民。如今的朝廷,本初如要出仕,例如太守之类的,就不要买官了,免得落人口舌。”
“放心吧,子远,我自省得。”袁绍淡淡的道。
卖官鬻爵,东汉朝廷是灵帝刘宏的旨意下,公开宣称贩卖关内侯、光禄勋、太守、虎贲等官职爵位。
不同的官职和官阶在价格上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地方官的价格比起朝官要高一倍,因为前者是可以捞钱的实权官职,后者则是捞不到油水的虚职。县官则是价格比较浮动的,如果这个县非常富庶,那么价格就要贵一点,如果比较穷那就价格便宜一点。
“我又没有那么多钱,哪像曹阿瞒家,那么有钱。”袁绍无奈道,有钱屯粮练兵不好么,非要花那冤枉钱去买官。
曹操父亲曹嵩,目前已经官拜大司农,先后掌管国家的财政礼仪,位列九卿,位高权重。曹家多年为官,因权导利,可谓富甲一方。
袁家当然更有钱,四世三公多年积累,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可惜袁绍身为庶子,也拿不了多少钱。看来还是得找找甄家了。自己脑海里的纸张,食盐,香皂,玻璃哪一样拿出去都可以谈合作不是,顺便把甄家绑在自己的船上。
想通了这件事情以后,袁绍就念头通达了,“来,子远,为你远行干杯,一路顺风,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抱负,名扬天下。”
“哈哈哈,多谢本初兄了,此番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祝本初也早日成为三公九卿,青史留名。”许攸大笑道。
歌舞依旧,洛阳喧闹繁华,只是夜空中的残月红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