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眉头皱起,她甚至可以脑补出范若怡歇斯底里的模样,从她看到新闻到打电话亲口确认,中间肯定经历了内心的挣扎,如今终于求证结束,还不得把房顶给掀开?
不出意料,范若怡带着哭腔的质问,“陆恩熙,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吗!你说过你不喜欢唐贺,不会和他有任何儿女私情,你当时撇得那么干净,现在回来干什么!!两年,两年多的时间,他难受的时候你不在,他低落喝闷酒你也不在,他生病你不知道,他失眠整夜整夜的抽烟,你更不知道!是我……”
她换了一口气,越发大声的控诉,“是我陪在他身边!就算知道他不爱我,心里的人不是我,我还是坚定不移的守在他身边,陪伴他,照顾他,安慰他!是,我知道我这样很倒贴很犯贱,但我真心实意爱他,甚至不求回报的对他好!呵呵,他现在好了,花了两年的时间终于走出你给他的伤痛,终于能重新开始生活,也终于快要接受我的存在,前不久他还约我吃饭,暗示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为什么你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陆恩熙平静地听她一通训斥。
寥寥数语,她窥见唐贺两年的生活剪影,仿佛看到他深夜坐在窗前失落地发呆,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也似乎看到范若怡挖空心思哄他开心,想挤进他的生活。
范若怡单方面的付出是有些傻,但谁有资格去否认一个女人诚挚纯粹的爱情?
只是,陆恩熙心念一转,反唇相讥,“范小姐说爱他不求回报?”
范若怡还在气头上,急吼吼道,“是!怎么了!”
陆恩熙淡淡道,“既然不求回报,那么他和谁在一起,你都该大方的送上祝福。”
“神经病,我爱他,我不要看着他走向别人。”
陆恩熙看了眼窗外,朝阳慢慢破云而出,新的一天从无限的光芒中展开,她轻勾嘴角,“那就是有所求,有所期待,既然如此,就不要标榜自己爱的那么伟大,承认你想拥有他,不难,也不丢人。”
范若怡被她噎住,呛声道,“陆恩熙,你到底几个意思?说清楚,别兜圈子。”
陆恩熙道,“唐贺后背受伤,在他家医院治疗。”
“……”范若怡疑惑道,“你……”
陆恩熙竟然好心的提供唐贺的信息,暗示她过来。
是她疯了,还是陆恩熙疯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男人生病脆弱时,内心也更容易被敲开,既然爱他,那就赶紧过来,记得范小姐很会做美食,祝你牢牢拴住他的胃。”
范若怡整个人都懵了,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反而换来陆恩熙好心好意提供情报,是陷阱还是真诚?
“陆恩熙,你别给我挖坑,不要仗着司薄年就害我。”
“这不是刚好给你提供把柄?但凡我和唐贺勾搭不清,你大可以拿着证据找司薄年告状,你不是认定我是他的女人吗?以司薄年睚眦必报的脾气,大概会一巴掌拍死我。”
陆恩熙的高级自黑,直接把范若怡说愣。
陆恩熙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放下手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吁气,可一转身,心脏快要跳出去。
他大爷的!!
司薄年这家伙以前走路没声音,怎么坐轮椅还是没声音!!
“司薄年,你下次靠近我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能不能先给点声音?突然跳出来真的很吓人,会把人吓死的!”
司薄年先是仔细将她从头顶到双脚认真看了一遍,确认她没受伤,才开口道,“你吵架太投入,没听到敲门。”
陆恩熙脸上一囧,若无其事道,“都听到了?”
司薄年嘴角挂着一丝丝浅笑,“听到了该听到的部分。”
【但凡我和唐贺勾搭不清,你大可以拿着证据找司薄年告状,你不是认定我是他的女人吗?以司薄年睚眦必报的脾气,大概会一巴掌拍死我。】
不得不说,从陆恩熙嘴里说出这些话,司薄年听完十分受用。
“……”陆恩熙不用再问,也知道他所说的是哪部分,顿时黑下脸来,“只是给范若怡的托词,你别多想。”
司薄年不置可否,自然的转移话题,“厂房是什么人强行拆的?查到了吗?”
新闻闹的沸反盈天,司薄年知道也不奇怪,陆恩熙也不隐瞒,坦率到,“闹事的人都在医院,警方今天开始逐个盘问,目前我还不知道结果。”
不过应该也快了。
司薄年道,“是戴少臣。”
戴家祥的儿子,戴羽彤的哥哥,帝华集团将来的继承人。
陆恩熙眸子一点一点地缩了又缩,两个拳头朝床沿用力一摁,“该死!我早就该想到帝华集团!他们在洛城开发了几十个楼盘,份额不亚于共创建设,从帝华输给km,戴羽彤缠上负面新闻,股份跌了不少,市值不断蒸发,这两年终于有所好转,他们最亟需新鲜血液再创辉煌,而明辉的厂址,一旦拆迁重建,帝华可以回笼一大笔资金。”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司薄年也就没补充更多细节,而是点头,“你想怎么办?”
陆恩熙也不客气,“戴少臣那混蛋东西在哪儿?”
司薄年道,“纽约。”
陆恩熙贝齿咬了咬,“呵!是故意躲出去吧!当着一群狼狗在家四处咬人,他躲在美帝事不关己!”
司薄年道,“不管他躲在哪儿,只要你想查,我一定帮你完完整整带回来。”
陆恩熙刚要开口,很快想到戴羽彤和司鸣的婚事,不日之后,他们将结婚,戴少臣便是司鸣的大舅子,那么帝华的锅,司鸣是不是也要背?
司鸣身后是司家和km,这不等于把司家也扯进来?
司薄年就那么深明大义?
“司少,你站在谁那边?”
司薄年深幽的眼神望着她,细微的观察之后,不难看出她的思忖,微微一笑道,“你。”
陆恩熙假装听不懂,“哦?”
司薄年看她装傻,补充道,“戴少臣的行为严重违法,我不包庇任何违法行为。”
他说的那么具体,陆恩熙应该满意的,可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更浓了。
一串手机铃声打破他们之间短暂的斡旋,陆恩熙翻开手里的电话,戒备的扫了眼司薄年,“喂?”
“恩熙,你还在医院吗?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