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快点关闭这个病毒。”
被裴枕意从斜后方抱住的龙西晴在心中默默催促道。
“我觉得，裴枕意好像是要失控了。”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的准确，明明只是游戏世界，她却觉得脊背发凉，好像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快呀！”
发财连忙关闭了病毒，一瞬间，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
裴枕意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这一次，一动不动的人换成他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十秒钟。
龙西晴不敢乱动，病毒撤去，她的每一步举措都关系到裴枕意的好感度。
此时的他情绪复杂，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龙西晴试图看透他，就像之前看透别人那样。
了解他心里的弱点，再针对性地予以抚慰。
但是这一次，计划失效了。
裴枕意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手臂虽然环抱着她，但从指节到手臂都好像变得僵硬。
最重要的是，她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发财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到底是在念着她，还是在讨厌着她？
“裴……枕意？”
“嗯，我在。”
简单的对话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裴枕意显然没有从病毒的情绪里走出来，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龙西晴。
总有人说梦境是现实的映射，那么他的梦，也是如此吗？
她注定会离开这里吗？
死亡，会成为他们之间横跨不过去的鸿沟吗？
他并不知道答案，只知道不想就这样失去龙西晴，哪怕只是幻想的糟糕结局。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裴枕意的呼吸变重，他收紧双臂，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不许走，哪里都不许去！”
他难得强硬，说出来的话也如同命令。
龙西晴当然不敢动，承诺般地点了点头。
“不走，哪里都不去。”
得到她承诺后的裴枕意，这才收起了一身的刺，他终于缓过神来，一点点把现实和梦境分清楚了。
龙西晴没有生病，那只是他的幻想。
他们是普通的朋友，就算被恐惧支配，她也不应该是自己舒缓情绪的对象。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的裴枕意连忙收回了手，理智抢占大脑，他开始懊恼和自责。
“对不起小龙，我，我好像是在这里睡觉睡昏过头了。”
裴枕意一下子站起身，向龙西晴道歉。
他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眉头不受控地皱在了一起。
“我，我刚才是一时脑袋不清醒，所以……”
龙西晴转过身，一把抓住了他努力解释而挥动的手。
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你没有不清醒，你，你很好！”
龙西晴打断了他的自责，想要获得他的青睐。
可是，她张了张嘴巴，到嘴的话却忘词了。
平时努力看的那些文学作品，那些个攻略人心的话，她竟然因为紧张而全都忘了！
裴枕意正静静地看着她，安静下来的目光拥有看穿她所有谎言的能力。
龙西晴不敢和他对视，干脆闷着头，张开双臂，如莽撞的小兽一般一头撞进裴枕意的怀里。
她学着他的样子，张开双臂，用力地抱紧他。
“裴枕意！我，我有话想告诉你！”
“不管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想些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倾听你的所有话语，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听。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情绪的垃圾桶！”
龙西晴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说到重点了，“没错，就是垃圾桶！好的坏的，通通都可以给我。我会无条件接纳并且保密，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朋友之间的坦诚，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龙西晴觉得自己这番真心誓言一定能让裴枕意感受到她的决心。
“垃圾桶？”
“嗯嗯！”
“好的坏的都可以？”
“嗯对的，每个人都会有负能量，你不仅可以和我分享你的喜悦，作为朋友，你还可以把你心里那些糟糕的情绪统统告诉我，我……”
龙西晴剩下的话并没有能够说出口，因为裴枕意用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追着吻了上去。
她感到不可思议，眼睛瞪圆了。
裴枕意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想笑。
是她说的，好的坏的都可以。
那种令他恐惧的，抓不住的感觉，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得到舒缓。
裴枕意讨厌失控，他要把一切都牢牢抓在手里。
龙西晴下意识想要后退，脖子往后缩了缩，分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裴，裴裴，你这样，你这样不太好吧？”
按理说他们应该是朋友关系啊，真心朋友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裴枕意这才彻底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她嘴巴红红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更大的弧度。
“所以你认为，这是坏的咯？”
什么？
龙西晴还没有反应过来，裴枕意已经用双手托住了她的脸，再一次吻了下去。
究竟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下定义。
裴枕意只知道，抓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