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纳……”看采依扬扬粉圈,好歹没再发作,李观棋吁了口气,暗自摇头。
待得越久,和上个世界的共同点也就被发现得越多。
至少,不再像刚来这里时一样,所见所闻全是满满的陌生感。
在当初,他只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乡人,但现在,那种感觉淡了。
他和采依斗嘴期间,何广超则识趣地闭着嘴,只用一种玩味儿的表情看着他俩。
注意到旁边递来的目光,李观棋脑门子一黑。
“真不知道你在乐呵些什么!”
“没什么,就突然看你们关系变得这么好,为你们感到高兴而已。”
“那你一定是得了眼疾,应该早点找大夫看看!”李观棋毫不客气地道。
无论如何,下山的过程比上山的过程要顺利了许多,很快三人就回到了城区。
修整一夜,翌日一早他们便去商会租了辆马车,悠悠闲闲地朝蜀山赶。
遥远的京都,却暗流涌动。
某座高墙内的浩大院子之中,一群人正堆在议事厅商议着什么。
上首那位浓眉大眼却满目阴沉的中年男人突然一拍茶几,当的那一声大响震得堂下众人齐齐一个哆嗦,纷纷闭上了嘴。
七嘴八舌的大厅之内,也在刹那陷入沉寂。
“一群饭桶!”浓眉中年则环视一周,怒声道,“这都几天了,东西呢?”
“大哥,你先别急,俊儿可能只是路上耽搁了!”
“就算如此,那总该有个音信传回来吧!”浓眉中年冷冷道。
“可能是赶得急,暂时忘了吧。”
“忘了?”浓眉中年冷哼,“再有几日便是三皇子寿辰,那东西可不只是贺礼!总之,要是错过了日子,没能准时送到,你看我怎么教训那小子!”
“我这就派人联系俊儿!”左首那男人干笑了笑,匆匆转出厅门。
他走了,其余人却没敢乱动,正襟危坐,脸上甚至都没敢有多余的表情。
浓眉中年则扫向堂下右首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语气终于温和了一些。
“六叔,唐家那边怎么样了?”
“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最近的唐家处处都透着古怪。”老头蹙眉。
“怎么讲?”浓眉中年脸色微沉。
“唐老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门客也都宅门深锁。”
“确认过了吗?”浓眉中年继续问道。
“确认过了,那些家伙的确都在家里,并没有暗中离开京城。”
“的确古怪!”浓眉中年抬手抹抹下巴,“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如此安静,只怕暗中没憋什么好屁,都继续留意!”
“那是当然!”老头点头。
浓眉中年则再次转向左手方向,冲坐在那边的黑脸汉子问道:“何智彰的调令已经下来,恭贺高升的贺礼也该准备准备了!”
“家主放心,礼品已经物色好了。只是何尚书那边……”
“先不用管那老东西,只要把何智彰捏在我们手里,他这个队不站也得站!”
浓眉中年淡定道,完全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话题进行到这里,这场会议也基本宣告结束,众人陆续散场。
但此时,他们并不知道,一则噩耗正加急从芙蓉道传回。
另一头,马车之内,李观棋突然打了个呵欠,用力揉揉鼻子,脑袋随即一歪,抱着胳膊,闭着眼睛,干脆打起了盹儿。
采依则捧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认真翻看着。
旅途漫长,自然会有些无聊。
因为彼此间的债务关系,李观棋也没好意思去和人家套近乎。
所以,马车上显得分外沉闷,只有呼呼的呼吸声,和莎莎的书页翻动音持续。
走走停停,一路上倒没出什么意外。
难得,李观棋能享受上这么一段安闲时光。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异常短暂,这不,刚进入蜀山地界儿,麻烦就来了。
看着那条突然从路外跳出的人影,他的眉头瞬间皱得死紧,下意识地扯了一下缰绳。
马车停下,车厢之内的两人也先后探出脑袋。
“出什么事儿了?”采依问完才看到路中间那条婀娜身影。
李观棋没有回答,扔下缰绳跳下马车,一把将来人拉到一边。
“走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你当我想来这儿餐风宿露啊,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望月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道。
“担心我什么,迷路吗?”李观棋却是一头黑线,没好气道。
“我是担心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跑回去送死!”
“什么意思?”李观棋终于变了脸色,语气也蓦地一沉。
这次,望月没再接茬儿,转手掏出一只信封递上。
“这是什么?”李观棋满脸迷惑。
“看完不就知道了!”望月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并没有给他解释。
李观棋倒没想那么多,顺手撕开封口,取出了里面的那张纸、
一眼便看完了内容,然后他的嘴皮子和眼皮子都不自禁地抖了抖。
那竟是一封战书,下战书的不是被人,正是江宝巽!
“你这么会有这玩意儿?”
“蒹葭,哦不,是李长老交给我的,还嘱咐我务必将你拦下!”
“所以,这封战书,她也看过了?”李观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岂止她,全蜀山的人都看过了!这几天城里哪儿都能听到议论此事儿的。”
“所以呢,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李观棋深吸口气,闷声问道。
“你一定是不爱听的!”望月却叹了口气。
要知道,李英奇闭关数十年才再次现身,并且门下就只有李观棋这么一个徒弟。
但差不多一个月了,李观棋迟迟没有现身,所影响到的自然不只有他自个儿的风评。
李英奇也在这次挑战风波中成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说是李英奇故意把李观棋给藏起来的!
哪怕当初李观棋离开蜀山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看着,依旧无法堵住有心人的嘴。
“你干嘛去!”看李观棋竟然还要回去,望月郁闷了。
李观棋则没有应声,但脚步却迈得异常坚决。
他可以忍受很多事情,却无法忍受因为自己而让在乎的人被他人看轻!
更何况,那个被看轻的不是别人,乃是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