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惊喜,很意外,很恼火!
以至于各种情绪叠加,唐贺差点当场暴走,他脸色青紫黑白轮番上演,末了才用修长绷紧的手指,指向桌角被他精心照顾、每天用深情眼神关注、说过无数真心话的仙人球,“你说……这玩儿是司薄年送的??”
陆恩熙欣赏唐贺精彩纷呈的表情,不得不说,这样的他有点可怜,还有点可爱,“还记得我有段时间每周都收到玫瑰花吗?我对外谎称是男朋友送的,他知道以后挺生气,后来送了我这个。”
唐贺缩回手,用力将刘海背向抹了一把,露出额头两三道青筋,“靠!你怎么不早说!”
害他像个傻子,天天对着情敌的礼物诉说衷肠。
简直他么的就是个天大的蠢货。
陆恩熙抖了下肩膀,无辜道,“没太在意,所以忘了。”
“你怎么不把吃饭呼吸给忘了!!!陆恩熙,你故意的?”气得肺疼的唐贺,抓起花瓶丢对面桌角,“拿走,赶紧拿走!”
陆恩熙挤挤眼睛,给他个坏笑,故意将气氛调节的轻松一些,“不做个道别?”
唐贺舔了舔牙床,“陆恩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摔碎它?”
玩笑适可而止,陆恩熙捧起小花盆,“我回来工作了,以后合作愉快。”
唐贺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跟你合作,很难愉快。”
“那也未必,我现在持有美国律师资格证,跨国官司交给我,方便又迅捷,我空闲的时候还能帮你出谋划策开脑洞。”
唐贺冷哼一声坐了回去,“怎么突然回来?赋闲在家的日子不好?还是缺钱了打打零工?”
陆恩熙道,“不是临时,至少一年,等我侄女的病情好了再做打算。”
想到那个小女孩,唐贺手指刮了刮鼻梁一侧,“你们看上去有点像母女,你侄女挺可爱的。”
他第一次见到时,以为是陆恩熙的女儿,他心塞了很久。
“我一定要治好她的病……不打扰你工作,回头聊。”
陆恩熙转身离开,顺手帮他带上了门。
房内再次变成他独自一人,却空前的冷寂孤寒。
唐贺看了眼没有了摆件的桌角,很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
陆恩熙特意拿走司薄年送的礼物,可见她心里为那个人留了位置,而他,只能后退,退回朋友的角色,退回上下级的关系。
唐贺拉开抽屉,掏出烟盒,点燃,噙在嘴里狠狠抽了一口,香烟顷刻少了三分之一,浓烈的尼古丁灌进肺里,暂时性缓解了膨胀的压抑感。
这边。
陆恩熙的办公室很快整理干净,她坐回熟悉的位置,转动座椅看向窗外的风景。
一栋崭新的办公楼拔地而起,组成视野中的新成员,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断,足够一座大楼从无到有。
世界变化那么快,凭什么指望人心亘古永恒?
尚文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仙人球,“你喜欢这种植物?”
陆恩熙道,“谈不上喜欢,但是有个人说,仙人球浑身是刺,像我。”
尚文脸上打了个问号,“司少说的?”
陆恩熙转过身来,“听上去很符合他的风格?”
“我猜的。”
“我没说什么。”
尚文及时转移话题,“需要我做什么?”
“这里暂时没什么事,留在律所也安全,你去盯着段晓薇,她也该有所行动了。”
尚文二话不说站起来,“好。”
等尚文离开,几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陆律师?”
陆恩熙道,“进来。”
乔小夏端着一杯刚冲好的热咖啡,温温柔柔地走过去,放在她桌边,“宇恒说你喜欢喝拿铁,放了奶和一点糖,你尝尝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给你换一杯。”
陆恩熙看了眼冒着热气的咖啡,又对上乔小夏的眼睛,“你在律所就是做这些事?”
乔小夏被她看的有些不安,搅了搅手指头,甜甜道,“也不是的,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多接触一点。”
陆恩熙没碰咖啡,直白了当说道,“乔小姐,在我面前不用演戏,你是什么人,几年前我就有幸耳闻过,你以什么目的靠近学长,我是无所谓,但是你记着,如果他因为你受伤,我第一个不饶你。”
乔小夏脸上红彤彤的,眼睛一红,就要哭,“陆律师,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什么了啊?”
“你没错,是学长年少无知,喜欢上一个顶级绿茶——拿走你的咖啡,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要靠近这间办公室。”
乔小夏泪盈于睫,可怜兮兮道,“陆律师,我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可以了乔小姐,哭鼻子这种招数对女人没用。”
几分钟后,乔小夏躲在阳台默默哭鼻子,恰好被经过的张宇恒看到。
张宇恒人已经走过了阳台,想了想又退了回去,“怎么回事?好好的哭什么?”
乔小夏忙擦拭眼泪,“啊……没有啊,人家没哭。”
张宇恒掏了掏口袋,没带纸巾,只有一个平时备用的手帕,递给乔小夏,“眼睛都哭红了还骗我?为什么哭?”
乔小姐接过手帕,珍惜地捧在手心里,一副不舍得用的模样,“宇恒,陆律师好像不喜欢我,她今天第一天回来工作,人家想趁机搞好关系的,特意泡了咖啡送去她办公室,结果她让我走开,还说以后都不许靠近她的办公室。我……承认以前自己太傻太年轻伤了你,可是人家真心实意想弥补想认错……陆律师却……”
说着说着,刚擦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还刻意压制着不哭声。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张宇恒于心不忍。
他迟疑一下,抬手拍了拍乔小夏的肩膀,“别哭了,恩熙性格直爽,但心地善良,接触久了你就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乔小夏说着,双臂一下环住了张宇恒的腰,紧紧搂着,“就是好难过,好想哭,等人家哭好就没事了,只是觉得……我在这里好多余,她来了以后,我更加多余了。人家说过的,来这里就是想好好工作,用自己学到的法律知识帮助更多人……呜呜,呜呜,陆律师大概看不上我,毕竟她那么优秀,大家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