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心说你们这是一种什么新的网络语吗？
爸爸变成狗？
这是什么鬼？
狐狸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袍，有点儿像是印度人，他抖了抖自己的衣摆，盘腿坐在瑶光对面的凳子上，一脸正色。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其实，全程瑶光都在旁边听。
狐狸告诉瑶光，男人刚来的时候，瑶光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好像梦游一样，喝了一杯水就坐在男人对面，时不时还点点头。
“我以为你在听来着，当时他就坐在你对面。”
瑶光完全想不起来。
狐狸只好把男人说的事情完全复述了一遍。
据说，男人的爸爸前阵子得了脑梗，后来一直瘫在床上起不来，男人到处寻医问药，最后找了一个什么民间的大夫，给了一个偏方。
“说是给他开了一副药。”
狐狸还把药方递给了瑶光，据说，当时还是瑶光让男人把药方写下来的。
此时，瑶光看了一遍那药方，都是常见的药，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那个人专门强调，说要用一种特殊的药引子，”说到这儿，狐狸两只手撑着下巴，稍稍靠近了瑶光，一脸神秘道：“他说，药方要用狗的脑子。”
瑶光听完深吸了口气。
这未免也太尼玛残忍了吧？
“更残忍的还在后面呢，”狐狸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这药引子一天就要用一个狗脑子，起初这男人到处去买。”
有些餐厅的确是卖狗肉的，碍于舆论，不敢明目张胆地卖，但如果有门路去找的话，也不是找不到。
可是，这种供应量完全跟不上男人的需求。
“他就开始出去找流浪狗。”
瑶光闻言大骇，气得一拍桌子，“他的脑子也有毛病是不是？”
虽然瑶光不是爱狗人士，狐狸当然更不是啦，以前修炼的时候经常被山里面的野狗啊狼啊什么的追着跑，狗什么的，狐狸最讨厌了。
但是，这毕竟是杀生害命的事情。
“都是生灵，为了他爹看病，就去杀狗，他也不想想看，就凭他这么造孽，他爸爸的病能治好才怪！”
狐狸砸吧着嘴，摆摆手，狐媚地一笑。
“所以啊，报应不就来了么！”
根据这男人的说法，吃了十来个狗脑子之后，他爸爸居然真的可以动了。
以前老人家是一直瘫在床上，连喝水的时候都要人喂，后来有一天晚上，男人听到房间里面有响动。
自从老爹动不了了之后，男人就在老爹手上绑了根绳子，绳子那头儿挂着个铃铛，他老爹的手指头勉强还能动，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需求，老头儿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行。
那天晚上，男人听到铃声大作，吓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还以为是老爹有什么事儿，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老爹居然自己下地了！
本来男人还欣喜万分，以为是这药终于有效果了，只是，看到老爹那样子……
男人看到老爹居然在自己喝水——水杯打翻在地上，他爹就趴在地上，好像狗一样，用舌头舔着水。
起初男人还不愿意相信，他想把老爹扶到床上，谁知他爸就是不肯起来，被拽急了，突然就转过头来，对着男人发出一阵低沉的吠叫声。
瑶光听得咋舌。
“那现在呢？”
狐狸摇摇头，“就这样了呗，听说每天要吃的就叫唤，送到嘴里也不吃，只能给他扔到地上，然后他就叼起来爬到床底下去吃，最关键的是，还要出去遛……”
啧……这画面……
瑶光简直不敢想。
难怪她清醒过来看到男人的时候，男人那一脸的愁容不展——一个大男人用绳子拴着亲爹在街上遛，被人看到还不是爆炸性新闻。
“那怎么办呢？”
看到瑶光那一脸担忧的样子，狐狸噗嗤一下就乐了。
“问我怎么办？大姐，那是你答应下来的。”
瑶光挠头，“我当时不是脑子不太清楚嘛！你也不拦着我一下！”
这种委托是瑶光最不愿意接的。
虽说干十方活的人，就是为人鬼解忧的，但是，有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瑶光会本能地尽量回避。
不帮他呢，好歹是一条人命，可帮他呢，觉得对那些狗不公平。
小耗子本来正在拿着一根彩绳往自己的尾巴上编着，看到瑶光那纠结的样子，小耗子放了下来，看着瑶光。
“师父，”小耗子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想了想之后，说道：“我觉得吧，不管你帮不帮忙，那些狗都已经死了啊，你要是不帮忙的话，说不定还有更多狗会被杀掉！”
狐狸听着一乐，看着小耗子，“你不讨厌狗？”
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狐狸和瑶光还以为小耗子和狗是天敌。
“讨厌，倒是也不讨厌，但是吧……”
看着小耗子那哆哆嗦嗦的样子，估计她对狗虽然不讨厌，但是害怕是真的。
不过，有了小耗子这一番话，瑶光倒是决定帮忙。
既然那个男人说，那个大师只是给了些非常普通的药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那么问题肯定就出在狗的身上。
听他说的这个情况，瑶光感觉有可能是狗的魂魄占了人身。
“现在都可以这么玩了？”狐狸撇撇嘴，“那岂不是都不用修炼了？只要占别人的身体就好了！”
瑶光都能听出狐狸这话里面浓浓的嫉妒意味，但她没吭声。
动物的魂魄没那么容易上人的身，否则，还不就像狐狸说的那样，大家都去上身好了，干嘛还要苦哈哈地修炼。
瑶光觉得问题还是出在狗的魂魄上。
说不定，是阴魂，或者是因为执念太强的缘故。
要是阴魂的话……
瑶光突然觉得浑身酸疼，疲乏得厉害。
“哎，最近本来就累，都不想再接什么委托，可是他这个情况又不能不管，看来，”瑶光揉了揉肩膀，做出一脸很是勉为其难的样子，“只能跟他多要点儿钱了。”
狐狸本来都有点昏昏欲睡，听到这话发出一阵狂笑。
“这回我算是相信，你刚才真是脑子不在线！那个男人说了，他什么都有，就是没钱！”狐狸锤着桌子狂笑道：“我看你难得不计较钱，以为你是难得大方一回，想要报效社会呢，没想到！算我想多了！”
瑶光听了这话登时愣在原地。
尼玛。
这日子过不过的，没啥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