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瑶光追上前去,抓起那鞋底看了一眼,果然有香灰。
“准备好你的一百块钱!”
“啊咧?”狐狸都懵逼了,“不是说要赌十块钱的吗!”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这些,”瑶光指着那鞋底,“这东西不简单!”
这事情跟瑶光估计的有些偏差,本来瑶光预期得是可能只能找到沾着香灰的脚印,因为这毕竟是祖师爷的香灰,估计那东西不敢太明目张胆。
但是没想到,就算有祖师爷保驾护航,这东西居然还能操控着鞋子走这么远。
这明显是压根儿没把瑶光和祖师爷放在眼里啊!
瑶光沉思片刻,突然捂住口鼻遮盖住阳气,拉着狐狸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退到了巷子里。
接下来的时间,瑶光动都不敢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鞋子。
可是一直等到了天亮时分,那鞋子都没有再动过半分。
这一晚上,艳奶也没睡,瞪着眼睛等到了天亮,终于等到瑶光回来。
只是看到瑶光那脸色,艳奶猜到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解决。
“怎么样?出什么岔子了?”
瑶光没说话,泄恨一般把艳奶桌上准备的五屉小笼包吃得干干净净,又灌了一大碗汤,这才一边打嗝一边道:“那东西,比我想象得要难对付一点!”
“要不要给你找个帮手?他们后来又给我介绍了一个道士……”
不等艳奶把话说完,瑶光一拍桌子。
“开玩笑!这点事情都搞不定,那我孟瑶光三个字倒过来写!”
狐狸在一旁看着,连叹息都懒得叹了,心说你早晚有一天死在说大话上!
事实证明,瑶光这话的确说早了。
离开艳奶家,狐狸耷拉着尾巴跟在瑶光身后,“你准备怎么办?”
“先歇两天,”瑶光的手抱着后脑勺,无奈地轻叹一声,“昨天晚上打草惊蛇了,我估计这东西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再出来了。”
回到纸扎铺,瑶光又接到了两个委托,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个是小孩子晚上哭闹不止,说是觉得丢魂了,瑶光随手甩出去一道黄符;另外一个,是一家的大人,说是平日里学习挺好的孩子最近成绩下滑,脸色也很难看,印堂发黑,问瑶光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瑶光看完一眼便冷笑一声,把那男孩子拉到一边,厉色警告他以后晚上少看那种两三个人就演了的小电影,说得男孩脸上臊红,连连点头答应瑶光下不再犯。
反正这些邻居来找瑶光办事儿,都是找她还老爹欠下来的烂账,赚钱是肯定没指望了,瑶光砸吧着嘴回想着艳奶的话,早上临走的时候,艳奶答应瑶光,说是只要这件事情办成,大家伙一人出一百块钱,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次就看怎么才能把这笔钱赚到手了。
傍晚的时候,黎肃来了,看到瑶光一脸愁容,问她要不要帮忙。
“这事情你八成帮不上,”瑶光苦着脸,“我已经问过艳奶,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横死之类的事情,她说都没有,估计生死簿上也查不出来什么。”
“除了生死簿,我还有别的好东西。”
黎肃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递给瑶光。
“这个玩意儿……”瑶光看着那镜子,不禁嘬着牙花子,“你们地府配备工具都这么节省资金了吗?”
那是一面塑料镜子,背后还印着美女图案,一看就是那种两元店里积压的库存。
黎肃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的全勤都被阎王爷扣下来给他交房贷,能有个家伙事儿用已经不错了。”
“这玩意儿能干嘛用?”
“这个嘛……”
黎肃想了想,回头问狐狸。
“你最近买烧鸡的钱是哪儿来的?”
狐狸不假思索,“我自己的私房钱啊!”
“嗯?”黎肃目光严厉了几分,盯着狐狸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这一下问得狐狸有点儿心虚,不好意思地戳着手指头,“当然了,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次没给人家钱的时候,但我和那些烧鸡商量好了,就是赊欠,将来有钱一定还给人家!”
黎肃哼笑一声,用镜子照向了狐狸。
“再说一遍!”
狐狸刚要说话,忽然就听到镜子里的自己开了口。
“当然是我从纸扎铺收银柜里拿的!我疯了?自己掏腰包买鸡给她吃?!我比她还穷好吗?”
“哈!”瑶光笑眯眯地点头,“原来是能让人说真话,那这玩意儿我可太喜欢了!”
说完,纸扎铺里立刻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瑶光掏出虎啸符,狐狸尾巴蹭蹭冒着蓝光……
这一场恶斗在五分钟后,以狐狸鼻青脸肿告终。
黎肃哭笑不得,“用完了记得还给我。”
“还你?还你什么东西?”瑶光已经飞快将那镜子揣进怀里,“我拿过你什么东西吗?”
黎肃无语,这种东西对付瑶光这种瞪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再合适不过。
“对了,”瑶光想到什么,“那个骆衡怎么没来?他跟你不是连体婴么?你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似的,对了,他好像还不想让我跟你玩,你说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这么关心他?”黎肃偷眼瞧着瑶光的反应,“该不会是想他了吧?”
瑶光拍着胸脯,“天地良心,我要是想他,今天晚上让我撞鬼行吗!”
黎肃不置可否,神色倒是严肃了几分,“你还记得他家里的那幅画吗?”
瑶光点头。
“怎么了?”
“昨天他问你,那幅画里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你确定,长得跟你很像?”
瑶光心说我喝多了,哪儿特么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我随口胡诌的!再说了,你不是有生死簿么?去翻翻看他以前哪辈子和哪个女人纠缠过不就知道了么?”
黎肃摇头,“生死簿上找不到骆衡的名字,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啧!既然这么厉害,连自己画的是什么人都想不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瑶光撇撇嘴,看似讥讽,实则难掩神色中的嫉妒,听老爹说,就算在他们道门中,能修炼到这种程度的人,不,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人,该说是神仙了。
反正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大能,实在屈指可数。
黎肃没说什么,只是盯着瑶光看着,一时间无法分辨她是不是真的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长相了。
而黎肃目前只能确定一件事情。
自从瑶光改完了生死簿后,那幅画上的人脸便消失不见了,这是黎肃亲眼所见。
关于这件事情,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阎王爷。
“这个嘛,如果那张脸还会再出现,说明他们俩宿世的缘分尚未了结,假如不再出现,那就算把生死簿改回来也没有用。”
黎肃有点纠结,以前是他,知道骆衡因为这段感情过于痛苦,一心想要帮他结束。
而现在,看到即便是改了生死簿,两人仍旧是羁绊不停,黎肃不太确定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或许,就像地府里人人都明白的那个规矩——无论是业债还是福报,该你的,就是你的,即便改写生死簿,也注定逃不掉。
瑶光看黎肃表情纠结,“怎么了?一脸便秘似的!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黎肃对瑶光的打趣并不感冒。
就在瑶光正想继续揶揄他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小姑娘!”艳奶的声音急切地从那边传来,“快点来一趟!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