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
滕梦梅帮司薄年扎完针,换了几味药材,又给他煮了一盆泡脚水。
有了上次的教训,滕梦梅提想到,“脚慢慢放进去,一旦感觉到痛马上出来。”
司薄年病症太特殊,滕梦梅选择药材时,也在摸石头过河,不确定哪一味药材是罪魁祸首。
陆恩熙也有些怕,拖着司薄年的脚踝,动作很慢,“我帮你扶着,感觉到痛就说,我马上帮你捞起来。”
司薄年的视线根本没看洗脚盆,而是盯着陆恩熙的小脸儿。
她坐在低矮的凳子上,方便给他撑腿,袖子高高的挽在臂弯,露出白皙干净的小臂,手掌握着他的脚踝,好像捧着罕见的珍宝。
水润的唇因为紧张而抿着。
他满脑子都是吻她是酥软的触感,无法自拔,彻底沉迷。
“看什么呢,你听到没有?”
司薄年微微一笑,“什么?跑神了,没听清楚。”
陆恩熙凉丝丝的冲他笑了笑,“没听清?那也简单,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给滕梦梅一个眼神,后者点头示意。
司薄年双脚哗啦被按进了恒温泡脚桶。
动作是粗鲁了一些,陆恩熙手掌其实掌握着力道,就算知道司薄年还感觉不到痛觉和热度,依然提前用手背感受了一下温度。
滕梦梅有些紧张的坐在一旁,手指不断的抚摸胡须。
就连小龙和朵朵,也紧张兮兮的盯着司薄年,生怕一会儿发生惊天动地的变故。
陆恩熙板着脸,心却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司薄年是最淡定的一个,他笔挺的坐在那里,双脚因为受热而微微发红,热度传递到身上,皮肤越发干净。
陆恩熙甚至怀疑,司薄年这两年皮肤比以前更白更细嫩,是不是泡脚的缘故?
“嘶!”
司薄年突然轻呼一声。
陆恩熙随时做好准备的双手,忽地抱住他的腿,直挺挺地拔了出来,“疼?是不是伤到你了?哪儿疼?和刚才一样的疼法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司薄年没有回答。
而是越发深深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贵。
有一瞬间,他恍惚以为曾经的陆恩熙穿越时空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和以前一样,单纯专一地爱着他。
他一度遗忘了被陆恩熙深爱的滋味,今时今日他才发现,被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深情凝望,竟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当年的他,为何毫无觉察?
司薄年太享受太贪恋这种滋味,不舍得放开,他苦着脸道,“好像也没那么疼,你再放进去让我感受感受。”
陆恩熙太担心,没察觉他的小心思,这次动作轻了许多,大部分力量都是自己的在承担,不敢让司薄年的脚入水太多,“这样疼吗?有没有感觉?”
“不疼。”
陆恩熙掂着一口气,“现在呢?有没有不舒服?”
滕梦梅和小龙他们,一个个抿唇偷笑。
司薄年的目光,始终如一的盯着她的侧颜,快要把瞳仁长在她身上,“还好,没什么感觉。”
放着放着,陆恩熙才发现,她被司薄年给耍了!
于是扑通将他的双腿丢进水里,伸手往他身上拍打,“骗我!司薄年你居然骗我!!”
司薄年捉住陆恩熙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这么关心我?”
陆恩熙耳朵微微发热,“滚开!!”
“陆恩熙!陆恩熙!!”
门外,贾宴清的喊声急切又洪亮,活像拎着刀子上门算账的屠夫。
司薄年皱眉,“别怕,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说着,他拉住陆恩熙的手,若是身体方便,他大概要把陆恩熙藏在身后。
朵朵瞪大眼睛,伸开两个小手,“姑姑不怕,我保护你!!”
小龙甚至从桌上拿了一把拆东西用的伸缩刀,煞有介事的握在手里。
贾宴清进来时,场景就是那般……
他差点内出血,“靠,你们几个意思?当我是土匪强盗了?”
司薄年泡着脚,满面春风,“你和土匪没什么区别。”
“你好,全世界你是唯一的好人。好人司薄年,今天又是领取好人卡的一天?”语调自然很是讽刺。
陆恩熙看向窗外,司薄年却轻笑了一下,“不是。”
今天,他拿到了入场券。
斗完嘴,贾宴清讪笑道,“陆恩熙,方便吗?”
陆恩熙对贾宴清没有好脸色,也不打算给他面子,没好气的说道,“贾少有何贵干?竟然大老远的特意来找我,实在愧不敢当。”八壹中文網
贾宴清脸上无光,只能勉强硬着头皮道,“想和你说点事,出来几分钟,方便吗?”
陆恩熙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贾宴清嘴里听到如此客气的声音,“贾少的邀请,我怎么敢拒绝?贾少一生气,地球都要跟着抖三抖,我这样的升斗小民,禁不起贾少的怒气。”
贾宴清:“……”
司薄年拍了拍陆恩熙的手,叮嘱,“在我的地盘,他没那么大胆子,放心过去。”
随即交代小龙,“跟着你陆姐。”
贾宴清快要疯了,“司少,咱们好歹是兄弟!你至于这么防备我?”
司薄年道,“就是因为了解你。”
语气里,充满了对贾宴清人品的质疑。
贾宴清只好忍下,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
客厅。
贾宴清和陆恩熙相对而坐,中间隔着宽敞的茶几,就算贾宴清有两米长的手臂,也够不着陆恩熙的头发丝。
何况,小龙威风凛凛的在一旁盯着。
贾宴清头皮发麻。
“我想和乔菲结婚,对她负责,你应该看到新闻了。”
不擅长服软的贾宴清,快要不认识自己的声音。
当孙子什么感受?就这感受。
陆恩熙道,“结婚是你们的私事,贾少找我,想做什么?”
果然是物以类聚,陆恩熙和乔菲一样倔强难搞。
贾宴清对自己报以同情,他当初疯了,才会想到羞辱乔菲进而打击陆恩熙,“她不同意。”
哦?是吗?
有点意外,但表示理解。
乔菲以前想利用孩子撬贾宴清的一笔资产,经过这次意外,她意识到孩子本身的可贵,不愿意利用孩子做任何事。
她只想单单纯纯养大孩子,做个好妈妈。
陆恩熙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乔菲有钱有事业,养个孩子不成问题。”
贾宴清胡乱抹一把脸,“不是养不养得起的事儿,我的孩子,我的女人,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陆恩熙皱眉头,“噢,那你和乔菲说啊,跟我说有什么用,难道让我替她嫁给你?”
贾宴清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不擅长求人,更不会服软,脑袋里乱哄哄的,“说个条件吧,怎么样你才肯帮我?”
不愧是商人,感情的事也可以标出价位争取胜利。
陆恩熙审视贾宴清,从他有些疲惫的脸上,看不分明真情实在,印象里,贾宴清就是个纨绔风流的少爷,对女人没有任何真情可言,统统是他的玩物。
山顶露营的不可描述,蓝星包间的大张旗鼓,大街小巷的花边新闻……那才是贾宴清的人设。
这种人,配做丈夫吗?配做父亲吗?
陆恩熙道,“有个问题想问问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