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电话铃声响起,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言弯弯拿起手机,调整了一下心绪,接通电话。
“弯弯,试戏时间提前到明天了,你提前准备下。”电话那边是经纪人杨虹的声音。
“嗯。”言弯弯点头应道。
掀开被子下床,眉心瞬间皱起,唔……浑身酸痛无力,身体好似被碾压过,疲累不堪,腿心泛着羞耻的刺痛。
“王八蛋!”
言弯弯一边恨恨地骂道,一边自我安慰,算了,就当找了个免费的牛郎春宵一度了。
不就是男欢女爱吗?!算起来她也不亏!
大脑里不由想象着厉霆渊当牛郎的画面,肯定妖娆又帅气,到时,她就专门去照顾他的生意,每天砸他一脸钱,让他跪舔在她面前高声呼喊,“女王陛下我错了!”
画面太喜感,言弯弯“噗嗤——”一声,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下身带着浓重的不适,她缓慢地挪到衣帽间,白皙细长的脖颈上带着点点红痕,显眼异常。
所以言弯弯专门找了一件高领毛衣穿上,穿戴整齐后,才走下楼去。
昨晚为了那场走秀,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此刻胃里又空又难受,因此她下楼之后便直奔餐厅,餐桌上丰盛的早餐还泛着热气,王妈还在琉璃台前忙碌着。
她快步走向餐桌,顾不得洗手,捏起一个煎鸡蛋就放入嘴里,鸡蛋加芝士的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言弯弯幸福地微眯着眼睛。
王妈端着热牛奶放到餐桌上,“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嗯,”言弯弯忙不迭地点头,端起一旁的牛奶“咕咚咕咚”喝下了大半,转眸看向门外,客厅空空如也,那个讨厌的身影并不在这里。
她的心放了下来,走到洗菜池前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又回到餐桌前,开始用早餐。
“王妈,你也一起来吃啊”,言弯弯拍了拍一旁的餐椅邀请道。
“不用了不用了……”王妈摆摆手,“我等会儿再吃……”
言弯弯刚想再邀请,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顿了顿手,放下了筷子。
厉霆渊穿着一套休闲的运动装从门口信步走来,金色的朝阳洒在他的身上,身姿俊秀,俊美魅惑,气质冷然,然而右脸颊上一道显眼的已经结痂的红痕瞬间破坏了这强大冷厉的气息。
言弯弯看到来人,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蛋顿时收起了笑意,冷哼一声,傲娇地站起身,餐椅的腿摩擦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转身就向外走。
厉霆渊的眉心微皱,随即声音平静地开口,“要吃饭了,你去哪里?”
言弯弯闻言,脚步微顿,连头也不回,冷冷淡淡地开口,“我吃饱了。”
厉霆渊耐着性子开口,久居高位的人,此刻语气生涩不自然,刻意放低了姿态,“再吃一点,我还特地去给你买了陈记的烧麦。”
他示好的意味浓厚。
换做平时,言弯弯或许一个心软就原谅了他,可是今天,她下身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连带着心情格外糟糕,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始作俑者。
言弯弯恍若未闻,一语不发,径直向外走去。
王妈尴尬地站在餐厅内,缩了缩身体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餐厅内气氛冰冷尴尬,她恨不得长了两个翅膀飞出去,奈何此刻先生和夫人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厉霆渊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昨晚如果不是她存心挑衅他,他再生气也不可能失了轻重,明明做错了事情,偏偏不知悔改!
他的语气瞬间冰冷,脸色也变得阴沉,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说,吃饭!”
言弯弯不想当着王妈的面和他争执,继续抬腿向外走。
厉霆渊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大步转身,三两步便走到她身边,大手用力地拽住她的手腕。
“唔……”言弯弯皱眉,吃痛闷哼一声。
厉霆渊倏地松开手,抬起她的手腕,原本白皙细嫩不可盈握的手腕此刻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肿胀明显。
“我……”他顿时失了声音,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言弯弯眸色淡淡的,脸上带着蛮不在意的浅笑,甩开他的手径直向楼上走去。
身后响起重重的关门声,之后便是汽车飞驰而去的声音。
言弯弯上了楼上之后,便再没有出卧室门,突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她从文件袋里拿出剧本,蛮不在意地坐到阳台的藤椅上,专心地研究剧本。
其实手腕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因为她嫌麻烦的原因,所以懒得上药,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厉霆渊驱车从公司到家时言弯弯仍缩在房间里看书,夕阳渐沉,阳台上起了些许的寒意,她正合上剧本打算换件厚实的衣服。
卧室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她身体微顿,收起迈开的腿继续回到原处坐着,眼睛虚无地盯在剧本某处,她憋闷了一天的心情此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厉霆渊关上房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言弯弯的指尖微颤,面上不动分毫,继续低头看剧本。
他一身正装步伐沉稳地走进来,抬眸向她看去,或许穿着西装的缘故,即便在家里身上也散发着冷硬高贵的气息,他进门就随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格外高贵养眼。
厉霆渊进门就看到言弯弯坐在夕阳的余晖中,金色的阳光撒在她柔顺亮丽的黑发上闪着美丽的光圈,水眸清澈,目光纯净,穿着舒适宽松的家居服,那一瞬间,夕阳耀眼,岁月静好。
“还在看剧本?”厉霆渊主动开口说话。
“嗯。”言弯弯罕见地应了声。
厉霆渊将领带随手扔到宽大的床上,身上凌厉的气息渐缓,径直向阳台走去。
言弯弯看见他走来,脊背僵直,小指微蜷,经过一天,心里的恼怒和委屈已经消失了大半,想到自己早上居然胆大包天的敢冲这位爷生气,此刻一阵后怕。
“手上药了吗?”他一边走来一边开口,眼神聚在她的伤处。
“嗯,”言弯弯点头,心里紧张忐忑,口不择言,“你要是嫌脏……我现在去洗掉。”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这不是明摆着说厉大董事长没有风度,不通人情嘛!搞不好,他还会以为她在讽刺他呢!
天知道,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惹这个在京城只手遮天的男人啊!!
厉霆渊没有说话,她的剧本放反了,小指僵硬地蜷在一起,他的眼睛黯淡下来,某种情绪一闪而过,却被他掩饰地很好,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转身走向浴室,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迅速松懈下来的双肩,眉眼瞬间冷了几分。
厉霆渊洗完澡从浴室中出来时,房间内已经没有了那抹纤细的身影,她的包放在梳妆台一角,偌大的房间几乎没有她生活的痕迹,护肤品在宽大的包里,剧本也在包里,手机永远规矩地放在包上,紧抿的薄唇彰显了他的坏心情。
今天破天荒地医药箱凌乱地摆在桌子上,厉霆渊将手中的毛巾搭在一旁,五官复又柔和,把烫伤药和棉签拿出来放到一旁,又慢悠悠地坐下,将医药箱里的其他东西归于原处,合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