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气话时,女人眼底分明有疼惜。
口是心非啊。
司薄年拥住陆恩熙,一个温柔绵长的吻落在她唇边,“谢谢老婆,可以的话,老婆以后经常捡点回来。”
“谁要给你捡!”
不远处,躲在花丛后面的林修晨和阿信,还有快要吓晕的下属,吃瓜吃的别提多上头。
阿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助,总裁……亲了少奶奶?”
“你们不是看见了?”林修晨承认,躲在这里偷窥很不合适,可他们压力太大,实在需要吃点甜头。
不对,他们哪有资格吃甜头,他们纯粹就是眼馋。
躲在角落里的男人酸溜溜道,“我也想谈恋爱了,没想到总裁和少奶奶这么甜。”
“阿康还有希望,别放弃,说不定爱情就是转角。”
转角?
阿康憨厚地看过去,只看到一条凶悍的藏獒。
额……
喷香的鳕鱼饼迟到多年,放入口中,唇齿留香,不光食物本身松软好吃,更因为它附带着太多情怀。
若不是再次吃到这口美味,只怕这将是司薄年心中永远的意难平。
看他吃的香,陆恩熙挣扎片刻,还是打开了不得不面对的话题,“容颜……”
她才说两个字,司薄年便停下了咀嚼,深深的目光对上她的,细密的星光在他眸子里沉淀,犹如一片星河。
被他这么一看,陆恩熙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司薄年对她穷追不舍时,她忽远忽近,拿捏姿态,甚至想着不结婚也挺好的,那是因为她下意识觉得,经过那么多事,司薄年不会再离开她。
就算她偶尔作一作,也只会把感情基础打的更牢。
可如今忽然要面对一个长在他心底的女人,陆恩熙没底气了,害怕了,也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阔气,不具备微笑送别他的勇气。
人是不是都这样,快要失去时,才明白多么舍不得。
司薄年道,“我按照你的提醒,挖掘大厦地下建筑,发现下面有密室,容颜曾经被关在下面。”
陆恩熙心绪激荡起来,别的不说,光是关在下面四个字,就足以让她脑补一出虐杀的大戏,“她……被带走了吗?”
司薄年咽下口中的食物,满口浓香,逐渐无味,“嗯,密室里面只留下刑具和她的血迹,没见到人,应该还在肖凛爪牙的手里,肖凛消失之后,他的人也凭空失踪,容颜应该就在他们中间。”
陆恩熙不想戳司薄年的伤口,也不舍得雪上加霜,只温柔道,“你一定可以找到她,把她带回正常的生活,我没见过她,但是能被你这么记挂,她肯定是个善良又漂亮的好女人,她应该有最好的生活。”
司薄年放下筷子,双手捧起她的,“熙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保证,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我对容颜有愧疚有责任,但我爱的是你。”
双手被他紧握着,感受到他胸腔一起一伏的心跳,陆恩熙的心脏也下意识顺从他的频率震动不已,“再吃点,不然就凉了。”
司薄年不理会她故意岔开的话题,坚持道,“容颜落在他们手里,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熙熙……”
面对他眼底的疲惫,陆恩熙心疼又有点嫉妒。
前有戴羽彤,后有梁超颖,中间还掺杂了无数的莺莺燕燕,可陆恩熙第一次感觉到了嫉妒的滋味。
心理学解释,嫉妒就是打心底里承认自己不如对方。
她这是怎么了?
还没碰面,就输了吗?
“我知道,换成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好好保护她。你没错,不要解释那么多,也不用道歉。”
司薄年知道她心里还有芥蒂,“熙熙,我们之间发生太多事,谁都不能取代你的地位,我爱的是你。”
“每个人都过过去,尤其对初恋,男人总是格外难以释怀,更何况容颜为你付出这么多,司少你不用跟我说太多,我真的都明白,我不会死缠烂打要求你把心里每一块地方都留给我,我允许你有秘密有自己的空间,还有,等容颜回来,对她好点。”
司薄年听着听着,听出了被甩的味道,越发不踏实了,“熙熙,你在嫌弃我?不想要我了?”
