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脑门一阵激灵,“何家的事发展到哪一步了?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查了是不是?”
问完,陆恩熙意识到她反应有些过度,司薄年脸色不太好看。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响彻:司薄年吃醋了。
今天之前,司薄年的任何反应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即便不舒服,也强行掰扯干净,但是经过那个吻,经过这一番纠缠,等于默认了他们的关系,那么往后说话做事,尤其是提到异性时,她得稍微注意边界,照顾司薄年的情绪。
陆恩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门道比较多,这方面的信息肯定比我灵通,何居正以前没少帮我,他家出这么大的事,或许我能稍微帮一帮。”
司薄年依旧不悦道,“一提到何居正,你比谁都紧张,就那么在乎你名誉上的未婚夫?真想和他领证结婚?”
陆恩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空气射进他的瞳仁,语带威胁,很有几分女朋友的架势,“司薄年,你可以再说一遍。”
她都解释了,他还没完了?
司薄年不气反而笑了出来,“哈哈!”
他笑的格外爽快惬意,好似有天大的喜讯,恰好触动了他的愉悦点。
天知道他看到陆恩熙那样子,多让他心动愉悦!
哪怕当个妻管严,他也甘之如饴。
陆恩熙脸一黑。
至不至于?!
等笑够了,心情彻底舒服了,司薄年才不疾不徐道,“何劲松何青松,甚至何居正的母亲,全部牵连其中,整个何家除了何居正,无一幸免。”
陆恩熙心情一路跌到谷底,“这么严重,还能挽回吗?我跟何家的交情不算多,但是他父母人都很好,要是被人冤枉导致坐牢,太可惜太不应该了。”
司薄年道,“你欠何家的人情,确实不少。”
他语调平缓,意有所指。
陆恩熙自动脑补他说的是什么。
当初她偷偷去美国,避开所有眼目,正是何青松帮的忙,何居正对她的援助更是多不胜数。
司薄年接着说,“那么多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他说话还是有醋意,陆恩熙语气软下来说道,“我有心想帮他们辩护,但……一来我不是那方面的律师,二来,我的律师证在国内没法使用,目前除了帮忙照顾小凝,还没想到别的。”
她尝试联系了国内的顶级律师,打电话过去时,对方的回答非常简单:【我跟何律师认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何律师的忙,我们肯定帮,但凡专业领域能做到的,我们说什么都要做,只是,你也知道,何家这次招惹的人,咱们谁敢动?】
他们说的一点不错。
何居正在行业这么多年,积累的口碑、人脉何其多,但凡是法律方面的人脉,她能找到的,何居正只会找的比她更多。
何况整个政法大学,都是他坚强的后盾。
只要何家没有大问题,这些人绝对义不容辞往前冲,可是万一帮不到忙,反而被对手抓住把柄,往后的事业生涯,可是灾难性的打击。
司薄年叹了口气,“你想不到,就不会找我?我是摆设吗?”
陆恩熙颓丧的眼神闪过一道光芒,明闪闪的看着他,“你愿意帮何居正?”
司薄年一时不知该开心还是生气。
她就那么为何居正上心?
懒懒道,“你欠的人情,我当然要还,我的女人,不欠任何人的人情。”
陆恩熙眼尾缩了缩,“就这个理由?”
司薄年道,“还不够?”
陆恩熙抿唇。
够。
不光够,还不小心探进了她的心底,浑身一暖。
生怕司薄年反悔,陆恩熙乘胜追击,“你准备从哪里着手?”
司薄年道,“何家的对手。”
陆恩熙灵机一动,手不由自主的攀住了司薄年的肩膀,“对!何居正一家人清廉干净,尚且被人强行编造出罪证,那么对方更是一身荤腥,只要找到证据,加以威胁,让他们自动放弃为难何家,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只是,这个方法一般人不敢随便使用。
一旦被盯上,后患无穷。
思考到这一层,陆恩熙不无担忧道,“但是你呢?你能全身而退吗?”
司薄年视线露在她白白细细的手上,“现在才想起来我的安慰?刚才不是很兴奋?”
陆恩熙:“……”
小心眼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
司薄年道,“既然我插手,必然有万全之策,否则,为了区区何居正搭上我的前途和命运,岂不是很亏?”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何居正不配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饶是如此,陆恩熙也知道操作起来的难度有多大。
陆恩熙想着,事情这么复杂,具体怎么操作,牵扯到哪些人,何居正比较清楚,便提议道,“要不,我约何居正出来,你们当面聊聊?”
司薄年似笑非笑,“我没意见,就怕他心理上不接受。”
陆恩熙道,“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知道孰轻孰重,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应该没心情想太多。”
司薄年道,“别人帮忙,他或许会答应,但我,未必。”
陆恩熙反驳不了。
何居正最不想欠人情的,肯定是司薄年。
就算大敌当前,他也不愿意对司薄年低头,而是绞尽脑汁想别的办法。
司薄年道,“为了照顾他可怜的自尊心,我的提议是先不告诉他,等事情告一段落你再决定要不要说。”
陆恩熙认同他的提议,她不想让何居正觉得矮人一头,不想让他夹在人情和现实之间左右为难。
“那就麻烦你多费心。”
司薄年不悦的黑着脸说,“替他道谢,还是你这么想?”
陆恩熙没想到,司薄年竟然这么斤斤计较,只好说,“替他道谢,等何家脱离危险,他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登门亲自再跟你说谢谢。”
司薄年不稀罕何居正的道谢,但他需要一个场合,来告诉何居正,陆恩熙是谁的人。
聊完这个,陆恩熙准备带朵朵回家,回头发现小丫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司薄年道,“让她接着睡,睡醒了再走,你回去也没什么事。”
陆恩熙在这里耽误大半天,正事都忘了,“律所有些事,我在帮忙打理,唐贺住院,他的案子临时转移到严教授手里……对了,戴少臣是不是还在美国?你大概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