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此时，瑶光趴在道观外面的地上，吞贼就蹲在她面前，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瑶光的脸。
“笑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瑶光撑着地面，勉强爬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刚才那个幻境，让她觉得很累，手腕还有点儿酸痛，是刚才刺穿男人胸膛时用的力气还挥之不散。
“还行吧。”
瑶光淡然地看着吞贼。
她可以看到人的记忆，不知道吞贼是否知道这一点。
“还有么？”瑶光歪头看着吞贼，一脸的淡定，“比这还凶残的我都看得多了，你要上菜好歹上点儿硬菜，这玩意儿还不够塞牙缝的。”
吞贼哈哈大笑，倒是对瑶光的反应很满意，只见她歪着脑袋，好像在细细品味着瑶光的反应。
“可是，如果我要说，这不是别人的记忆，而是你自己的呢？”
瑶光愣了一下。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告诉你，还远着呢。”
吞贼摆弄着手指头。
“不过，也难怪你不记得这些事情，当初魂魄分开的时候，所有的怨念都留给了我，你还要感谢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能活得这么开心？”
瑶光撇了撇嘴，品着吞贼的话。
哦。
这是自己前世的记忆。
瑶光已经能猜到吞贼想说什么。
别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如果瑶光爱看，她还能给她看很多很多，一世又一世，瑶光受过的折磨。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瑶光咧嘴笑着，看向吞贼。
“你知道阴间有个轮回井么？”
吞贼点头。
“知道轮回井里有爱恨情愁么？”
瑶光心说，我好歹也是曾经对付过爱恨情愁的人，这人间是什么样，我早就清楚了。
是啊，娑婆苦，我知道，可这些都是陈词滥调。
你要是想看，我也可以给你看很多开心的地方。
六道轮回，天道最乐，听说做天人可以娶五百个老婆，想要什么只要动一动心念就来；鬼道最苦，好吃好喝到了嘴边会化成灰，还要忍受各种刑罚。
要是单纯只是为了受苦或者享乐，大可以选择去天道或者鬼界。
不是因为贪恋这份苦乐参半，所以才选择了人间？
瑶光不耐烦地摆摆手，心说，是啊，所有的怨念都给了吞贼，瑶光也看出来了，自己和这个大冤种有什么可聊的，想到这儿，瑶光伸出手来对着吞贼比划了个手势，她没有律令那么绅士，这手势看起来很不耐烦。
“赶紧打，打完了拉到！”
吞贼看着瑶光，抿着嘴笑着摇摇头，一脸鸡贼的样子。
“打有什么意思？孟瑶光，”吞贼努嘴指了指瑶光那件道袍，“不就是如果穿了这件衣服，我就打不到你么？你以为，孟达偿只告诉你，没有告诉我！”
瑶光无语，回想起当初孟达偿给自己介绍这件衣服时鸡贼的表情，瑶光心说特么你们这是双料间谍，里外地卖人情啊！
“那你想怎么办？”
事情突然变得很尴尬。
吞贼充其量也就是用怨念对付瑶光，可按瑶光的话来说，她现在人间怨种第一，没什么可怕的。
而吞贼又不肯跟瑶光打。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杵在一起。
瑶光想了想，“要不，我跟你比赛吃东西吧？这个我拿手。”
吞贼无语，“你还要点儿脸么？挑你拿手的比，这种事情还好意思大大方方说出来。”
“那挑你拿手的啊？你除了跟个怨种似的，还有什么拿手？”
“我拿手折磨骆衡，你比么？”
瑶光很认真地想了想，“也可以！”
听瑶光回答得这么痛快，吞贼反而觉得兴味索然。
想了半天，吞贼眨巴着眼睛，“不如，阴山里这么多鬼，就比比我们俩谁更以德服人！”
瑶光瞪着眼睛看着吞贼。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是坑人坑着坑着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瑶光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玩了，没意思。”
她说着，转身往后院走。
这道观倒是和瑶光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堵破墙旁边，从墙里面翻出了一个塑料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几颗玻璃弹珠。
瑶光趴在地上弹着弹珠。
想想看，自从离开清平山，瑶光好像好久都没玩过这个了。
吞贼觉得无聊，也在瑶光对面坐下，看着瑶光弹弹珠，时不时等那弹珠弹到她面前的时候还帮把手给弹回去。
“没想到，”吞贼有点儿不满地撇撇嘴，“等了你这么长时间，还以为要天翻地覆地打一场，现在看来，也挺没意思的。”
瑶光何尝不是觉得这样，“孟达偿他们天天跟我念叨，说阴山如何如何不好闯，你如何如何不好对付，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嘛。”
吞贼沉吟一声，“要不，你和我一起收服阴山的这些鬼？然后我们一起打出去？”
瑶光翻了个白眼，“打出去干嘛？外面的鬼更多，你能收得完么？”
“那你只有七天寿命了，你想干嘛？”
我想……瑶光很认真地想着，裂开嘴笑了。
“就想在这儿打弹珠。”
瑶光觉得累了，太久没有放松一下，她现在就觉得这样趴在这里打弹珠就挺好的。
“骆衡还挂在护法殿里，”吞贼怕瑶光不知道，皱起眉头提醒着，“那不是你男朋友么？”
瑶光撇嘴耸耸肩膀，“你不就是我么？那不也是你的男朋友？你喜欢把他挂起来，我尊重你啊！”
吞贼无语了。
以前总听人说，鬼怕无赖，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算是看懂了。
这瑶光摆烂起来，真心无赖。
吞贼咬了咬牙，“就不能来点儿有劲儿的吗？”
“有。”
瑶光认真地点点头，仰头指了指头顶的天。
“你看，这个有劲么？”
吞贼仰头向天看去，没明白瑶光是什么意思，倒是猛地又把头收回来，害怕瑶光偷袭自己。
“放心放心，”瑶光无语地摆摆手，“我还不至于疯批起来连自己都坑，好歹你也是我的一缕魂魄，不过，以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吞贼皱眉，没明白她的话。
瑶光指着天，“所以我让你好好看啊！”
只见，天上微微掠起了一抹红霞，看起来倒是挺好看，除此之外，并无异状。
“你看不见？”
吞贼摇头。
瑶光耸耸肩膀，“可能是吧，或许是你在阴山里面待着，身上的阴气太重，所以看不见。反正，”瑶光说着，站起身来，一脸的轻松，“我快要去天上做神仙了，以后，阴山彻底归你了，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
都不等瑶光把话说完，吞贼已经一脚飞向瑶光。
“你要去天上做神仙？我呸！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