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萨尔看着站在门口身子修长的男人:“只是夸一下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奥尔兰瑟。”
奥尔兰瑟直接坐在温凌的身边,把两人隔开,另一只手搭在温凌的沙发靠背上。
“我不太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见笑了。”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直接把耶萨尔的话给打了回去。
安妮在一旁眼睛里瞬间就开了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场面,她莫名燃起来了!!
耶萨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子:“时间不早了,阿里德尔公爵也早些休息。”
温凌看着耶萨尔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冷清。
“怎么,喜欢他?”奥尔兰瑟忽然扣住他的脑袋,强行扳向自己。
温凌摇了摇脑袋:“没有呀,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似乎有心事一样。”
“温凌,不要把视线分给不相干的人。”奥尔兰瑟忽然开口,温凌呐呐地点了点头。
安妮在一旁捂着嘴想要偷笑,原来在外面恶名远扬的公爵大人也会吃醋啊。
温凌伸出自己的小手牵住奥尔兰瑟的,脸上带着乖软的笑容:“放心吧主人,我肯定会一直看着你的!”
后面,温凌被奥尔兰瑟扛走了,安妮的八卦讯息就此终止。
............
奥尔兰瑟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温凌洗了澡穿着奥尔兰瑟的浴袍,整个人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看着温凌半干的头发,奥尔兰瑟喉结滚动间低声道:“过来。”
小家伙的眼睛湿漉漉的,眼角被水汽蒸腾的有些泛红,看起来漂亮娇气。
被他仔细养了小半年,温凌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
像是正在悄然绽放的玫瑰,漂亮精致的让人惊艳。
温凌乖乖的在地摊上坐好,后背偶尔会碰到那结实且修长的小腿,让温凌有些不好意思。
奥尔兰瑟指腹温柔地帮温凌擦着头发。
温凌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奥尔兰瑟就听见了自己身下的温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小家伙抱着膝盖就这么睡着了。
奥尔兰瑟拦腰把人抱起放在床上,随后自己披上外套出了寝宫。
耶萨尔站在花园里,他表情清冷疏离,眉宇间已经不再是刚开始的温煦。
“太子殿下夜间不睡觉,站在花园里,是想给我这一园的玫瑰做肥料吗?”奥尔兰瑟倚着石雕的凉亭柱子,唇角勾着懒散地笑。
耶萨尔微微抬起目光,随后又仰头看向天空。
月亮的光辉有些冷淡,衬得他更加单薄。
“我只是在想,皇宫里的花能四季常开,是因为有无数白骨浇灌。”
“十二年前的那次玫瑰,开的真艳啊。”
奥尔兰瑟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皇宫的花怎么能比得上公爵府?公爵府的每一朵花,都是用至亲的血液浇灌的,216口人,无一幸免。”
耶萨尔的瞳孔微微颤动,随后自嘲的笑了一下。
“是吗。”
奥尔兰瑟看着他:“耶萨尔,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当年陷害她叛国的那张图纸,是大公主亲自塞进你衣袖里的。她对你嘘寒问暖不是善,是想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耶萨尔的表情没有波动:“我已经猜测到了。所以,我现在只是在思考,要以什么方式才能让他们永远的痛苦。”
“那个场面,肯定很有趣。”他扭过头朝着奥尔兰瑟微微笑了一下,眼底蒙上寒霜。
奥尔兰瑟没有置喙:“夜深了,太子殿下早点休息。”
............
温凌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尸横遍野。
这...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吗?
侍卫们打成一团,冷兵器撞在一起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温凌看着国王的头颅被斩断,一旁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被死死按在那可脑袋上。
她吓得高声尖叫,却无济于事。
奥尔兰瑟踩着她的脑袋,笑容阴冷如罗刹。
一头银白色头发的少年手上拿着利剑,面无表情地将挡路的士兵一箭穿心,直到坐在王位上。
温凌看着坐在王位上面无表情地少年,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耶萨尔?!
这个家伙和自己记忆力中的耶萨尔完全判若两人。
原来那么温柔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就在温凌还在出身神思考时,变故发生了。
原本被死死按住的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手中拿着匕首,直直插入了奥尔兰瑟的胸膛里。
“不要!!!”
温凌尖叫着坐了起来,后背还残留着冷汗,温凌愣愣地看着躺在自己身侧,还没有入睡的男人。
“怎么了?”
