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自然可以不去在乎旁人的看法,却不能不在乎当事人的。
但等他再扭头往朝采依看去,到嘴边的话直接就卡了壳。
“那是……”
在采依的小蛮腰上,此时便有个刺眼的手印,印得那叫一个清晰。
只要不瞎都能看得真切,最离谱的是,那只手印只有半截,正好在衣摆处中断。
就算没脑子的人,伸手那么一比照,也能轻易看出掌印的走势。
如果想象力再丰富一点,便会得出一个结论:即另外半截掌印,必在采依的衣襟之内。
毫无疑问,这半截掌印成了证据,李观棋揩油的证据!
低头在手掌上扫了一眼,此时的他的确沾了满手糖浆。
“我,我……”
张了张嘴,李观棋努力想说点什么的,可引来的却是一阵更加汹涌的指摘。
至于采依,这会儿已经把脖子埋进胸膛,一转身,怒气腾腾远去。
听着那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再看她那飞快的背影,李观棋却一时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看吧,男人都是这么不负责任,便宜占完了,人就懒得管了,好歹说两句好话哄哄也成啊,哎,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
“小伙子,你这可就太不负责任了,还不赶紧追!”
老实说,李观棋是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就会这么闲。
到目前,没半个指责那骑马之人不说,还全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这叫什么事儿!”郁闷挠头,他倒也没贱得杵在那儿一味迎接众人的口水。
都没顾得上收拾,李观棋匆匆掠步,往采依消失的方向撵去。
可一直到进入客栈,也没被搭理一下,反而又引得客栈一应人也纷纷侧目。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八成是小两口闹口角吧,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倒也是,不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在这个世界上有修炼天赋,并且有幸踏入修炼一途的人,毕竟只有少数。
而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李观棋这样的年纪,孩子只怕都能独自去买酱油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那儿帮着劝和,搞得李观棋满头冷汗,却又百口莫辩。
最后,他干脆躲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好一通唉声叹气。
“结果,连藏宝图的事儿也没聊上,哎……”
委屈倒谈不上,郁闷却是一定有的。
如若他是真的存心揩油,那好歹当时也享受了一把,可现在就光被喷口水了。
不知不觉间,睡意侵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功法却在自动运转,一层氤氲光华悄然浮现身外,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在那些光鲜明丽的灵气光华之中,还隐隐夹杂着缕缕黑气。
咚咚,敲门声突起,李观棋从睡梦中惊醒。
与此同时,那些流转的光华一起消失,他快步扑到门边,打开房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俏生生的身影。
此时的采依已换了一套蓝裙,似乎还做了清洗,头发都还染着些不明显的湿气。
都没等李观棋开口,她便直接迈步挤了进去。
李观棋则满脸意外,在门口杵了半天也没有吱声。
见他傻愣愣的模样,采依却不耐烦地扭头瞪来,没好气道:“不是要聊宝图的事儿嘛,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开始!”
“哦!”被这么一通吼,李观棋可算回神。
不过抓着门板的手却好一通犹豫,似乎是想关门,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难道你想让全客栈的人都知道我们有张藏宝图吗?”
采依瞪眼,干脆自己转回门边,哐当一下子,直接把门给砸上。
看其依旧气鼓鼓的样子,李观棋也没好发表意见,但眼底的意外却更浓了。
对比见面之初,他总觉得这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太上来。
唯一能清楚感觉到的便是,在对他的态度上,要更加随意了!
“那个……”嗫嚅着嘴唇,李观棋还想就刚才在茶楼外的事儿做个解释。
不过,采依却没等他说完,便突然从腰上翻出了一张纸,用力朝桌上一拍。
“这是……”李观棋下意识问道。
“毁了我的裙子,不需要赔的吗?”采依抬头,“那可是我攒了足足半年才买的新裙子,只穿了都没两次!”
“抱歉。多少银子,我都赔你!”李观棋挠挠脑袋。
“不多,也就五万两白银而已!”采依伸出三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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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李观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那可是我专门去隽容馆订做的!”采依怒气腾腾地道。
“隽容馆?”李观棋第一次听说这地方。
“大周首屈一指的服饰品店,普通衣物选取的材料也是极品冰蚕丝,此外还可以订做防具类法器,从贴身衣物到外衣,甚至皮甲、铠甲都可以量身打造!”
听到这儿李观棋就明白了,敢情贵的不只是材料,还有那块招牌。
“冰蚕丝不是很容易清洗的吗?”
“污渍能去,味道也会留下,倒上的是糖,我可不想被人骂成什么招蜂引蝶之类的!”
采依怒意未消,说完便把巴掌一伸。
李观棋只能干笑,五万两白银,一时间又哪能拿得出来?八壹中文網
“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吧,半年,哦不,三个月之内,保证还你!”
“早料到了。”采依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说完把那张纸递上,“欠条我已写好,你要做的就是签字!”
李观棋赶紧把条.子接过,拿在眼前好一通浏览。
一遍看完,好像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什么,马上又浏览了一遍。
“师妹,这,这好像有点不对啊。”
“哪儿不对了?”采依冷淡道。
“你刚才不是说五万吗,可这上面怎么还有三个条件?”
“那是利息!”采依整一副理所当然。
“……”李观棋嘴皮子一抽,“那你好歹把条件内容写清楚啊!”
“放心,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最多就偶尔帮忙跑跑腿儿啥的。你要写清楚也可以,不过三个月可不短,我得想想每天都要安排你些什么才好!”
“停!不,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等你想到内容告诉我就行。”
李观棋被整得满脑门子黑线,赶紧找小二要来笔墨,刷刷写下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