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望月还是对人类没什么好感,李观棋和曹蒹葭只是为数不多的例外。
采依显然也对她的突然加入相当不满,黑着脸,瞪着李观棋道:“我可不想带只拖油瓶!”
“有胆子的,就再说一遍!”望月的爆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都还没说上三言两语,两女之间便已经剑拔弩张,似乎随时可能动手。
见状,李观棋脑门子漆黑,没好气喝道:“闹够了没有?这京城到底还去不去了!”
说完,根本就没再搭理这两个女人,他自顾自迈开了步子。
后边两女齐齐冷哼一声,把彼此瞪了老半天,又齐齐转头,各自从一侧照李观棋撵上。
出城之前,李观棋还去了一趟徐来酒家,让张隆准备了一些干粮和糕点。
这次他就学乖了,糕点什么的刚出炉就被他扔进了储物戒指,都没让望月两个过手。
吃的准备完毕,他又去商会买了一辆马车。
毕竟有钱了,而且以后的马匹还可以寄养在徐来酒家,所以没必要再做租赁。
而且,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赔马车的钱,都足够再买一辆的了。
所有准备结束,三人上了车,李观棋作为唯一的男同胞,自然是在外面驾车的。
但他们刚走,城中便跑出了几匹快马。
噔噔,噔噔,马蹄声异常沉闷,掀起的尘烟却在空中荡了许久。
李观棋抓着缰绳,并没有把马儿催得太急,跑出六七里地,便有一头信隼降临车头。
勾唇冷笑,他迅速把信隼捉下,摘下其脚上的那张信纸。
信当然是张隆传来的,内容不多,就只有短短的一行文字。
“公子所料不差,万望小心!”
放掉信隼,李观棋直接把信纸揉成了粉末,脸色突然就冷了下去。
“果然还是来了!”
他之所有会突然决定把望月带上,自然不只是担心这女人留在城里的安全问题,同时也是想试试百花楼方面的反应。
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怀疑是对的!
这一次跟出来的,并不是那些酒客,而是百花楼方面的人!
既然知道有追兵,李观棋当然也就打起了警觉,灵念放开,着重关注后方的动静。
滴答,滴答,时间推移。
奔行一整日,差不多到傍晚光景,追兵也没有撵上来,这让李观棋多少有些意外。
不过,他并没有去深想原因,一甩长鞭,把马车驶进了前方的镇子。
正准备找人问问镇中客栈在什么地方来着,突然马儿往地上一栽。
哐当一声,马套也因为马儿摔倒而狠狠杵在地上,后边拖着的马车车厢也跟着一颤。
李观棋本来好好坐在车辕上的,也因为这一下子猛地朝前一倾,在那张脸杵上马屁股之前,迅速掠身,飘落在地。
定身扭头,再看向那匹马儿,却只看到满地鲜血。
此时的马儿不止两条前腿断了,连脖子上也多了一条刺眼的血口。
还没等李观棋看出发生了什么,突然又有几声簌簌声动。
无数银色细线从地上翻出,犹如一张大网突然朝车厢套上。
绳索刚刚接触米板,便将木板切出了道道口子,看得李观棋是眼皮子直颤。
毫无疑问,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银丝不只是单纯的钢丝,而是法器,就和当初他在蜀山山腰遇到的那位杀手所使用的武器类似。
“小心,都赶紧从车棚出来!”来不及多想,李观棋急忙提醒。
与此同时,他猛地在地上一点,抓着骨扇,朝车厢扑去。
可刚掠出半步,余角之中便瞥到数道幽光,还携着簌簌风动。
李观棋即刻顿步拧身,展开扇子,旋臂拍出。
铿铿几声闷响,飞来的箭矢被拍落在地,但这还没完,箭矢之上缠着的起爆符却猛然炸裂,顿时四五道火光铺卷,齐齐朝他罩上。
李观棋眼皮子狠狠一抖,赶紧蹬足拔身,在爆炎合拢之前,好歹是跳出了火海。
但爆炸的余波却让他身形不稳,落地便是好一阵踉跄。
与此同时,采依和望月也撞碎车棚翻出,三人即刻形成了一个三角站位。
每个人都瞪着一双大眼睛,仔细地查看着四周。
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到半条人影,不止人影,连家畜的身影也没能见到。
呼呼,风一过,撩起满地尘沙,也沾染上了浓郁的血腥气,莫名刺鼻。
但那显然不只是刚才死掉的那批马释放出来的!
就在三人搜索敌踪的同时,又有几支利矢飞射,分四面齐至。
“小小心点,咱们只怕是被包围了!”
李观棋沉声提醒,手上倒没闲着,手腕急翻,登时几道剑气轰出。
这一次,利矢直接被搅成了好几段,连同上面裹着符篆也一起被斩得稀碎。
自然,采依二人也没有闲着,纷纷出手,将袭向自己的箭矢拍开。
轰轰,又是声爆炸声起,采依和望月都下意识地朝李观棋的方向退了几步。
但这时,笼罩在那辆马车之上的银丝突然反卷,竟然朝他们仨当头罩落。
“哼,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
李观棋撇嘴冷笑,这次没再闪躲,抓着骨扇径直奔那张银网冲上。
扇子凌空一切,立刻便听到铮铮几声如弦断裂的声音。
也是借着这一下子,李观棋透过这些细线的走势,分辨出了敌人的方位。
没废话,他即刻掠身扑出,同时还和采依二人打了个手势。
三人分左右朝镇口两侧的房舍扑去,人未到,掌风和剑芒先至。
怒上心头,他们出手自然也就没有留情。
噼啪声大作,随剑气爆涌,那座木屋也在顷刻间坍塌。
终于里面的人影从废墟中翻出,刚现身便蹬足直奔李观棋袭上。
眼前的是个蒙面人,如瀑秀发却在告诉李观棋,这是个女人。
让他黑脸的并不是终于看见了敌人的踪影,而是废墟中没能跳出来的那些人影。
异常朴素的扮相,明显就是镇子里的普通居民。
但此时,那些居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还有一滩滩干涸的血迹。
遭到毒手的,除了大人,竟然还有一个半大孩子。
“你这个畜生!”李观棋双目怒睁,凌冽杀气瞬间从眼眶爆涌。
对方并未开腔,手中的短剑却闪着摄人心魄的寒芒,暗绿泛黑,显然是被抹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