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上你的名声?确实,戴小姐那些藏在暗格里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旦公开,不光你,连同帝华集团都要被株连。”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弄死你!”
陆恩熙微微一笑,没说话。
话赶话,戴羽彤被陆恩熙打乱节奏,不知不觉掉进了陷阱。
等发泄完才意识到,她失策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只能迎头往前撞。
陆恩熙不露声色,她没想到逼急戴羽彤这么容易,没受过委屈的大小姐,果然都禁不起敲打,就像她以前,容不得沙子,宁折不弯,在职场上吃了很多亏。
人心啊,都是委屈撑大的。
“戴小姐要我死,其实一点也不难,厨房有的是刀,你去拿一把,找准我的心脏,捅进去就行,何必搞那么复杂?”
戴羽彤气的浑身颤抖,“陆恩熙,你这个贱人!”
急火攻心的人,大脑空白,只能凭本能骂脏话。
陆恩熙心平气和,“你在四少面前演这出戏,无非是想让他看我丢人,不过你好像忘了,我们离婚三年,对方的形象早就不重要了,你抹黑我,对他不会造成一点影响。与其跟我鱼死网破,不如冷静下来想想怎么补救?好像董事长老爷子对你印象挺好的,换成我,就会想办法从他那里着手,换取信任,一步步回到喜欢的人身边,而你这么做,等于堵死了退路。”
贾宴清嘴巴快要抽歪了,更该死的是,他竟然觉得陆恩熙说的有点道理。
戴羽彤一生气把大事搞砸了。
反观司薄年的反应,那冷气好像随时能从他头顶喷出来,把餐厅变成一座冰山。
她言之凿凿的撇清关系,像个局外人,客观的分析利弊。
当他不存在?
戴羽彤的气焰被破灭一半,心凉了半截,转而是更大的愤怒,扬手上去!
“闭嘴!”
哗!
憋足了愤怒和力气的一巴掌,落在皮面上。
疼的却不是陆恩熙。
眼看着掌风要扫到脸上,陆恩熙身子一弯,然后那火辣辣的巴掌就打在了比她高一头的贾宴清脸上。
贾宴清被打懵了。
戴羽彤也懵了。
用力过猛有些麻木的手悬在那里,怔怔道,“我……我不是要打你。”
贾宴清当然知道,可眼下他下不来台,只能怒道,“都踏马疯了吗?”
骂完,他揉了揉刺辣辣剧痛的脸,阴恻恻盯着陆恩熙,“陆恩熙,你敢说你对司少没有一点感情?你敢说你回洛城不是为了靠他继续上位?”
这一问,将时间按了静止键。
乔菲一下抿紧嘴唇,怕发出一丝一毫声音导致泡沫崩坏。
司薄年暗礁般的眼睛沉淀着万古不变的冷意,潮水蜂拥着奔赴陆恩熙。
目的达到,贾宴清变本加厉,拽着陆恩熙的手腕,步步紧逼,“不敢说话了?又当又立,有意思!婚都离了还整天在他跟前刷存在感,你手里哪个案子不是他给的?至于怎么拿到的,我不点破,那是我给司少面子,可不是照顾你那点可怜的尊严。”
他每句话都是带刺的尖刀,一层层剥开她的心脏。
这静谧无声的走廊,犹如埋葬她的坟场。
陆恩熙安静的抬起头,望着几米之外却遥远如隔世的司薄年,“贾少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是结果?”
胜利在望的贾宴清笑眯眯道,“有区别吗?”
他就是要逼死陆恩熙,让她彻底失去做人的尊严。
她就不该活着!
陆恩熙只是很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拍了下贾宴清的肩膀,“回去劝劝你的好兄弟,人生有千万个选择,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贾宴清锁住她手腕,“骂谁呢?”
陆恩熙瞥了瞥他的手,“还有一句送给贾少,不管我和司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隔三岔五跳出来扮演卫道士,跳梁小丑就那么好?当了六年都不腻?”
贾宴清一条路走到黑,也不管她言辞多么难听,“别踏马扯淡,一句话,你对司少什么意思?”
乔菲看不下去,拉住贾宴清往后拽,“干什么!放手!”
贾宴清暴力的推开乔菲,“滚!有你屁事!谁给你脸了?”
乔菲被他推得太猛,后背嘭地撞在墙上,当即没能动弹。
陆恩熙甩开他,扬手“哗”就是一巴掌。
跟戴羽彤打的那一巴掌刚好对称,“这就是我的意思。”
说完,她扶住摇摇欲坠的乔菲。
贾宴清挨了两巴掌,可谓颜面扫地,一时怒气无处发泄,抬手就要教训陆恩熙。
“住手!”
一声断喝从走廊一侧的包厢传来。
贾宴清情急之下听错了以为是司薄年,回头看到张宇恒憋红的脸。
怎么踏马的还有个人?
司薄年的左脚刚抬起,准备扼住贾宴清的手腕将人拽出去,但身后的高呵比他动作快。
张宇恒几乎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一开始他觉得这场闹剧与他无关,不出去也罢,便吃着喝着看热闹,直到听见“前妻”,他筷子啪嗒掉进了寿喜锅。
溅起的汤水烫在手背上,竟没有痛觉。
司薄年……是……陆恩熙的前夫??
陆恩熙结过婚?
她的前夫是司薄年??
他们是离异夫妻?离异夫妻……夫妻??
这个重磅消息差点把张宇恒的脑浆给崩出来。
他闷了好几口清酒,都没能压住血管里蓬勃的热流。
后来场面越来越激烈,他出面不是,不出面好像也不是。
直到贾宴清要打人。
此刻,他和司薄年面对面,猛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为何偏偏指名道姓找陆恩熙接案子,为何提供帝尊的住所,为何跨国案子落在陆恩熙的头上,为何他能在餐桌上那么嚣张……所有线索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是他太蠢还是他们藏的太深?
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宇恒挥动拳头,照着司薄年的脸表示一拳。
嘭!
毫无防备的司薄年被他一拳打得趔趄半步,口腔瞬间涌满了铁锈腥味,他顶了顶内腮,直起身躯。
“人渣!”
张宇恒咬着牙关,再次挥拳出击。
这次司薄年早有防备,一把锁住他的拳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