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黎羽霏独自去了酒吧,她的酒量一般,平时只是开心的时候才会喝一点。
酒吧里人声鼎沸,音乐声震耳欲聋。
舞池里的年轻人扭动着身体。
有异性过来搭讪,黎羽霏眼皮都不抬一下,闷声灌酒。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摸索着掏出手机,给颜夜雪拨了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颜夜雪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到来电显示,颜曜随手接起来,“喂?”
这是他第一次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讲话,莫名地,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雪儿,我失恋了,嘿嘿,我……被甩了……”
听筒里的环境很是嘈杂,估计女孩儿是喝多了,说话有点不清楚,傻呵呵地乐。
颜曜看了一眼姐姐,估计会议差不多也要结束了,他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一句“我去接你”,仿佛他们已经熟悉。
黎羽霏依旧搞不清状况,“在哪里啊?我看看,在……”
脑袋晕乎乎的,下一秒,重重倒在吧台上,手机里传来少年急切的声音。
…………
半小时后,颜夜雪和颜曜出现在酒吧。
包房里,黎羽霏沉沉睡着,面色绯红。
“小霏,醒醒,我来了。”颜夜雪走过去,柔声叫着她的名字。
黎羽霏睁开眼睛,目光依旧不清醒,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又笑起来,“雪儿,就你对我最好……男生,都是坏蛋。”
她没看到,现场就有一个“坏蛋”,颜曜站在旁边,端详着小姑娘。
颜夜雪耐心地哄着,“嗯,我们回家,不理他,不难过,乖。”
黎羽霏点了点头,来不及回应,就又睡了过去。
颜夜雪想要扶起她,颜曜见状走上前去,“姐,我来吧。”
颜夜雪闪身,看着弟弟轻轻抱起小霏,他望着熟睡的她,身上透出奇异的温柔。那一刻,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给了服务生一笔小费,三人离开了酒吧。
如果不是服务生及时接过黎羽霏的电话告诉他们位置,并依照颜曜所托将她带到包间,肯定会有登徒子扰人清梦。
到达颜夜雪的住处,姐弟俩把黎羽霏安顿到客房后回到客厅。
颜夜雪端来两杯酒,一杯拿给颜曜,她问:“小霏电话里怎么说的?”
视频会议刚结束,颜曜就告诉她某个醉酒的小姑娘打来电话,已经不省人事了。
一路上,颜曜的别开得飞快,颜夜雪没顾得上多问,现在才算有点时间。
颜曜如实回答:“就说失恋了,被男生甩了。”说到这,忍不住笑着摇头,“我倒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小姑娘,失恋还傻笑的。”
颜夜雪看了弟弟一眼,淡声道:“小霏就是心地太善良,别人对她好一点,就跟人掏心掏肺,也不管对方的目的。虽然会伤心,不过这样也好,让她长点记性,免得以后吃亏。”
颜曜摩挲写食指的戒指,眸光比黑钻更暗,沉吟片刻后,问道:“小姑娘是第一次谈恋爱?”
“嗯,小姑娘和你一般大,情史却相差甚远。”
闻言,颜曜的动作停下,苦笑着辩驳:“冤枉好嘛?都是那些妹子主动的,你弟弟我的本质可是纯情大boy。”
颜夜雪笑着补刀:“的反面教材。”
姐弟俩相视而笑,此时此刻,他们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姐弟一样,也只有和弟弟、黎羽霏相处的时候,颜夜雪才能放下戒备,难得轻松。
夜已深,窗外的雪也停了下来,房间里寂寂无声。
突然,门把手被转动,颜曜推门而入。
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仿佛融进了暗夜。
颜曜没有穿着,赤脚踩在地毯上,他的双脚苍白得好似没有血色。
如果此时黎羽霏睁开眼睛,估计会被吓哭。
少年形如鬼魅,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他来到床边,单膝跪地,借着微弱的光打量女孩儿睡颜。
黎羽霏双眸紧闭,粉唇微张,呼吸匀称而清浅,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颜曜抬手,戒指划过一抹冷光,他的指尖落在她的额头。
喉结来回滑动,心跳前所未有地慌乱。
颜曜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理解这份感觉是什么。
修长的手指从额头滑到脸颊,到下巴,然后,落在了她的唇。
“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姑娘,不要难过,以后哥哥宠你,好不好?”
自然是得不到回应。
黎羽霏甚至不会知道,在那个圣诞夜,一个妖精般俊美的少年,近乎虔诚地久久凝望着自己……
黎羽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
她对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只不过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忆所剩无几,唯一清晰的,就是裴泽那句“我们分手吧”。
黎羽霏翻了个白眼,分手就分手,不就是男生嘛,姐就不信,没你不行!!
赌气似的下床洗漱,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驾轻就熟地下到别墅一楼。
颜夜雪正在吃早餐,管家安静地站在一旁。
听到脚步声,颜夜雪抬头,“过来吃早餐。”
同时示意管家去端黎羽霏的早饭。
气氛多少有点尴尬,大概因为黎羽霏太心虚,她轻咬嘴唇,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管家端上早餐,黎羽霏道谢,然后对颜夜雪说:“昨天我没惹什么麻烦吧?”
“酩酊大醉算不算?”
“啊?那我有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
颜夜雪故作思考,看着小霏紧张的表情,好心不再逗她,“还好吧,也就说了男人不可靠的话。”
黎羽霏的肩膀垮了下来,语气沮丧,“我真的有那么差吗?他为了出道就可以毫不犹豫放弃我,当初明明是他说开始的……”
女生失恋后往往会经历的几个阶段:抱怨与不甘,陷入颓废和自我怀疑,买醉……直到,老娘最酷,你算老几!
结果黎羽霏直接跳到了宿醉这一步。
这不,话匣子一打开,黎羽霏就收不住了,抱怨个不停,所幸没有哭,大概这是她维系的最后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