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鸣看到陆恩熙坐在司薄年的办公室看文件,无疑是惊讶的,但他很快就在脑海中整理好思路,从容一笑,“薄年也是的,就算有官司要打,也得注意休息,这么一大堆文件,眼睛不累吗?”
陆恩熙端着脊背,淡淡笑道,“司副总和司总不愧是兄弟,在公司都是称呼名字的啊?”
她主动称呼司薄年的职位,不动声色提醒司鸣,这可是在公司,你名字叫那么亲热干什么?
司鸣的脸色一刹那变得有些白,打趣道,“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咱们三个人都得参与?”
不然司薄年叫他来干什么?
陆恩熙想的则是,昨天她提议和司薄年联手,今天他就特意把司鸣带来,是要考验她是否够资格吗?
各怀心思中,司薄年移步走向大班桌,从容坐下,“今天董事会上的提议,你怎么看?”
这话问的司鸣,但没有回避陆恩熙。
公司内部的事情却让一个外人旁听,司鸣很不理解,但也没当场反驳,“亚太地区的整个经济特点不能忽视,转移发展策略也未尝不是好办法,尤其是国内对基础设施的大量需求,三四线城市的发展部署,或许公司这个时候参与进去,可以有所突破。”
短短几句话,陆恩熙明白了此次对话的要点。
km要开发新的业务。
司薄年冷然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陆恩熙:“……”
她脑补的不对?
司鸣反应很快,几乎没停顿,“你是说研发摄像机的业务?km收购乔氏之后,技术部门加紧组建了项目团队,但相机是陌生领域,我们本身没有技术支持,人才临时外聘,步骤不免慢了些。”
陆恩熙抬头看向气定神闲又身居高位的司薄年。
他这么重视这个业务吗?
后来她听乔菲说过,公司的业务被收购之后,km要对公司进行整个的升级,好像准备研发国产相机,足以和莱卡、蔡司等品牌媲美,减少国内手机配件对进口的依赖。
她们俩都属于不太插手自家生意的人,所以乔菲也没说出更具体的。
司薄年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乔氏的技术人员和设备都在,这个班底并不差,想要有所作为,缺的是管理层面的变革,说说你的想法。”
董事会只谈大政方针,具体怎么实施都是散会以后各个层级的分工合作,司薄年特意把司鸣带来,一来是给陆恩熙看看,二来则是着手此事。
听到司薄年是认真的讨论工作,司鸣也不来虚的,“首先,乔氏因为管理不善和竞争劣势而资金周转不灵,我的意思是替换掉原来的管理层,从km直接派人过去接手。其次,乔国栋虽然是乔氏的老板,但他的思想理念与km不在一层面,我的意见是让他退居公司,第三点,全球各大摄像机品牌基本上被日本和欧美国家垄断,可见技术难关不好过,想要真正的颠覆传统,最好从国外引进专家,当然这个费用将会很高。”
司鸣的话不无道理,何况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兴演讲”,可见实力不差。
陆恩熙留了个心眼,静观其变。
正在此时,司薄点的视线忽然转移到她身上,很平淡的问道,“你和乔国栋的女儿是好朋友,这件事我想听你怎么看。”
哈?
因为她和乔菲是朋友,就有资格发言?
不愧是你啊司少,这么牵强的理由都可以说的如此磊落。
司鸣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客气的微笑道,“别紧张恩熙,只是随便聊聊,何况你还是km多次合作的律师,其实这件事我们也需要法律上的意见。”
呵,真会说话,真会做人,要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狼子野心,陆恩熙都要感动了。
沉吟片刻,她思索着开口,“其实对于企业管理我不太懂,我和乔菲是好朋友,但不太插手公司的事务,所以我要是说错了或者冒犯了谁,希望司总和司副总不要介意。”
这个退路选的很好,省得一会儿被怼。
司薄年点头,“没事,就是集思广益。”
司鸣则很轻微的眯了下眼睛,他有些看不懂司薄年的意思。
陆恩熙道,“司副总刚才说乔氏被迫出让公司,是因为管理和竞争,提议替换管理层,这个想法也不是不行,但短时间内如果全面替换领导,势必动摇工作人员的积极性和安全感,所谓兔死狐悲,领导全部被辞退,他们怎么想?更何况,辞退高管需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那将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其次,乔总作为乔氏的掌舵者,又是乔氏的创办人,乔氏集团于他而言就是自己的孩子,我听乔菲抱怨,她爸差不多要住在公司了,天天加班,几年也没休过假,凡事尽可能亲力亲为。虽然不能否认他的工作方式不太完美,但对公司的心,可见一斑,我觉得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操刀乔氏的发展。”
司鸣的脸色不太好,但他克制着,微微一笑。
陆恩熙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司薄年,继续说,“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先进科技方面,发达国家确实领先一步,不过我听说这次km收购乔氏,是因为乔氏有一个专利已经趋向成熟,基本上可以投入生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重新聘请人才呢?当然了,要是想升级换代,科研人才当然是首要条件。”
思索一下,她又说,“我不是km的人,无权干涉企业管理和业务拓展,作为局外人,我有个小小的提议,既然乔氏研发的相机主要是用为手机元部件,其实和手机品牌商联手开发也挺好了,技术、资金、人才可以双方一起投入,分担风险,共享收益。”
她说完,谦虚的对着两个领导颔首,露出有些羞赧的笑容,“让你们见笑了,我一个门外汉居然在两个绝顶聪明的人面前班门弄斧,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们听听就算了。”
无人觉察,司薄年那张万年不动的脸,露出了一抹暖意。
她作为非专业人员,有这样的见解已属不易,虽然有些天真有些想当然,但大致方向是对的。
而且,她处处针对司鸣,这一点司薄年尤为看好。
如她所言,这就是她帮他的方式?
“司副总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