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深深刺在皮肤,只有刀柄留在外面,鲜血流淌,瞬间染红了衣服。
light拿着昂贵的手帕擦拭手指,动作优雅得如贵公子一般,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美少年,就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彼岸现任老大。
凯文扶住j,眼神心疼而内疚。他有些后悔答应她的请求了。
数日前,j找到凯文,说有事拜托他帮忙,让他到z国去“教训”一个女孩子,下手可以重一点,只要不出人命就可以。
凯文知道这里的规矩,也做好了面对一切惩罚的准备,无论什么后果,他一人接着几天,想不到“连累”j受了伤。
light望着窗外,冷声道:“下去吧,一小时之后再处理伤口。”
凯文:“老大,请您网开一面!”
j抓住他的手,以眼神劝诫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动了黎羽霏,只是收到这样的惩戒已经是light的恩赐了。他的意图很明显,让她承受加倍于黎羽霏的痛苦。
一小时的失血量不足以致死,却能要了她半条命。
j捂着伤口,靠在凯文的怀里,虚弱地说:“谢谢您不杀之恩。”
金发少年置若罔闻,依然望着窗,眸光溢出温柔,还有一丝疯狂。
j和凯文鞠了一躬,退出议事厅。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阿浪忍不住问:“您为什么不把她找来呢?”
回应他的是沉默,light微眯双眼,似在怀念,他摸了摸脖颈,羽毛纹身好像昨天才诞生一样地鲜活。
两年了,每每想起,刺青都会透出灼热的感觉,他记得女孩儿落在脖子上的吻,记得她的发香。
可她却什么都忘了。
老大迟迟没有回应,阿浪后悔自己的以下犯上,就在以为会受到责怪的时候,light却回答了:“注定逃不掉的猎物,让她多跑一会儿又能怎样?越是习惯了自由,被捕获、囚禁之后的滋味才会更煎熬,谁让她忘记了不该忘的人了呢!”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自言自语,阿浪听完却有些心惊。
他们的light终究是残忍的,哪怕是被他特殊对待的人,也一样。
桌上的手机始终亮着,屏幕上是黎羽霏在月光下,穿着机车服的照片,她笑得张扬,眼底却毫无温度。
light看向照片,手指摩挲着女孩的脸颊,嘴角勾出冰冷的笑,觉悟吧小家伙,很快,你就该回家了。
清辉大学宿舍。
蔡佳慧瞪着洛颜,“你说的是什么风凉话?就算不是朋友也是舍友,羽霏差点没命,你要不要这么没有同情心?”
十分钟前,失踪人口洛颜难得回来,见两个人愁云惨雾,又不见黎羽霏的踪影,随口就问了一句。
徐籽诗如实讲了今晚的惊心动魄。
听完,洛颜满不在乎地说:“至于吗,都已经没事了你们还担心?不过这个黎羽霏有点手段,才认识多久啊,就让你们牵肠挂肚的。”
蔡佳慧认定是自己害好友受苦,本来就自责心情不好,此刻洛颜的话更成了导火索,她爆发了。
洛颜唯我独尊惯了,哪受过这种气,不由得想回嘴。
徐籽诗忙出声劝解:“算了,大家心情不好,都少说两句吧!”然后问佳慧,“明天下课一起去看羽霏吧,到时候你也就感受一点了。”
蔡佳慧点头,她也懒得吵架,索性躺到床上,面向墙壁,眼不见为净,一看到洛颜就烦。
其实从见面第一天她就不喜欢对方,眼高于顶不说,总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谁都让着她啊!也幸亏她不经常回来,否则肯定矛盾不断!
夜很深了,病房仍亮着灯,司徒漾站在窗前,玻璃窗上映着他冷峻的脸庞。
远处的灯火已经暗去,这个时间很多人都已经入睡了,其实他也身心俱疲,却怎么也睡不着,很怕一觉醒来,羽霏不在了。
次日上午,床上的女孩儿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和记忆中的漆黑完全不同。
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皱眉。
床边的司徒漾被惊醒,他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黎羽霏,“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不疼?嗯?”
几乎一夜无眠,到了晨光熹微的时候他才眯了一下,他的眼眶发青,下巴有小小的胡茬,看起来疲倦极了,偏偏眼睛亮如星辰,有隐隐的光。
黎羽霏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每个呼吸都伴随着疼痛,她忍不住颦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记得了吗?你昨晚被歹徒刺伤……”
司徒漾说着事情的经过,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记忆慢慢回到脑海,看着某人沉重又严肃的表情,黎羽霏扯出虚弱的笑,“听起来很惊险啊,你说,这是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然你今天帮我买一张彩票,说不定能中头奖,多了点零花钱喔!”
司徒漾明白她的用心,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伸手拨开她的刘海,他说:“傻姑娘,你的零用钱我管了,我的赚钱能力应该还行,应该够你花的。”
黎羽霏忍不住笑,却牵动了伤口,她疼得额头冒汗,司徒漾忙跑出去叫医生。
医生为黎羽霏做了检查,情况良好。
司徒漾打电话给黎杰,半小时后,黎杰跟乔暮夕出现在病房。
见到女儿,乔暮夕失声痛哭,黎杰的眼睛也有泪光闪烁。
黎杰让司徒漾回去睡一会儿,晚点再过来。
黎羽霏也劝,面色苍白地说:“昨晚辛苦啦,你好好休息一下,别让我担心,好吗?”
