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视频时,贾宴清没出声,这会儿明知故问道,“琼华,哪儿去?不让我们走,你这个东家提前溜啊?”
司琼华拿出小姑娘蒙混过关的小脾气,“慕言哥说的对,我要多跟女孩子往来,离你们远一点,尤其是你老贾,上次玩儿的那个小明星,好像在圈儿内混的可惨了,你这么坏,会把我带偏的!”
贾宴清听惯了别人评价他花花公子渣男,也没想过替自己挣个多好的名声,只是斜着嘴角笑道,“哥的坏是明着,咱坏的敞亮,可是有些人啊,憋着坏,偷偷使绊子,还摆出一副疼你爱你的好人假面,你别把女人想太简单。”
司薄年拍拍司琼华的头,努努下巴道,“给老贾把桌角的那瓶茅台打开,倒满。”
司琼华弯弯眼睛,跳荡过去,抱着白色瓶身,给贾宴清倒满一酒杯,“老贾,这个纯度高,给嘴巴消消毒。”
看着司琼华兄妹俩离席,贾宴清气得喝一大口茅台,辛辣刺激的味道比威士忌猛烈,“阿言,你说司少是不是被陆恩熙下了降头?”
邵慕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长指捏着红酒杯,摇曳,品尝,香烟弥漫的包厢里,他一身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干净的自成一派,“爱情从来不讲道理,我看司少是爱她。”
“呸!”贾宴清吐出酒水,撂下杯子快要跳起来,“疯了他?陆恩熙……她可是……血海深仇摆在呢,爱?爱个屁!”
邵慕言走过去,手掌按在邵慕言肩膀上,“别这么大情绪,是火坑是地狱,他跳进去就知道了,感情的事,不到闭眼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
贾宴清凉薄的冷哼,戾气覆盖瞳仁,他拂去邵慕言的手掌,眯起眼瞳看着包厢的一个方向,“只要我活着,她,就别想痛快。”
“你又何必?”
“司少被她迷惑,我不会。”
——
司薄年驱车,一路上没看导航,畅通无阻的开往目的地。
“哥,你跟熙姐,是不是还有希望复合?”
回国这些天来,司琼华很想八卦堂哥的感情,可她不敢,怕被一脚踢出门。
今日,她好像隐约察觉到了哥哥对陆恩熙的特殊感情,在包厢的那一问,坚定了她的猜测。
司薄年道,“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么多大人的事。”
司琼华靠着副驾驶的座椅,深深的嗅了嗅,那样子确实跟小狗无二,“哥,熙姐坐过你的车子吧?我闻到有她的味道。”
“什么味道?”
司琼华在车上点点戳戳,寻找陆恩熙的痕迹,“淡淡的、优雅的、迷人的、女神的味道。”
司薄年觑她,“净胡说。”
为了迎接司琼华,陆恩熙特意收拾了玄关、客厅和卧室,洗手间还没来得及,便听到敲门声。
“琼华……”开车是不是闯红灯了?这么快?
陆恩熙打开房门,看到司琼华青春洋溢的脸,然后是她身后高大挺拔如同雕塑一样的司薄年。
于是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生生吞下。
“熙姐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司琼华跳进门,一眼就看完了一室一厅的摆设,装修挺新的,但是太小了,家具也不太好的样子,一眼就是平价货。
这……不是熙姐该有的生活水平啊。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前妻,堂哥怎么能让她住在这里?
司薄年立在门外,外面的夜风覆在他身上,漆黑眉宇在走廊不怎么好的光效里,黯然冷漠,他手里拿着车钥匙,另外一个放在裤袋里,一言不发的威慑着。
陆恩熙很想找到白天跟他汇报工作时进退得宜的感觉,可夜色熏染中,她的尴尬无处可放,“司少。”
司薄年摩挲手机钢化屏,工笔勾勒般的面部线条,因为一个不太像笑容的笑而松动一丝,“到了门口的客人,陆律师准备赶走?”
陆恩熙是想下逐客令,“这么晚了,司少不该回去忙吗?”
眼前女人穿着薄款睡衣,领口松散,两粒扣子敞开,露出蜿蜒的锁骨细嫩肌肤,长袖卷在臂弯处,小臂纤细白皙,与抬起的手臂平行的,是女人起伏的饱和,纤薄料子,遮不住峰顶弧线。
里面没有内衣遮盖,可见轮廓与点痕。
司薄年喉咙一涩,“这么晚了,忙什么?”
陆恩熙手扶着门,这里是她租的房子,与司薄年无关,所以不存在房东和住户的纠纷,态度硬气道,“家里只有女士,就不请司少进来了。”
司薄年道,“琼华喝了不少酒,我开车送她过来,难道丢下她先回去?”
言罢,司薄年抬腿便进了玄关。
房子高度并不算太低,可司薄年一进来高度就显得捉襟见肘,头顶快要碰到天花板了。
“需要换鞋吗?”司薄年像个称职的访客,礼貌征询主人的意思。
陆恩熙心想着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不用,进来吧。”
即便不用换鞋,司薄年还是一眼看完了鞋柜里可怜兮兮的几双女士鞋子,每款只有一双,掰断鞋跟的那双仍放在格子里。
“啊!!蟑螂啊!!!”
洗手间里传来司琼华杀猪般的惨叫。
陆恩熙丢下擅闯私宅的司薄年,大步跑过去,抄起放在门外的拖把,“哪儿呢?”
司琼华狼狈的躲在她身后,“马桶后面,好大一只!吓死我了,呜呜!”
陆恩熙揉一下她的脑袋,安抚道,“别怕,别怕,你先去客厅,我来处理。”
司琼华从来没在家里见过蟑螂,吓得花容失色,继续大喊大叫,“哥!!你过来帮帮熙姐,有蟑螂啊啊啊!”
司薄年抬步走过去,看到陆恩熙双手握紧拖把,那样子跟敢死队打先锋的战士有一拼,明明内心也很恐惧,还要拿出视死如归的魄力。
他单手拿走拖把,轻轻一带,将人从里面拽出来,“你先……”到嘴边的过来二字,换成了“来我这里。”
陆恩熙吞了吞口水,“好像躲起来了,我没找到。”
她额头上渗出冷汗,鼻尖湿润,皮肤更是白的像细瓷。
司薄年忍住了拍她脑袋的冲动,沉声道,“知道了,去客厅等着,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