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她说什么都很多余。
“好,我答应你。你们都觉得范若怡好,行吧,不就是一辈子吗,我他妈的认了!”
“唐贺……”陆恩熙手指紧紧抓着酒杯,“并不是说非得范若怡,你可以去认识其他人……”
“不用了,”唐贺端起陆恩熙给他的红酒,喝了一大口,“除你之外,其他人都是将就,既然如此,和谁将就没什么分别。”
陆恩熙心忽然很痛,她以前没觉得唐贺多喜欢她,不见得他多么非她不可,可他今日表达的意思,每一句都让她万分心疼。
“对不起。”
好多话要说,但能说出来的竟然只有三个字。
唐贺点起第二根烟,噙在嘴边熟练的抽着,“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用不着道歉。”
“对不起。”
就算是那样,她依然很抱歉,一下子好像自己的存在那么的罪大恶极。
唐贺受不了的骂了声卧槽,“你别这样行吗陆恩熙?妈的我现在恨不得狠狠吻你!”
陆恩熙:“……”
唐贺受不了地用力弹了弹烟灰,烦闷痛苦地搓了搓眉心,“以后不要在男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还有这种眼神。”
怕陆恩熙听不懂,他加以解释,“无辜可爱懵懂,水汪汪的乱放电!”
前者是表情,后者是眼神。
陆恩熙一把捂住脸,只露出两颗湿漉漉的眼睛,“我去买口罩墨镜。”
唐贺:“……”妈的,他到底欠了谁?
喝完红酒,唐贺清清嗓子,平复下心情,“你儿子呢?”
话题切换的很快,陆恩熙癔症一下,她可能喝的有些晕乎了,视线飘飘忽忽,“在纽约,我爸妈照顾呢,我这次回国主要是陪我哥的女儿看病,她得了一种怪病,从小到大都依赖换血维持生命,现在才五岁,医生说老办法免疫了,大概活不到十岁,你知道滕梦梅吗?”
信息量有点大,唐贺听的头皮发麻,“卧槽,陆恩熙你这辈子活得也太他妈的跌宕起伏了,啥事都被你遇到。”
陆恩熙自嘲,“嗯,天选之女。”
唐贺酸溜溜冷哼,“这就是不爱我的代价——藤老是吗?听说过,毕竟我家也有医院,行业大佬当然知道,但他脾气很古怪,以前唐氏出高价请他出山,他门都不肯开。”
陆恩熙点头,“他在给我侄女看病。”
唐贺明显呆了呆,两眼冒出大大的问号,“嗯??”
陆恩熙道,“算是沾司薄年的光,所以我基本每天都要带侄女去他家,因为藤老是他的私人医生。”
唐贺暗暗骂了句妈的,唐氏给滕梦梅年薪千万,他看都不看一眼,竟然屈尊给司薄年当私人医生?司薄年三头六臂不成?
“这么说,你们还是纠缠在一起?”
“嗯。等朵朵痊愈,或者滕梦梅不再当他的私人医生,我们就再无瓜葛。”
唐贺撇嘴,“你以前说过类似的话,还不是越陷越深。”
陆恩熙耸肩,对于过去,她不想再提。
唐贺了然道,“你的意思我清楚,一五一十说的这么明白,就是把我当朋友看待而已,行,往后心情不好了继续请我喝酒,做不成恋人,牌搭子酒蒙子我还算合格。”
陆恩熙挤出微笑,“谢谢你唐贺,认识你是我的运气。”
接下来,两人都放开了痛饮。
一个带着满腹悲伤的心事,一杯接着一杯,毫无节制当酒桶。
一个品尝着现实的苦楚,就着无法排解的世事无常,一口又一口。
陆恩熙很想说,唐贺你很适合当朋友,知心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
可这些内容无疑给他雪上加霜,她不忍。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酩酊大醉。
视线迷糊,思想涣散,不知何时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这一晚,陆恩熙没回去接朵朵。
凌晨一点多,司薄年接到蓝星总经理的电话。
“司少,陆小姐和唐先生还在包厢,要不要打开门?”
司薄年握着电话,没有任何动作,雕刻般深邃的五官,聚拢着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从接到经理的第一个电话告诉他陆恩熙和唐贺在蓝星包厢,过去了快十个小时。
包厢门中途没打开过。
一男一女,久别重逢,封闭空间,酒水作陪。
作为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成熟男性,司薄年无法用韩剧傻白甜的思维美化这种行为。
好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用,他们是朋友。”
他不想陆恩熙尴尬,想维持她的尊严。
他担心房门打开的瞬间露出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与其那样,不如当成薛定谔的猫,只要不打开盒子,便可认定自己想要的结果。
放下电话,司薄年转动轮椅回卧室。
朵朵今晚留宿,睡在他房间,小丫头平平整整睡在被窝里,没踢被子没打滚,睡相和陆恩熙一点也不像。
看着柔柔软软的“女儿”,司薄年心里的烈火稍微减弱一些。
陆恩熙,都是当妈妈的人了,你的心何时变得这么狂野不羁?一个何居正难道还不够?你要怎样游戏人间?
电话再次响起,司薄年接听,“修晨。”
“总裁,你睡了吗?”
“还没有。”
“出了点事。”
volcano的丑闻爆出之后,媒体配合炒作,一时间沸沸扬扬,骂声不断,当天收盘,股价狂跌。
官司败诉,分公司被查封,加上丑闻缠身,一时间volcano腹背受敌,股市进入冰川时期,相对的,km风生水起,市值上涨几百亿。
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司薄年的用意是逼出volcano的创办时,出这么大的事,他不会继续龟缩。
“说。”
“是容小姐……他们以容小姐的性命作为要挟,让咱们交出咱们手里的人。”
司薄年眸子半眯,“告诉他们,人可以给,拿容颜来换。”
林修晨不敢耽误,即刻与对方的负责人联系。
很快,对方给出答复,“区区一个小虾米和容小姐怎么能等价交换?想带走容颜,必须加码。”
司薄年冷笑,“区区一个被你们玷污的女人,也配我加码?”
收到司薄年原话的肖凛大笑好几声,坐在落地窗前,欣赏着曼哈顿繁华富丽的风景,一字一顿道,“april,你觉得司薄年对容颜真没感情了吗?”
april摇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maybe?”
肖凛阴鸷的眸子弯了弯,“是吗?其实也容易验证,切掉容颜一只手指送给他当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