司徒漾舍不得她,也舍不得她劳神,就先回去了。
乔暮夕故意板着脸,说女儿做事没分寸,这次是她运气好才抢救了回来……
是颜夜雪的电话解救了黎羽霏。
“伤口是不是很疼?”她开门见山地问。
几分钟前,黎羽霏给她发短信报平安,如果可以,真的不希望雪儿知道此事。
“说实话,蛮疼的,不过疼是因为活着。”黎羽霏记得,她们之间,可以不说,不能说谎。
此时,d国是晚上,颜夜雪在坐在床上,通话开着免提,颜曜坐在沙发上,右手摸着黑钻戒指,银发泛着雪一般的光。
女孩儿似乎提着气说话,想显得不那么虚弱,可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能瞒得住谁呢?
颜曜垂眸微笑,没能力保护自己还非要逞强,伤口正疼着也要安慰别人,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难道是可爱多吗?
颜夜雪叮嘱她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然后就看到颜曜低着头,想在沉思,又笑得无可奈何。
“这件事你怎么看?”颜夜雪问,原本只打算在d国停留两天就走的,结果黎羽霏出事了,虽说可以同时通话沟通消息,但总不如这样面对面商量对策,因此,她回m国的归期彻底。
手上的动作蓦然挺住,颜曜抬眸,“很棘手,以你我的能力都查不到线索,想必官方也无计可施,成为悬案也说不定。”
颜夜雪深有同感,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多少次足以威胁到生命的意外根本就记不清了,但是每一次,她死里逃生之后都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铲除掉。
对于他们而言,敌人的手段惨无人道不可怕,最无能为力的是,连对手是谁都无法锁定,那种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手里有最精准的枪,可是却不知道该爆谁的脑袋,总不能变成反社会任何,无差别报复吧?
沉吟一瞬,颜曜说:“要不要,我们派人过去,暗中保护她?”
这个念头不是刚产生的,昨晚他考虑了一夜,无论颜家还是自己的势力,都是人才济济,就算对上一流的杀手,也未必会输。
颜夜雪看了眼弟弟,轻笑,我倒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
“暂时不用,假如我们的猜测都没错,对方是有备而来,没理由会失手打草惊蛇。所以本意不是杀了小霏,而是一种警告,或者泄愤?我不想小霏陷入不安,况且你以为那个司徒漾是吃醋的?”
司徒漾?
颜曜挑了下眉,细微的动作被姐姐尽收眼底,颜夜雪暗想:傻弟弟,别怪老姐没提醒你,小霏可是很抢手的,别等到追悔莫及的时候跑来哭!
得知当事人苏醒,昨晚来的警官又来到了医院,询问完情况,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拿出视频截图给黎羽霏看,她一眼就认出了行凶者。
然而,警官的神色并未因此而轻松,甚至可以说更凝重了。
见状,黎杰问:“警官,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我们会尽全力侦破此案,但是出于对当事人安全的考虑,”警官的语气沉重,“还是觉得你们有知情权。事实上,昨晚我们和同事内部系统甄别,在有案底的人员当中并未查到此人的相关信息。而且,在现有公民的系统中,也没有查到与此人相貌匹配的嫌疑人。”
“也就是说,这个有可能是境外人员?”黎杰立刻抓住重点,“哪怕现在截取到他的图片,也暂时无法锁定目标?”
如此一来,他很有可能会再次对女儿行凶?
警官点了点头,“不过请放心,我们已经派人24小时守在附近,一旦可疑人物出现,绝不可能让他逃脱。”
黎羽霏没有说话,在场的谁都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那个人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只要警方的人在一天,他就不会出现。同样的,若他一辈子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呢?官方会派人无休止地保护她吗?
同时,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昨晚对方是可以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离开的,为什么非要把她刺成重伤,甚至差点出人命?原本只是偷盗,罪名不算太重,可是现在性质完全不一样了,况且那附近监控设备很多,他明知会留下录像还要这么做!
黎羽霏还觉得,当时歹徒完全没必要跑死胡同,人越多的地方越适合逃跑,不是吗?
昨晚事发突然,它来不及思考,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何况在网络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警方能在掌握照片的情况下无法锁定嫌疑人,太诡异了。
黎羽霏没敢同家人瞬这些,免得他们担心。可是警官的话无疑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
了解完情况,警官便离开可,黎杰夫妇送他们下楼,黎羽霏开始思考事情的经过,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也许,昨晚的事根本就是冲她来的,但会是谁呢?
黎羽霏最先怀疑的对象就是m国颜家的人做的,他们对雪儿束手无策,就拿她开刀。
转念又一想,如果是他们,以雪儿的能力,一晚时间足够查出真相,刚才也应该告诉自己结果,颜夜雪是不会让她陷入恐惧之种的。
所以,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黎羽霏怎么也想不到可疑的人选。
傍晚,蔡佳慧和您徐籽诗来了,前者一进病房冲到黎羽霏身旁,抱着她痛哭,黎羽霏扯到了伤口,痛得深吸一口气。
上午黎羽霏给她发了消息报平安,蔡佳慧立刻就要旷课过来,被劝阻了。
徐籽诗把水果放下,走过来,笑着说:“你要是再不醒,这小妞就要被自己的眼泪淹死了……”
蔡佳慧眼睛肿得像核桃,小声反驳,但明显底气不足:“我哪有!”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啊,昨天差点和洛颜吵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黎羽霏明白,好友内心所承受的煎熬不比她伤口的痛苦少,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测,她柔声安慰道:“你不用自责,那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是我没注意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她不能说太多,否则只是会让身边的人更加担心。
蔡佳慧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你啊还是好好安慰楚淮学长吧,昨天情况危急,是他签的字,而且他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是你男朋友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