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头发湿漉漉的司薄年裹着蓝白色的浴巾出来,没有浴袍可换,只有一块布料缠裹着关键位置,露出壁垒凹凸的胸肌和腹肌,水珠滴在肌肉上,释放炫目的荷尔蒙。
陆恩熙屏息,鼻腔好险没流血,她错开闯进视线的光景,指了指洗漱台,“吹风机……”
不知司薄年是没听到还是没准备用,他捞起毛巾,胡乱搓了搓短发,步履微晃的走去卧室。
陆恩熙:“……”
洗漱完,陆恩熙穿着睡衣站在客厅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司薄年睡床,她睡哪儿?
她家沙发睡不了人,除非蜷成个球。
尝试了一个小时,浑身都在痛,陆恩熙一气之下走去卧室。
司薄年躺在一米八大床的里侧,一手搭腹部,一手平放身边,没有彻底干燥的头发软软垂落,露出干净的额头与眉目,吐完应该是舒服了,眉头不再紧皱,嘴角线条平滑。
气归气,到底还是不忍。
陆恩熙拿来干发巾,蹲在床头轻轻帮他擦拭头发,把水珠尽数擦掉,又包着吸了会儿水,确认八分干了才揉几下弄蓬松。
蹲的时间太长,一起身双腿全麻了,她呲牙又蹲回去,等麻劲儿过去。
这个当下,她逆着他的面容看到浓稠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潮润的嘴唇,好看的五官被下颌线完美收纳着。
年少的自己或许就是看上了他的颜值,才会那么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
“可是司薄年……你一点点都没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吗?”
他睡的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听不到她的问题。
床外面还有一大片空地,而且她睡觉占用不了太大的地方,睡床应该没事。
陆恩熙看了会儿安静如山的司薄年,随即烦闷的扯过被子,弯腰躺在边沿位置。
熄了灯的卧室安安静静,耳边是男人绵长均匀的呼吸,伴随着他的节奏,陆恩熙眼睛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她精心挑选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踩着同色的高跟鞋,背上浅绿色的单肩包,心情愉悦的去偶遇司薄年。
大哥提供的信息完全准确,司薄年那天刚好去摩斯庄园度假,一身休闲装的他没有那么严肃,沐浴在温柔的春风里,身上蒙着淡淡浅浅的光芒。
她过去时,司薄年正坐在庄园书房的彩色玻璃落地窗前看书,他脊背挺拔,叠着长腿,复古风的书房穹顶极其高大,四面是同样高大的书墙。
但他在其中却是最显然的存在,难得的,带着一丝书卷气,好看的不像话。
她偷偷躲在门外面,看画似的望了很久很久。
久到看书累了的司薄年,开始靠着椅背小憩。
他将书放在一侧的茶几上,就这么交织双手置于腹部,合上眼睛。
确认他睡着了,她脱下高跟鞋,悄喵喵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用手指一点点靠近他的脸,描绘他的眉毛,眼睛,鼻梁……
然后悲剧的是,她把司薄年吵醒了。
“你干什么。”很凶很低沉的声音,充斥着不耐烦。
她马上心虚了,左右脚的趾头互相搓擦,垂下脑袋嘟哝,“我来找你,但是你睡着了……我就没喊你。”
司薄年眉头皱起一些,语气明显是不耐烦的,“找我干什么?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打扰我。”
陆恩熙委屈巴巴,水亮亮的眼睛噙着泪雾,“你别凶我嘛,我就是想见你。”
司薄年好像很隐忍很无语,无力地扶额道,“又是谁给你提供的信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不敢出卖大哥,只好胡编,“我猜的,你平时度假不都是来这里吗?”
“怎么?还摸到我的出行规律了?下一步是不是准备去公司堵我?”他在冷笑,讥讽她是个没眼力见的粘人精。
她支支吾吾,“我不会的。”
然后画面一转,司薄年去庄园的马场骑马,她也乐呵呵的跟上去,一点没有被训斥一番后的尴尬。
司薄年很快就穿马靴,纵身跃上马,握着缰绳和马鞭,高大的他坐在同样高大的马背上,顿时像个威武的大将军。
她仰慕不已,“好帅!!!”
可司薄年没理她,双腿一夹马肚子,骏马奔腾,潇洒的远去。
她急匆匆的换上长裤和长靴,等她骑上马时,司薄年早已没了踪影。
她漫无目的地跑,时间无限拉长,画面陷入昏暗,天一下子就黑了,她的马发疯般狂奔乱跑,毫无章法,她攥不住缰绳,无法逼停。
她喊叫,呼求,可司薄年没有回声。
终于,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膀臂用力拽住缰绳,飞身跃上她的马,将绳子勒紧收缩在手里,马头高高昂起,嘶鸣一声后终于停下来。
她吓傻了,回头紧紧搂住他的腰,“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怕!!”
司薄年不耐烦地搂着她的腰,以防马再次受惊,“下来。”
下来?她不想下来,她想被他抱着,哪怕一直坐在一匹随时会发疯的马上。
就是肚子被抱的太紧,勒得慌。
她想提醒司薄年松一点……
想着想着,就醒了。
梦里太惊心动魄,陆恩熙醒来后也没觉得多放松,动了动,呆了。
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目光聚焦,定神后才发现,她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滚到了床里侧,并且双手抱着司薄年的腰,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小腿与他的腿正纠缠着。
这个姿势与她梦中在马背上搂着他似乎很像。
陆恩熙吸了口气,手慢慢从他身上放下,这么一动,她又发现一件更尴尬的事。
司薄年身上没有衣服,全靠一床薄薄的夏凉被盖着,随着她的动作,被子滑落,将男人整个呈现在光明中。
陆恩熙往下看了一眼,脸刷地红透了。
该死的司薄年,他在装睡吧,不然怎么……
咬咬牙,陆恩熙粗暴地拉上被子,哗地把他从头蒙到脚。
让你装!!
感受到被粗暴对待,司薄年皱着眉头醒来,掀开被子,露出惺忪的睡颜,“陆恩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