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三观,沦丧的底线,肖凛彻头彻尾就是个疯子。
陆恩熙脸上的恐惧一点点消弭,声音逐渐平静,“还有吗?关于你过去的遭遇,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肖凛粗粝的指腹滑过她光滑的皮肤,“陆恩熙,你好狠心。”
陆恩熙空着的那只手突然伸过来掐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次靠近自己的皮肤,紧接着她侧身往床那边尽量远离一些,在肖凛即将扑上去时,她开口怒斥,“放下!我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心里早就扭曲变态,但是,不想被鬼魂缠一辈子,夜夜噩梦生不如死,现在,给我滚开!”
肖凛强悍的半裸身体居然静止了一瞬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会陆恩熙这个早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震慑住,确切来说是吼住。
嘴角噙着笑容,肖凛很有节操的耸耸肩,安静的眨巴一下眼睛,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辜的小孩,“小熙熙,你好凶啊,你这么凶,我会害怕的。”
陆恩熙比生吞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差点呕吐出来,玛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电影都是骗人的,黑手党根本不是影视作品里那种真正意义的大佬,保不齐就是一群杀红眼的神经病。
“肖凛,你知道你最恶心的地方是哪儿吗?就是把你犯的罪,所谓的吃的苦,当成报复社会伤害别人的正当理由,把自己认定为受害者,比你幸福的人就该遭到打击,就该和你一样痛苦,但是我告诉你,没人的生活容易,每个人都在吃苦,都有压力,都很难!你看看窗外,看看那边建筑工地上晚上还在搬砖灌水泥的工人,他们容易吗?他们不苦吗?如果他们和你一样,因为没有出生在城市,没生活在富裕的家庭,没有好的父母提供优越生活环境,然后打击报复身边的人,我们早就死于非命,全都被他们打伤打残不得好死!”
滔滔不绝脱口而出,陆恩熙根本没意识到,很多话是司薄年曾经对她说过的。
她当时愤怒的不屑一顾,却不知深深刻在了心上,成为认知的一部分。
肖凛还要说话,陆恩熙顿时堵住他的嘴,“至于你母亲,是,她可怜,怀着孩子却被男人抛弃,孤苦无依,是个可怜的单亲妈妈,但是她很无辜吗?她没有责任吗?她和你父亲在一起时想必很快乐,起码过了一段人人羡慕的神仙生活,为了那份短暂缥缈的快乐,她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爱情的本质,也忘了男人的本性,义无反顾扎进进去,甚至在有条件流掉孩子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坚持,傻傻的把你生下来,她就不该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你母亲是可怜,作为女人,我也同情她的遭遇,但是既然没能力抚养孩子,为什么把他带来世界上?我猜,你母亲自始至终都心存希冀,奢望那个有钱有势的黄金单身汉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回头找她,给她个名分。你母亲是因为爱情而留下你,还是想多个砝码,把你当成嫁进豪门的垫脚石?你心里没谱吗?问一句,你母亲在什么情况下遇到了你父亲?她当时什么身份?她是什么家庭的孩子?”
肖凛始终黑着脸,陆恩熙的话一字一句都让他发火,让有杀人的冲动,但是该死的,他居然没发泄,反而在认真听着。
“陆恩熙,你在狡辩,把男人花心不负责的错推给女人!是他的错,是他是始乱终弃,欺骗我母亲是个单纯的学生,利用我母亲人在海外无依无靠,还有,他用金钱蒙蔽我母亲的眼睛,一步步诱骗她,他是个魔鬼,是个罪犯!”
学生,海外?
难道当时肖凛的母亲是个留学生?
那就更好理解了。
虽然不忍心,不想推断一个受害者的责任,但为了自保,为了揭开肖凛一直强行盖在身上的伪装,陆恩熙狠心道,“不如你问问你母亲,当时有没有主动上钩的意思,面对一个超级富二代,挥挥手就是豪车珠宝奢华的享受,她一个穷学生是不是被勾起了嫁入豪门逆天改命的想法,一步步主动走进撒满糖霜的陷阱,你母亲的虚荣害了她,也害了你!”
啪!
肖凛厚重愤怒的一巴掌,用力甩在陆恩熙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楚传遍全身,她整个人都疼麻了,眼前火星飞溅,快要失去知觉。
肖凛腾地站起来,抽出裤子上的皮带,慢慢缠绕在手上,居高临下俯视陆恩熙,“你没资格说我母亲,你不配!”
哗!
下一刻,皮带带着旋风抽在身上,她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打底衫,那一抽下去,衣服快要砸进皮肉。钻心刺骨的痛疼遍及心口和腰腹,五脏六腑似乎顷刻间错位了,一股血腥味冲进口腔,齿缝里传来甜腥,陆恩熙张开嘴巴,疼痛自皮肉往内脏蔓延,太痛了,以至于想喊都喊不出来,干冷的呼吸喷出去,带走了她的大部分体力。
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地将自己卷起来,如同一只被捏扁的白虾,躬身护住脾胃,感知回归,身上的疼尖尖细细,密密麻麻。
原来,这就是被皮带抽打的疼,竟然……这么疼。
陆恩熙额头一层冷汗,溢出血迹的嘴角却慢慢勾起了笑容。
也好,激起肖凛的愤怒,起码知道他的软肋和逆鳞,只要有软肋,就有突破口。,
何况如此一来,陆恩熙想着,肖凛大概没心情强暴她了。
缓缓抬头,陆恩熙笑了笑,继续说,“你的愤怒,不甘心,是因为你和你母亲一样,骨子里贪慕司家的荣华,你恨司薄年,无非因为你想取代他的位置,你觊觎属于他的一切,你心里不平,你也想要那种人生,说白了,你从来没稀罕过父亲的疼爱,你只是想要那个身份带来的物质和特权,否则……你不会一次次用残忍野蛮的手段报复司家,却从头到尾没想过找司庚尧面对面交谈,你也没想过父子相认,你毁灭式的报复,就是想摧毁那个家,摧毁你父亲,你不配进司家,你也不配当司薄年的兄弟,你这种人就该在黑手党被人折磨,被人利用,被人当工具,还有,回去告诉你母亲,不要奢望嫁入豪门,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司庚尧不会喜欢!”
哗!
第二道皮带抽打在陆恩熙背上,她身体僵了僵,干涸的嘴角再次有血水涌出,目光痛到有些涣散,勉强撑着一丝力气,笑了笑,“你母亲是怎么教育你的?从小就告诉你,你是豪门的大少爷,你要努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任何阻止你的人都是你的敌人,是不是这样?不要试图用那段经历美化你内心的黑暗,你骨子里就是个被报复心洗脑的可怜虫,掌握的杀人技能,只是帮你把愤怒发泄出来,实施出来而已!就算没有那些人,你也会通过自己的方式走上仇恨的道路,然后万劫不复。”
肖凛没再动手,他诡异的眼神盯着她,弯腰,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审视了好一会儿才说,“陆恩熙,你知道聪明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陆恩熙心里一咯噔。
被她猜中了。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变成恶魔,除非有人重复洗脑,强化他心里的恨意和恶意,把他推向地狱的边缘。
主导他命运的,是他母亲。
司庚尧啊司庚尧,你可真会选女人,选了个毒蛇啊!
陆恩熙气管被血沫呛到,连着咳嗽好几声,咳得满脸涨红,吃力地吞了吞喉咙,一声长一声短的说,“落在你手里,我没打算活着出去,不管我服软还是坚持,你的想法都不会改变,那就随便吧,要杀要剐……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