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抿唇,她当然不敢这么想,司薄年拔出的刀,不见血怎么可能收鞘,“说白了,事情的起因是你和戴羽彤的婚事,我帮你摆平戴羽彤,她才会联合贾宴清试图报复我,最后逼得学长大打出手,打人不对,可司少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
司薄年长指抹了下嘴角,擦去血迹,指腹上的嫣红很刺眼,“这就是你求情认错的态度?陆小姐。”
陆恩熙被他低音炮的追问弄得有些心虚,后退半步稳住立场,“好歹我帮你解决了订婚……”
司薄年笑道,“段啸云还在监狱呢,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陆恩熙哑然,“这是两件事……”
司薄年冷哼,“想替张宇恒求情让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能。”
陆恩熙直觉他接下来的话不会好听,“什么条件?”
司薄年侧身坐下,“张宇恒只是个不入流的律师,搞垮他只需一句话,不过我记得他父母经营的公司,好像小有名气,他有今天的鲁莽行为,可见跟优渥的生活条件脱不了干系,你说,他如果没有父母当靠山,会不会消停点?”
陆恩熙急切道,“司少,麻烦你直接点,想开什么条件,请说!”
“司南。”
陆恩熙不确定的眯了眯眸子,“你堂弟?琼华的二哥?”
离开司家时,司南还在读大学,印象里是个帅气有朝气的少年郎,应该入不了司薄年的眼吧?难道三年过去,当初的青涩秧苗渐渐长大,成了夺取继承权的有生力量?
司薄年道,“司南和司鸣联手,未必不能成气候,你懂我的意思。”
明白人不需要讲的太直白,陆恩熙点头表示会意,“好,我配合你。”
司薄年轻轻碰一下脸,刺痛,“陆恩熙,你心是铁打的?”
陆恩熙慢半拍,“那个,脸疼吗?”
——
门外。
贾宴清最为得意,他靠着柱子吊儿郎当嘲讽,“张律师,回去安排安排后事吧,墓地选个好点的,下辈子投胎别再遇到司少。”
乔菲啐他,“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是司少肚子里的蛔虫?”
贾宴清笑了笑,“死到临头,我让你死的明白点儿,上一个得罪司少的人,还在监狱蹲着呢。”
乔菲胆寒。
表面再嚣张,也藏不住内心的恐惧。
戴羽彤摆弄水晶指甲,十分乐得看到陆恩熙和司薄年反目成仇,“陆恩熙当年离婚时净身出户,被司家当丧家犬赶出来的,这么丢人的事儿,她没跟你们说过吧?”
乔菲呲呲牙,“你也配提我们熙熙的名字?哦对了,你好像还痴心妄想嫁给司薄年呢,也不照照镜子,这张整了十八回的脸,不怕司家的打假团队?”
戴羽彤上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小蹄子,信不信我今天就封杀你?”
乔菲头皮吃痛,手上不肯吃亏,反身抓她头发,“有种你来!熙熙手里的东西,我全给你捅网上,要死一起死,拉个帝华大小姐垫背,不亏!”
张宇恒上去拉架,“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贾宴清却看得津津有味。
陆恩熙出来时,外面的喧闹已经平息,贾宴清和戴羽彤嘀咕着什么,张宇恒和乔菲忐忑的握拳等着。
看到她,张宇恒一个箭步过去,“司薄年有没有为难你?”
然后看到紧随其后的司薄年,空气一下子凝固。
低气压阻断了声音的传递,连呼吸都听不到。
司薄年黑着脸,只有晦暗不见表情,“张律师,这笔账,我会记着。”
张宇恒想说我怕你?但愣是说不出口,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司薄年居然就这么走了。
走了?
贾宴清眼珠子快要飞出来,“不是……司少,你……不是吧你?”
破了老天的荒了,就说一句话,完事儿了?
戴羽彤也不可思议的追问,“司少……”
司薄年回神,冷冷道,“还不走?留下过年?”
贾宴清一头雾水的跟上去,“你没事吧你?被人揍破相,能忍?”
司薄年道,“我有安排,以后少插手我和陆恩熙的私事,否则北非和澳洲你选一个。”
戴羽彤看捞不到好处,暂时也没办法跟陆恩熙理论,只好愤愤地跺一脚,随即小跑着跟上贾宴清。
经过这场钩心斗角,陆恩熙可笑的摇摇头,“毕竟夫妻一场,他对我还算有点仁慈。”
要是换成别人,张宇恒怎么可能好端端站着?
再次听到夫妻这个词,张宇恒仍然头发发麻,他抓了抓头发,“乔菲早就知道?”
乔菲灰头土脸的点点头,“那会儿咱们还不认识,后来觉得没必要说,就没告诉你。”
“你们……”张宇恒手指戳戳她俩的头,“行吧,我是做梦都想不到,恩熙和km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不过这次我得罪他,以司薄年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哪天我的律师执照就被吊销了,还有我爸妈的公司,也可能莫名其妙破产,到时候你们俩别忘了给我个馒头。”
乔菲紧张地看陆恩熙。
陆恩熙道,“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张宇恒坐不住了,“他威胁你了?你有没有答应他不平等条约?他怎么可能不算账?”
陆恩熙揉眉,“那倒没有,但我们达成共识,我会帮他做件事,前提是不违背原则。”
不愉快的插曲结束后,陆恩熙以为司薄年会带着怒气故意拖延不让英国那边放人。
意外的是,次日中午她便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恩熙,我出来了。”
陆恩熙激动地握着电话,声音轻颤,“你没事吧舅舅?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他们在里面有没有为难你?”
段啸云笑道,“你都打点好了,他们怎么会为难我啊?第二天我就住到单人房了,环境跟公寓差不多,也不限制自由,一日三餐都很营养。”
陆恩熙愣怔,她没打点啊,就算她打点,也撬不动英国监狱的复杂流程给舅舅换牢房。
谁操作的?
司薄年吗?
陆恩熙乖乖道,“舅舅没受罪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您就踏实的住在英国,住所都安排好了,有人带你去。”
段啸云没接茬,而是反问,“板上钉钉的案子,怎么说翻就翻?你的能力舅舅信得过,但凭你的资源,还不足以动摇司法机构,你找了谁?是不是司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