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晨担心的就是,一提到陆氏集团,总裁就格外在乎,可是他这边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万一不是挺像的那样,岂不是给总裁提供无效信息吗?
但是话说回来,假如真和陆氏有关,那么,是不是顺手能把陆氏的冤情也澄清?
“是这样的总裁,我们在苗伟业的秘密文件里面,看到一份陆氏的股权协议,不过这份协议签署时,陆氏已经破产清算完毕,股权是变更名字之后的伟达科技,陆氏破产拍卖时,伟达购买了一些技术专利,陆氏的优质老顾客,也转过去不少,不过这些年伟达发展并不算好,也就混个中等水平,不怎么引人注意,奇怪的是,伟达五年前分批给苗伟业让渡将近两千万的股权,现在的市值超过三个亿,伟达为什么如此讨好苗伟业呢?”
司薄年冷笑,“看来我们要查的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属于公私合营的企业,当年陆氏集团破产清算是,因为负债太多,被银行低价拍卖,不少企业瓜分资源,但收购陆氏最多的是司薄年本人。
他几年前成立的fy证券就是陆氏的延伸,只是公司法人并不是他,他也没有直接插手公司管理,后来公司主营业务转移到美国去,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司薄年给陆恩赐小公司注入的资金,全部来自那家公司。
转过来说,伟达只是当时参与分肉的小公司,放在一众大企业里,连个水花都激不起。
没想到伟达只是一个壳子,背后的人利用这个障眼法,偷偷谋取私利,将大量技术、资源变现。
苗伟业就是吃到红利的人之一。
司薄年道,“是时候见见苗伟业了。”
林修晨想想最近苗伟业的状态,不由道,“苗伟业现在顾前不顾后,恐怕他也知道自己好日子不过了,更是惊弓之鸟不敢轻易出来。”
司薄年道,“一只快要被扒干净毛的野鸡,更好控制,你和何居正一起去见他,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干净。”
林修晨倒是不怕见苗伟业,他担心的是,一次不成,反而打草惊蛇,“苗伟业要是不肯说,岂不是……”
司薄年道,“何居正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何家的败落,也是活该。”
话说到这里,林修晨懂了。
总裁话不好听,但也间接证明他对何居正的信任。
真是太难得了,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总裁对另一个男人的认可,何况那个男人是他的情敌啊!
毫不犹豫的,林修晨赶紧给何居正打电话,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
何居正答应的更是干脆,晚上的时间全部空出来,专程和苗伟业周旋。
司薄年把手机放进口袋,漂浮的心终于有了一些分量,只要陆氏平反,陆遇明一家人平安顺利回国,他和恩熙之间的芥蒂,也就不复存在,只有那时候,他们才能真真正正没有罅隙的走到一起。
不急,他不急,他可以再等等。
……
杨慧等人散布谣言污蔑何居正的案子随着法槌落下定音,该罚的罚,该判的判,随着胜诉的好消息传遍网络,何居正更是风头无限。
不过,他还有一桩案子尚未结束。
此时,被告林舒正生无可恋的躺在医院,她身上多处受伤,下面撕裂严重,人消沉无生机,延缓了治疗的进展。
接到法院传票之后,那边要排期审查,等待的时间,比真正上刑场更煎熬。
她昏昏沉沉躺在那里,心里有对何居正的畏惧愧疚,也有对方卫东的恨,从网暴至今,她迅速消瘦一圈,人已经瘦的脱相。
心如死灰时,电话响了。
林舒麻木地拿起手机,看到是“妈”。
咬咬牙,她接起,最难过最无助时,母亲永远是最大的依靠,只是她刚要开口喊一声妈妈,把自己的痛苦倾诉一番,便听到那边急切道,“小舒,你怎么回事?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过来?我给你发短信说过了,你弟弟要买车,还差五万,你给他补上。”
母亲一句话,将林舒心里最后一丝柔软也踩碎了,她怔怔望着天花板,泪水沿着两腮往下流,“妈,这些天,你都不看新闻?镇子里有网络有电视,你就一点没看到我的新闻?”
没等到家人的问候,没看到只言片语的关心,她手机关机好多天,母亲还不问问她怎么了。
刚联系上,就开口要钱!
林母在那边凶声恶气道,“你弟弟说,新闻都是假的,根本不可信!他还说,只要上新闻就红了,就火了,火了以后赚钱很容易!随便参加个小活动就能赚几十万几百万!那些大明星就是这么赚钱的,你是律师,你要是火了,打官司是不是钱更多?”
林舒抓着床单,眼泪流的更凶猛,心里的恨淹没身上的痛,她想嘶吼想骂人,“妈!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女儿还是摇钱树!我没钱了!没钱!我在医院,快死了!”
林母吼的一愣,然后更大声的吼过来,“你凶什么!一家人辛辛苦苦可算把你培养成才了,你不感恩报答还跟我叫!不肖子孙,早知道就让你弟弟上大学,男孩子读书更有出息,也不用留在老家这么辛苦!你倒好,一个人轻轻松松去城市,住大房子开好车,你弟弟还得干粗活,你就是个白眼儿狼!”
林舒抽搐着冷笑,脸上表情扭曲,“呵呵,呵呵呵,白眼儿狼,是,我就是!我从上大学就没要过家里一分钱,我辛辛苦苦兼职打工,每个月给你们前,给林烨买房子结婚买车,现在要换新车,还得我要钱,你们都是吸血鬼!一个个的都是吸血鬼!”
“呸!你少废话,五万块钱,要你肉了?尽快打过来。”
“没有,你当我死了!”
林舒嘭地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彻底崩溃得嚎啕大哭。
她真想死!真想现在就一头撞死!
可是她不甘心!
不把方卫东那只狗送进监狱,她死不瞑目,就算硬撑,她也要坚持到胜诉那天。
不大一会儿,病房门打开,女警察听到她的哭声,又看到地上的手机,走进去弯腰捡起,将裂开屏幕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林女士,你怎么样?”
林舒哭的难以自持,憔悴的脸没有半分血气,“警察同志,你们抓到方卫东了吗?”
女警看她哭的伤心,抽出几张纸擦拭她的眼泪,“我来就是告诉你,方卫东被捕了,我们按照你提供线索,去他老家摸排,终于在山脚下的村子里堵住人。”
林舒紧紧抱住被子,痛痛快快哭起来,“谢谢你,警察同志……谢谢你!”
女警道,“公安机关将配合检察院那边收集证据,对方卫东提出诉讼,等法院受理之后将择日开庭,你好好的养身体,到时候还得出庭作证,可不能倒下啊。”
林舒一把抹掉眼泪,红肿的眼睛瞪大,“警察通知,我求求你,求求你尽量安排开庭。”
“这个我们做不了主,得看法院的排期。”
林舒等不及,法院案子太多,说不定排到她时,一切都晚了,她得想办法早点开庭,方卫东一天不进监狱,她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于是,等女警离开时,林舒抓起手机。
屏幕碎了,好在还能正常使用。
她双手颤抖,吃力地吞下一口唾沫,拨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