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言若清逛街遇到言弯弯实在没有心情再逛下去,干脆叫司机直接开车载她去夏婉姝常去的那家美容会所。
房间内,夏婉姝刚结束了面部美容,此刻正坐在美甲桌前任由美甲师给她修磨指甲,身着一条浅色真丝裙的她眉眼精致,虽已年近五十但脸上几乎没有一条皱纹。
言若清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进来就坐到夏婉姝身旁的椅子上,皱着眉急躁开口道,“妈,那个贱人真的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我只跟着她到买完衣服,你快点让人去...”
“咳咳...”夏婉姝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言若清的话,她瞥了一眼面前的美甲师,美甲师接收到她的眼神,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从房间里离开了。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夏婉姝和言若清母女二人。
夏婉姝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冷冷地皱眉瞥了一眼言若清,“亏我还让你父亲把你送到国外去学珠宝设计,学了一顿就养成了你这么个急急燥燥的性格?不过就是个言弯弯回来了,瞧你这个沉不住气的样子!”
言若清也明白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坐在椅子上喏喏地开口,“妈,她回来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
从小到大,言若清内心里所有的阴影都来自言弯弯。
言弯弯是言崇文和他的原配妻子陈曼玲所生,她属于被法律认可的婚生子,从言若清有记忆起,就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父亲每当出席重要的正式的场合时,带在身边的永远是言弯弯,她的身份正大光明,从小备受万千宠爱长大,脸上永远洋溢着那种只有身在阳光下才会有的幸福笑容。
而她言若清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父亲在外面的孩子,她和她母亲一样,身份永远不被人承认,她们需要躲躲藏藏的生活,从来都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生活在阴暗的角落中,父亲偶尔才会来他们这个家一趟,可是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几乎从未在她们家过过夜。
这种境况一直持续到她上初中。
就在她刚升入初中的某一天放学回家,母亲夏婉姝激动地抱着她,告诉她陈曼玲终于死了,父亲已经松了口要和她母亲结婚,从今以后她们母女俩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言家生活了,她也可以像言弯弯那样挽着父亲的手出现在公众场合。
那一天,是她言若清自有记忆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可是后来,带给她更大的心里阴影的反而是真正的进入言家生活。
言崇文和陈曼玲只有言弯弯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万宠地长大,别墅里,光是她的衣物、珠宝和玩具就堆了整整一层楼,数不清的漂亮衣服和穿不完的名贵鞋子,还有价值不菲的珠宝项链。
在那之前,她一直认为父亲对待她和言弯弯两人之间是公平的。
因为父亲也会和她柔声细语地说话,也会给她很多的零花钱,相较于班级里的同学而言,她的衣服多得简直穿不完,其中还有很多是一线品牌大牌,她认为父亲虽然在别的方面亏待了她,可都在尽可能的从物质方面弥补她了,直到她真正地回到言家。
她喜欢到不舍得带的项链在言弯弯那里不过是稀疏平常,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却被言弯弯不经意带回的一张张奖状碾压,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只要她和言弯弯走到一起,大家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被言弯弯吸引过去,言弯弯灵动逼人的美丽完全将她踩进泥里。
言若清想到这里,漂亮的脸上有一瞬的扭曲,她是绝对不允许言弯弯那个小贱人再回到言家来!绝不!
夏婉姝此刻也注意到了女儿的想法,伸手安抚性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放心,既然那个小贱人已经出现在我们娘俩的面前了,妈妈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乖,你就安心做好你的言家大小姐就可以了。”
言若清闻言抬眸看向母亲,“妈,你打算怎么做?”
夏婉姝漂亮的黑眸微微眯起,一抹阴狠一闪而过,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她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
夏婉姝拿过一旁的手机拨出了个电话,“老王,帮我做点事...”
这一上午的时间,言弯弯除了爬楼梯什么都没干,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水杯跑到茶水间接了一大杯水,然后毫无形象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朱丽满脸嫌弃地看着言弯弯,“啧啧,瞧瞧你这喝水的样子,粗鲁又野蛮,我真是想不明白总裁怎么会饥不择食地让你在办公室给他...唔!”
听到朱丽的话逐渐拐到某个不可描述的话题,言弯弯顾不得手上的水杯,抬手便捂住了朱丽的嘴巴,然后打量了四周,发现此刻茶水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捂着朱丽的手。
“呸呸呸,言弯弯你手消毒了吗你就碰我的嘴!”朱丽满脸嫌弃地拿起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嘴唇。
言弯弯闻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冲朱丽露出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哈,我突然想起来我刚从厕所出来,忘记洗手了...”
朱丽闻言瞬间暴起,整个人如同一个炸了毛的波斯猫一般,瞪圆了双眼伸手就要掐言弯弯的脖子,“言弯弯,你成心的!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咳咳咳...”未料到朱丽的反应那么强烈,言弯弯连忙挡住她的双手,笑着求饶道,“我开玩笑的...”
她这一上午滴水未进,上哪儿上厕所去?
此刻的言弯弯身心俱疲,一大杯水过后,嗓子里的不适减轻很多,但是与此同时腹部涌上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本来她的早餐吃得就少,再加上跑了一上午的腿,此刻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朱丽闻言,将手伸回来,冷哼一声,“本小姐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天放过你了。”
言弯弯,“......”
好吧,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此刻距离下班时间只剩了十多分钟,言弯弯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端起一杯热水犹如一个幽灵一般幽怨地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言弯弯离开后,整个茶水间就剩下朱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