陆恩熙:“……”
我哪句话给你这么谬误的暗示了啊?
该担心的人明明是我。
……
司家。
司庚尧接到电话,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有容颜的消息?”
一旁,听到电话的姚佩瑜也激动得站了起来,比丈夫的表情更激动振奋,“薄年,容颜在哪儿?你真找到她了?她还活着??”
“我们刚刚掌握线索,她在巴西。”
姚佩瑜欣喜若狂,“好……太好了!!薄年,你马上派专机去接她,一定平平安安把她带回来,要是你爷爷知道容颜还活着,说不定身体就好了呢!”
司庚尧也跟着说,“无论如何,带容颜回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人先回来再说。”
司薄年淡淡道,“爸,容颜消失这么多年,是被肖凛绑架。肖凛失踪之后,他的人带走容颜,我刚刚才查到,他们潜伏在巴西境内的热带雨林附近。”
笑容凝固在嘴角,司庚尧笑不出来,他僵硬在那里,好半天才说,“肖凛……他不是死了吗?”
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儿子,司庚尧谈不上有感情,他的死,也没能引起他多少情绪,但是听到儿子直白说出容颜这些年悲惨遭遇的始作俑者,人明显颓败下去。
“肖凛的尸体至今没找到,或许他根本没死,如果他还活着,对司家和集团都是潜在威胁,我还是那句话,看到他,我绝不手软。”
姚佩瑜瞪了眼丈夫,咬牙道,“儿子,你不用对那种人手软!”
司庚尧闭目,深吸一口气,“薄年,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
放下电话,司庚尧无力地坐下,手指抵着眉心,头一阵阵刺痛,“你什么都不用说,当年的错是我一人起,我有责任承担。”
讽刺挖苦的话,姚佩瑜说厌了,说腻了,错误已经酿成,现在翻旧账也没有意义,“除了肖凛,你还有几个私生子?”
司庚尧皱起眉头,盯着妻子,“你……”
姚佩瑜替他补充,“你自己也说不清?薄年就算除掉一个肖凛,那么是不是还有张三李四?”
不等妻子说完刻薄的责怪,司庚尧冷冷道,“肖凛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姚佩瑜一下子钉在那里,眼神呆住,“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司庚尧依然故我地冷漠道,“当年我派人去日本找过她,但是她退学离开东京,她住的地方被人大肆破坏过,家具摆设全部破碎,邻居说,有一群人闯进去,大肆破坏。”
姚佩瑜抓着衣角,嘴唇不由颤抖着,“我不知道这种事。”
“你怎么会不知道?嗯?她生下肖凛之后,曾经回国找我,但我没能见到她的面,你见过她,是不是?”
“我……”
姚佩瑜试图解释,可她还没出声,又被丈夫一道眼神给刺了过来。
“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个人,是你。”
“我没有!”牵扯到杀人的罪名,姚佩瑜再也绷不住了,她霍地站起来,身体剧烈摇晃,眼睛里蓄满了仇恨,“我没杀她!”
司庚尧失望地摇摇头,咬牙道,“你确实没动手,动手的是老徐。他跟在你这么多年,对你马首是瞻,替你沾了多少鲜血?所有你不方便出手的脏事,都是他替你做的,我不说不代表一无所知,这些年,我对你和薄年有愧,所以我容忍你,由着你在外面出气,但你太狠了。”
“那是我的错吗!怪谁?是在外面女人不断,你真心对我好过吗?你爱过我吗!薄年才出生你就迫不及待出去找女人寻欢作乐,你踩着我的尊严,把我当成摆设,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恨!我恨你,也恨那些故意引诱你的妖艳货色!”
“所以你就让老徐,一个个残害她们!甚至不惜要她们的命!姚佩瑜,你真是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