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晓丽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但细微的表情变化,韩光明还是看在眼里的。
“没有关系的,有一种失败比成功更有价值。说的就是我们这种情况。”
“光明,这是什么意思。”陈晓丽眼前一亮,她知道韩光明的意思是官司输了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是,她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韩光明把陈天满下午说的情况向陈晓丽又复述一遍。
“其实就算是我们胜诉,银行不服,还会有二审、再审。银行有着强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完全可以与我们消耗下去。”
“毕竟银行也有签订了相关合同,仅凭诉讼时效去打赢这场官司,不是不可以,但赢得却并不稳固。”韩光明说道。
“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银行认定是不动产登记部门登记错误,这就让我们解除抵押登记的理由更加充分。只不过,我们的诉讼对象从银行变为不动产登记中心。而银行实际也成为了我们下一个诉讼的帮手。”韩光明说道。
“就是说,原来案件还涉及到合同权利优先性。不论是我们这一方,还是银行一方手里都掌握着合同。因为房地产公司涉及一房多卖,原则上各方手中掌握的房屋买卖合同的效力都是相同的。我们在强调我们具备优先性。可是这种优先性,在法律上并不明显。”
“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银行承认手中掌握的合同不是你家房子的买卖合同,这样我们手中掌握的就是唯一的房屋买卖合同,具备优先性。抵押登记只不过是不动产登记中心的工作人员失误才产生的。权利清晰,我们等于在关于抵押登记的诉讼路上又进了一步,并且是绝对性的一步。”韩光明说道。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陈晓丽问道。
“什么也不做,等着法院判我们败诉。不过败诉的前提是确认不动产登记中心工作失误的事实。然后我们拿着判决,直接向不动产登记中心主张权利。”
“不管怎么样,能够解除抵押就好。”对于过程,陈晓丽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尽快解除抵押登记,把房产证办下来。
吃完饭后,韩光明把陈晓丽送回家,没有再安排别的活动。对于韩光明来说,与陈晓丽的接触还要一步一步接近。恋爱就是这样,慢慢来才会给对方一个更好的接受准备。
第二天一早,韩光明就接到了通市公安局的通知,不同意解除对孟强的强制措施。这也在韩光明的意料之中。韩光明没有想到这是通市公安的欲擒故纵之计,只是觉得孟强是通市公安的重点调查对象,怎么轻易让他恢复自由。
通市公安不同意解除取保候审也没有关系,韩光明又准备了一份取保候审监督申请书,交到检察院。对于侦查活动,按照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检察机关是有监督权的。因此,韩光明现在提请的是检察机关对侦查中强制措施的监督。一般情况下,这种申请很难成功。不过,近年来法律规定有所变化,对于强制措施的监督力度在不断加大,也有不少案件因为监督而变更强制措施或解除强制措施。就孟强来说,要求解救强制措施,还是有一定理由的。
取保候审监督申请书交到通市检察院后,韩光明又回到律所。因为袁珊珊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带着当事人来找自己。韩光明直接让他们去律所等自己。现在韩光明与陈晓丽的关系,让韩光明必须在与袁珊珊的接触过程中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韩律师,你回来了。”袁珊珊说道。她与一位中年男子早就在韩光明办公室等着了。看见韩光明回来,两个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去了一趟检察院。你们先坐。”韩光明示意二人坐下。
“韩律师,这是我的一位叔叔。他有些情况,想要找你问问。”袁珊珊说道。
“你好,什么情况您先说。”韩光明说道。
“韩律师,我叫赵清,是通市燃气公司的一位退休职工。我今天找你,是因为与我儿子之间产生一些纠纷。”赵清说道。
“我与前妻是2007年离婚。以后都是我独自带着孩子。前妻到外地多年,与我们一直也没有联系。不瞒你说,一个男人带着孩子真的是不容易。这十几年来,身边的人都劝我再找一个,可是我怕孩子受影响,就一直没有再婚。一直到孩子上完大学,我又给他买的房子,安排的工作,直到他娶媳妇结婚,我才算是放心。”
“我的名下有两处房产。一处房子,我给了儿子,他用来结婚。房子也过户到儿子名下。还有一处,我自己留着。眼看,儿子结了婚,自己可以独立生活了。我也就放心了。这样经别人介绍,我就又找了一个老伴。结婚后,我们两个人住在我的另一个房子里。”
“本来一切生活还算好,儿子也还算孝顺,经常来看我们。生活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压力,算是过得比较舒心吧。但就在这个时候,前妻回来了。”
“前妻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当年她在外面找的男人不要她了。她无处可去,就又回来了。因为娘家的人都不愿意理她,也就住在儿子家。”
“其实我能够感觉到,前妻回来后儿子有了一定变化。我知道儿子是希望我与前妻复婚。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些年,孩子一直跟着我生活,缺少母爱。他其实还是很想念自己母亲的。”
“不过,我是不可能与前妻再复婚的。一方面是因为当初她伤害我太深,周围的人也都知道她与别的男人跑到外面的事情。不论是从我自己的意愿,还是从尊严角度,我都不可能再与她复婚。”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现在已经找了一个老伴。老伴对我非常好,人家没有过错。将心比心,我不能去伤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