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弯弯的笑容苍白无力,努力安慰着身边的男人,“没事,也不是很疼,不你用担心……”
她的话音未落,不受控制地轻哼出声,整个头皮仿若被无数根针扎一样,尤其是在后脑勺的部分,头盖骨仿若被人用力地扒开一样,疼痛难忍。
厉霆渊瞬间一脸紧张,浑身僵硬,“怎么了怎么了?很疼对不对?”
言弯弯没有说话,难受得闭上眼睛,双手用力地握住床单,等待着头上这一阵疼痛过去。
一旁的言母心疼得不敢上前,紧紧地捂住嘴站在厉霆渊身后,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向一旁的卫生间走去。
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一个温热的毛巾。
此刻的言弯弯已经是满脸汗珠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氤氲得潮湿。
言母凑上前去,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汗珠。
她一边在旁边帮她擦着汗,一边给她加油,“乖啊,相思,坚强一点。”
厉霆渊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完全使不上力。
开颅手术是出了名的创伤大,术后护理困难,很多病人都疼得在床上尖叫,打滚,有些病人甚至都疼得在床上躺不下去,靠家属护士强按在床上。
言弯弯的手指玩命地攥紧床单,指尖一片青白。
言母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她的双手坚定有力,希望能带来一些微薄的力量。
她凑上前去,这才注意到厉霆渊的双手在发颤颤。
言母诧异地抬眸,才发现一旁的男人面色苍白如一张白纸,但是眼睛里偏偏是一片血红,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双眼紧紧地锁在病床上的言弯弯身上。
一个在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一向是无坚不摧,此刻竟然能坐在自己老婆病床边上,紧张城这样。
言母好笑地摇摇头,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慨,虽然她曾因为钱的事情强逼着相思出嫁,但幸运地是,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这一份真爱。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厉霆渊,你别再这里傻坐着,去给相思倒杯水来,记得,温开水最好了。”
厉霆渊突然回过神来,身形一颤,连忙起身,眼睛仍是紧张地盯着床上的小女人。
言弯弯仿佛有感应一般,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他,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强忍着疼痛开口,“我还好。”
厉霆渊点头,心疼得无以复加,“对不起,我……我……”
明明说好要护佑你厉霆渊平安,结果却食言了,对不起。
在你受伤疼痛难忍的时候,除了呆坐在一旁看着,别的都无能为力,对不起。
太多太多的心疼和抱歉。
言弯弯虽然此刻疼痛难忍,但意识格外的清醒,一看自家老公,心里暗叹,得,这男人又陷入新一轮的自责里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每天哪来的那么多伤怀和脆弱。
“你快去倒水。”
言弯弯碰了一下他的手,开口道,“我确实有点渴了……”
厉霆渊连忙点头,飞快地转身进厨房。
言弯弯被送回普通病房时,周围围着一大帮医生护士,皆是全国的医疗骨干,声势浩大,如临大敌。
厉霆渊面无表情地陪在一旁,身材邤长,气场强大。
主治医生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那位再次陷入昏睡的病人,在心里进行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厉先生,夫人的药我们该给她撤下去了。”
厉霆渊撩起眼皮,看向一旁的输液袋,一共有大小两个输液袋,“有一袋是止疼药?”
医生低着头,不敢直视身旁男人如炬的目光,“是的。”
厉霆渊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没看到她还在睡觉吗?先别撤了,等她睡醒再说!”
此刻,围站在一旁的一众医护人员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拜托!如果不把输液袋撤下去的话,您的夫人应该会长期处于这种昏睡状态,特别不利于她身体的恢复好不好?!
主治医生闻言,继续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动弹。
厉霆渊瞪着他们,目露凶光,“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有别的事?”
那医生的声音低若蚊蝇,“姬先生离开之前特意嘱咐过,让我们今天务必撤了夫人的止疼药……”
那男医生看厉霆渊的脸色沉下去,连忙接着道,“姬先生还说了,请您一定为夫人的身体健康着想……”
围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在心里默默地给站在最前方的蒲医生点了个大大的赞,就冲他这视死如归的勇气。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言母看出此刻的情况,也硬着头皮开口劝道,“厉霆渊,相思是个坚强的孩子,况且我相信,如果此刻让她决定的话,她也一定会要求医生把止疼药撤掉。”
厉霆渊看向病床上还在昏睡的女人,揉了揉眉心道,“撤吧。”
一旁的主治医生闻言,感激地看了一眼言母,如获大赦一般飞快地走到病床边上,将那袋用于止疼的药撤了下来,递给旁边的护士。
他想了想,再次嘱咐,“厉先生,止疼药一旦撤下去,夫人应该很快就会有感觉,不过疼过这几天,等药线渐渐地被皮肤吸收了,应该就不那么疼了。”
厉先生
他说完,也不敢看站在一旁男人的可怕脸色,大步往门外走去,仿佛只是一瞬间,刚刚还是站了一满屋的医护人员,此刻仿若一阵风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言母地嘴角抽了抽,又看了看站在前方散发着强大气场的厉霆渊,太阳穴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果然如医生所言,在撤了止痛药以后,甚至连十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言弯弯就发出难受的呻吟声,她的眉心微皱高高皱起,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睛渐渐睁开。
厉霆渊见状,连忙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低沉,“乖,是不是很疼?”
言弯弯抬眸,眼睛扫过上方,“唔,我出了重症监护室了?”
“嗯,”厉霆渊点头,“止疼药已经撤了,所以接下来几天会有点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