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都顺其自然,一切都“刚刚好”……
二人的婚礼是在江南大四结束那年举行的,临近秋天,不冷也不热。
婚礼的每一处——大到场地,小至喜糖,都是陆淮亲手操办的,他紧张,同时又期待。
——
兄弟几人约好了在他婚礼前办一场单身派对,但是没想到,他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陆哥,你怎么回事?”周为在电话那边抱怨,“派对给你办的,你不来?”
对面一阵沉默。
周为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继续道:
“兄弟场,没别人。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确定不来?”
依旧无人应答……
“不是,你说话啊?”
陆淮仰头靠在沙发上,一手遮着眼睛,挡住房顶刺眼的灯光。他的下颚线紧绷,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半晌才开口:
“周为…”
周为一愣,心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色/情……
“……我有点紧张”
周为在原地反应了几秒,还是有些迟钝,试探性问道:
“你、你什么?”
“聋了?”陆淮有些不耐烦。
“我不会听错了吧!?你说你紧张!?你竟然在紧张!?”
跟他白说。
对面的周为吵吵嚷嚷,陆淮顿觉聒噪,干脆挂了电话,静音扔在一边。
他盯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脑海中如同电影的慢镜头般闪过一幕幕画面,均是和江南认识以来的种种……
两人的相遇像梦一样虚幻,现在想起来,仍旧充满了戏剧色彩。
但这一切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也许这个陆慕南是月老假扮的?或者实际上是一个穿着尿不湿的、长着一对白色翅膀的丘比特?
他甩甩脑袋,不能乱想了,明天还要早起的。
一夜难眠。
——婚礼如期而至
尤珍身着伴娘服,在江南耳边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麻雀,不停地夸赞:
“南南,你穿婚纱好漂亮哇~”
“你穿会更漂亮的~”江南对她眨眨眼,表情俏皮灵动,故意逗她:“小嫂子~”
尤珍一个激灵,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什么小嫂子……”她撇撇嘴。
江南凑上前,一脸的小精明,悄摸摸地问道:
“改口费怎么算?”
“你个财迷!”尤珍用食指顶开她的小脑袋,叉腰说道:“一分没有!”
“没有什么?”
两人被吓一跳,齐刷刷扭头,就见江航成正插兜倚在门边。
“没什么”尤珍心虚地挪开视线。
江航成挑了下眉,也没追问。
“进场了”
他一提醒,尤珍瞬间回神:
“哦对,进场了进场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
一切按流程有序进行,直到江父上台致辞……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大家好!今天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江父突然卡壳,看着手中的讲稿无法开口。
江南眼神茫然,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爸?怎么了?”
江父没理她,继续道:
“今天迎来了我的爱女——江南,和爱婿——陆淮的新婚庆典。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无比的激动和喜悦的……我”
江南:“?”
她扭头看向江父,一愣。
江父动作极快地抹了下脸,但仍是满脸泪水。
一个平时稳重强硬的中年男人,此时几度哽咽。
再看一边的江母,也早就红了眼眶,将头撇向了一边,躲避她的视线。
一股汹涌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就要无法控制。
陆淮见江父哽咽就已经手足无措,这时见江南情绪也不太对,顿时更加慌乱。怕她掉眼泪,急忙缓和她的情绪。
“宝贝,我们可是自由恋爱,你一哭别人以为你是我抢回来的”
说着,撇嘴搞怪逗江南:
“别哭啊”
江南一笑,心情被陆淮轻松带回。
见她情绪好转,陆淮从一边拿了两张纸巾,上前递给江父和江母,一边大声道:
“不行我入赘吧!爸!妈!”
一开口,包括江父江母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气氛瞬间回升。
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婚礼结束,江南要去后台换套敬酒服,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寻找尤珍的身影。
“找什么?”陆淮问。
“尤珍呢?”
陆淮看了一圈四周,大手自然地扶上江南的后腰:
“我陪你去吧”
“好”
推开休息室的门,正对上里面两人的视线。
“哥?珍珍?”
陆淮在后面扫了两人一眼,“?”
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尤珍红通通的眼睛。
“你哭了?为什么啊?”江南边说,边快步走到尤珍身边,“我哥欺负你了?”
“不是……”尤珍一开口,哭得更厉害,“我看叔叔阿姨都在哭,实在太感动了,我也忍不住呜呜呜……”
江南不禁发笑,“哎呀,好啦~”说着轻轻帮她擦眼泪。
尤珍吸了吸鼻子,抹去脸上的泪水:
“你要换敬酒服吧?礼服在隔壁,我去拿!”
“我去内场等你”陆淮说。
一时间,休息室就只剩下了江南和江航成两个人。
江南看着面前闲闲散散的江航成,上下打量他一遍,问:
“他们都哭,你怎么不哭?舅舅都哭了”
江航成:“我哭什么?”
“你舍不得我啊!”
江航成轻嗤一声,似是不屑。
可能是今天的气氛伤感,所有的情绪都被无限地放大。
江南撇撇嘴,眼眶瞬间红了,方才场上压抑的泪水一触即发,怄气地瞪着他。
江航成一愣:“你们排队哭啊?”
江南撇过头,自顾自地站在一边,也不看他。
江航成靠过去:
“我开玩笑的”
“啪嗒”——掉眼泪。
江航成:“!……”
他用指腹帮她拭去眼泪,觉得好笑又无奈:
“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在意我说什么”
“好了”他上前,将江南抱进怀里,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头:
“你结不结婚,我都是你哥”
你有事永远都可以找我。这句话江航成没说出口,他还是不擅长说这么肉麻的话。
“哼”江南轻哼一声,算是被哄好了。
江航成退开身,佯装嫌弃地咂咂舌:
“这么大了还爱哭”
江南双手掐腰,十分不服气:
“被你气的!”
江航成服软,直点头:
“好好好,我的错。对不起”
鲜少听他道歉,江南忍不住得意一笑:
“没关系~”
“……”
江航成无奈地摇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