奥尔兰瑟点亮了壁灯,他看着温凌有些惨白的小脸,微微蹙眉:“做噩梦了?”
温凌看着奥尔兰瑟毫发无伤,正认真打量着自己,忽然扑了上去。
“主人,请您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奥尔兰瑟见温凌微微颤抖一副寻求庇护的模样,嗓音轻软中又透着些许委屈。
“做了什么梦?说出来听听。”
温凌摇了摇头:“梦都是反的,说出来不吉利!”
奥尔兰瑟没在强求,只是把温凌揽进自己的怀里,重新熄灭的壁灯。
“睡吧。”
............
温凌这几日始终惶惶不安,但具体的原因他也无从开口。
奥尔兰瑟去皇宫的频率越来越勤了。
以往下午就会回来,现在晚上回来以后,吃了饭还要走。
温凌不知道他要去哪,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与之相反的,耶萨尔完全就是一个清闲的状态,和奥尔兰瑟的悠闲形成了鲜明对比。
去兽园的路上偶尔会遇到耶萨尔,温凌朝他小幅度招手,他也会温柔地笑着回应。
闲暇的时间里两人还会聊上两句。
耶萨尔的脾气太随和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哪怕内容很无聊,他都很有耐心地听下去。
“你说,皇太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安妮趴在狮子的背上,懒洋洋地看着温凌。
温凌被安妮的说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你每次不管说什么,他似乎都会很认真听。而且你没发现吗,你在他身边说话的时候远没有在奥尔兰瑟旁边来的紧张。”
“对公爵大人紧张是因为我敬畏他呀,太子殿下相比较起来,更像是朋友,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妄自菲薄了,但是真的很温柔!”
安妮点了点头:“确实,那这件事有待商榷。”
耶萨尔看着白鸽脚上绑着的信,面无表情的读完,随后扔在油蜡上焚烧成了灰烬。
想要扯出一个笑容,耶萨尔最后还是放弃了。
笑有什么意义?记忆中的母亲是最爱笑的,可她最后换来了什么呢。
被绑在十字架上,被烈火灼烧。脑袋上扣着嫁祸而来的叛国帽子,活活烧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他七岁之前,一直觉得笑是用来表达开心的一种情绪。
直到后来,他再也没有了母亲。
国王只有他一个儿子,即便再不爽,也不得不封他为皇太子。
母亲是乌冬萨的公主,那个严寒的边陲小国没有能力庇护耶萨尔,所有人都对着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耶萨尔学会了伪装。
他的笑容不再单纯,他会不自觉地露出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虚伪又冷漠。
直到他看见温凌的那一刹那,耶萨尔仿佛看见了童年时的自己。
他的笑容澄澈纯粹,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太阳似的光芒,几乎要把他灼伤。
耶萨尔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奥尔兰瑟会把他留在身边。
像他们这样在泥泞里爬着前进的人,如果看见一缕阳光,哪怕拽,也要把它拽下来。
............
一直到了深夜,奥尔兰瑟才回到寝宫。
看着坐在床上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温凌,奥尔兰瑟眼底泛起了笑意。
“怎么还没睡?”
温凌见到奥尔兰瑟,下意识就往他的怀里钻去。
“在等您呀!”
温凌没有问奥尔兰瑟去做了什么,他不能僭越那条线。
“乖孩子,睡吧。”
温凌窝在奥尔兰瑟的怀中,正准备入睡。
忽然,窗外的鸟儿开始用力啄着窗户。
温凌听见声音,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把它放进来。
小鸟立在温凌的手臂上,反复重复着:“要变天啦,要变天啦!皇宫,要变天啦!”
温凌的脸色倏地一白,梦中的画面忽然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脑子里回放起来。
他转过身子看向奥尔兰瑟:“主人...你最近可不可以不去皇宫了?”
奥尔兰瑟凝眉:“那只鸟和你说了些什么?”
温凌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把自己做过的梦坦白了。
“他和我说,皇宫,要变天了,我很担心您的安危。”
奥尔兰瑟把人抱回床上,把下巴哥在爱他的头顶,声音低哑:“这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温凌听话的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奥尔兰瑟倒在血泊的模样却又挥之不去。
奥尔兰瑟他,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