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温度高,陆恩熙进门就感到有些热。
置身其中,从头到脚都被暖气烘着,屋外吹透的那股冷风被一点点吞没,适宜的温度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备,不由自主心软,不由自主多情。
朵朵抱着硕大的星黛露,玩儿里偷闲跑过来,“姑姑你来接我的吗?我和小龙哥哥在玩儿,可不可以晚一点啊?就……”小丫头手指比划个五,翻了一翻,“十分钟可不可以?”
陆恩熙摸摸她的头,脑门上有一层细汗,她掏出纸巾帮她擦掉,“可以,但是不能这么跑了。”
小龙主动举手,“陆姐,我不让她跑,我陪她拼乐高去。”
“嗯,好,去玩儿吧。”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去客厅那边玩耍,陆恩熙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坐沙发上装透明,只好移步到司薄年旁边,也坐了张单人沙发。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很舒服,很惬意,视野非常好,稍微偏一下眼睛就能看到窗外的风景。
陆恩熙有些怀疑,司薄年是不是早就发现她来了?
司薄年合上书放在茶几上,“事情忙完了?”
陆恩熙早上和小龙说有些事得出趟门。
“嗯,还算顺利。”
话题干巴巴的,陆恩熙不想找话题,司薄年也没再起头,两人就这么安静坐着,各自想心事。
过了一会儿,陆恩熙主动说,“你好像一直都在家里,这么坐着。”
司薄年道,“你一直在观察我?”
陆恩熙这个郁闷,她多什么嘴。
壁炉是观赏性的,不会把人烤热,可司薄年却看到她耳朵有些红,“我最近不担任公司的具体职务,专心治病,所以没有重要安排不怎么需要出门。”
他在解释。
陆恩熙想到滕梦梅说的那些话,心里发酵出怪怪的念头,“你不去公司,司鸣兄弟俩得意了,他们巴不得你早点腾地方。”
“暂时让他们得意一段时间,顺便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能耐。”
陆恩熙道,“医疗项目,也是他们牵头在做?”
她主动问起工作的事情,司薄年心情泛起些许愉悦,“不是,这个项目是我父亲拍板,我在幕后策划,司鸣插不上手。”
陆恩熙道,“这么说,司鸣和唐氏的人见面,更可疑了。”
“司鸣的小聪明始终用不到正确的地方,好在他现在还没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否则他会被踢出集团。”
陆恩熙轻笑,“你全都知道?”
司薄年一笑而过。
呵,看他的反应就知道。
朵朵和小龙玩儿的不亦乐乎,一个城堡刚刚有雏形,现在带她走,肯定不尽兴不乐意。
陆恩熙搜肠刮肚,跟司薄年聊什么话题,既可以打破尴尬,又不显得暧昧?
神思一转,她问,“你一两岁的时候,是怎么生活的?像司少这么聪明的人,幼儿阶段的启蒙教育肯定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陆恩熙这么问,是想多了解一些教育儿子的办法。
陆恩熙不想让happy在教育上受委屈,虽然俗气,也希望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他如果生在司家,必然可以享受很好的生活,她没办法给儿子那么多,但也不想差太远。
司薄年挑了下眉,“嗯?”
陆恩熙换了个方式,“你会的东西很多,有哪些是从小就开始学的。”
司薄年道,“一岁多家里就有早教师、开智老师,七国语言的保姆,会说中文那天,我就会说外语,至于其他……”
光是听到这里,陆恩熙就望尘莫及了。八壹中文網
普通富二代与豪门,隔着一道阿尔卑斯山。
她可给不了happy那么优越的环境。
陆恩熙扁扁嘴巴,“人家说心眼儿太多压个子,你学那么多东西,也没见把身高给压下去。”
司薄年牵起唇线,自我调侃,“也许我不学那些,可以长到两米三。”
陆恩熙嘴角一松,露出个笑容,丝丝缕缕的笑意,细碎如碎银,飘洒在时空之间。
司薄年喉结滚了滚,放在一侧的大手险些伸出去握住她的,但最后仍是忍住了,“怎么突然关心我的童年时光?还想知道什么?我记事很早,可以多分享点。”
这是讨好的意思?
不然干嘛主动分享自己的童年?
一个男人愿意把过去揭开,说明什么?
陆恩熙却不问了,生生换了个话题,“你还在查肖凛吗?”
“在查,想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
“你想知道,就没有该不该。”
陆恩熙又有点迷茫了,今晚司薄年好奇怪,他中邪了不成?
“行,你说吧。”
司薄年语气依旧是淡然的,好像就是在说家常话,“肖凛是我爸的私生子,三十多年前我爸在东京出差,遇到了他妈,当时他母亲在东京留学,分开时她怀孕了,当时我爸还没结婚。”
陆恩熙震得目瞪口呆!
亏得司薄年说的那么轻松,这个消息无疑是巨大的石头投进深海,给她一道重重的轰击。
肖凛居然是司薄年同父异母的弟弟??
陆恩熙花了点力气平复心情,“所以他疯狂报复司家?只是私生子的话,犯不上吧!你爸和他妈当年肯定是你情我愿的结合,只是意外怀了孕,就算你爸没负责任,他也不至于下那么很毒的手,招招致命!”
司薄年沉吟道,“或许不止这些,我找人查过他母亲的下落,东京大学当年的学籍登记显示,她当年肄业离开了学校,此后下落不明。肖凛今天的过激行为,大概和他母亲后来的事有直接关系。”
陆恩熙脑袋里冒出两个字——狗血。
不愧是洛城第一豪门,私生子这种破事还真不意外。
然后,陆恩熙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和乔菲,似乎也在做同样的事。
“你爸什么态度?没想过找肖凛说清楚?”
司薄年道,“肖凛要是肯听劝,还会做这么做有伤害性的行为?不止如此,十多年前他就绑架过一个人,至今我们都没找到她在哪儿。”
“谁?”
司薄年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容颜的身份,“和我走得很近。”
“女朋友?”
司薄年没否认。
容颜的不幸是因他而起,如果他连这层身份都否认,他更该万劫不复。
原来……司薄年有过一个女朋友,十年前被绑架了,所以他们结婚时,他心里还是有那个女孩的。
她费了那么多力气都没让司薄年心动,是因为他心里早已被别人塞满了啊。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才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是因为某个神秘女人。
陆恩熙蓦地不是滋味,好像揉碎了柠檬,一滴滴往骨头缝儿里渗,瓮声瓮气道,“事关司家的秘密和司少你的个人隐私,为什么告诉我?”
“没把你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