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将这幅画交予了我，不仅是此画，还有他身上的一切，以及神州大陆的九成人类，只求我饶他一命。”
柳相手中的折扇是打开的，却是一片空白，亦或者说是一片昏黄之中的混沌。
隐约间，还有最后一事物未脱画成实。
李司徒愤然开口：“一派胡言！我人族之皇岂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定是……”
“定是什么？”柳相笑了，嘴角微勾，面容依旧如谪仙，却不再温和而是有些玩味。
顿了片刻，李司徒没有回应，身后四王更是没有吐出半个字，只是皆神色凝重，难看，甚至心间有些许不愿承认的惊惧……
柳相便继续道：“到了这关头，还不愿承认吗？”
“你们猜的没错。”
“在下时，柳相也。”
“在上，相柳。”
柳相，亦或者说相柳，语气依然很平静，恰在此时，柳相手中折扇扇面那最后一团事物消失了。
轰隆～！
紫色的神雷如利刃般刺入那最深处的乌云。
雷声震耳欲聋，其势若天罚降下，骇人听闻。
但下一刻。
紫色神雷碎了，消散了，各种颜色的电蛇，消散了，化为了虚无。
一庞然大物，只鳞半爪隐约出现在那最深处的乌云之中。
空，那最高的空，那乌云之上的最高空。
依旧是阳光明媚，但此时，阳光之下，云层之上，一个黑洞陡然形成。
恐怖的声势在其中酝酿。
电光闪过，银蛇舞动，竟是构成了一巨大的银甲战将。
完全由天雷构建的银甲战将，一步踏出，超过千丈的身躯，一步之间，漫天的乌云消散。
那隐于乌云之中的存在，终于彻底暴露在世人眼前。
其身之巨，难以想象，无人敢以置信。
难以用言语形容，天穹，天空，整整半个天空，都是祂的身躯。
祂的首，犹如一巨型山脉，若不是其有意将首停留于此。
无人会怀疑，祂的身躯能占满整个天地。
蛇首，很普通的蛇首，当最为普通的蛇首大到了一种惊世骇俗的地步，其恐怖之势，难以置信。
不，祂并非一首，而是九首，只是太多的人看不出清那其余几首，祂的首，在空中就仿佛蜿蜒过万里。
远处的天边，再远的极限，空中也依旧是祂的身躯，甚至不敢确定那究竟是祂的身躯还是祂的颈部。
蛇生九首，自环，食于九土。
出自一本古籍的一句话，几位王者皆对这句话印象颇深。
其意思并不复杂，有一条蛇，长了九个脑袋，身子喜欢盘着，身躯巨大，就算盘着九个脑袋也能同时吞下九座山。
本以为，本以为这只是古籍上夸张的修饰手法，但今日一见。
真正的看见，李司徒才明白，古籍上的记录是有多么的保守，多么的谦虚。
相柳。
大妖，妖祖。
面对这一传奇生灵，这一恐怖到极致的传奇生灵，当祂的身躯彻底显露在众人眼前时。
李司徒与四王不禁后退，暴退入泰山上空范围，仿佛唯有此才能给予他们一些安慰。
地面，一道道君境的身影声音，四面八方亦有强者赶来。
“居然真的是……”难以置信与难以接受。
面对这传说中的生灵，没人觉得他们能抵挡。
李司徒沉声道：“那是传说中的天意显形，天雷神将，大妖不容于世，祂露出真身，已让苍天暴怒，天将与之制裁！”
就如李司徒所言，那银甲神将手持天雷战矛，超过千丈的身躯已杀向那空中巨硕无比的身躯。
但眼前的事实，与李司徒的言语并未起到多少鼓舞人心的作用。
因为都不是瞎子。
那超过千丈身躯的银甲神将是天威浩荡，气势不凡。
但面对相柳，面对其身形巨硕到难以想象的相柳。
就好似一只蝼蚁朝一条巨蟒发起了冲锋。
银甲神将的攻击落下，长矛如天罚，却未击损半枚鳞片。
下一刻，蛇首横移，张开了祂那宛如能吞噬一切事物的深渊巨口。
银甲神将被吞下，再无动静。
而那巨大的蛇首，巨大的一对竖眸，盯上了那仿佛只在太阳之下的那一巨大黑洞。
轰隆～！
响彻天地的雷声，狂暴的电蛇疯狂的在黑洞间乱舞着。
天，更怒了。
不消片刻，又是一尊尊天雷构建的神将从黑洞之中踏出。
色彩各异，体型皆过千丈，甚至数千丈。
数尊神将，杀向相柳，亦或者说杀向相柳的一个头颅。
最后，一尊紫金之色，身高过万丈，顶天立地的神将降世。
这是一场惊世骇俗，世所罕见的大战。
即使是在上古时代，神话时代，也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大战。
不足一柱香的时间，所有神将，包括那紫金神将皆是被相柳所吞，祂并非毫发无损。
些许鳞片有些焦黑，些许鳞片有了些许痕迹。
但这些于祂而言，并不重要，最后，祂似乎还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李司徒的一颗心一沉再沉，连天都奈何不得吗。
也是，若天真能收此妖，早在上古时代便已该收了，相柳能活到现在就说明了一切。
上古时代，屠戮亿万生灵，天降神罚，那相柳便继续屠，屠到神罚消散，屠到天意惊惧。
连天意更浓的上古时期相柳都能抗住，更何况天意已半隐的此时，即使天再怒，祂所能降下的天罚，也是有限度的。
就像此时，在那紫金神将被相柳所吞食后，只在大日之下的黑洞再次发出了一声若天崩地裂的雷鸣。
但也仅仅只是雷鸣而已，天意愤怒，却无可奈何。
黑洞消散了。
天，放弃了。
唯一有可能抵挡相柳的，放弃了。
地面的学员，没有人安排撤离，或许有些人选择了逃窜，但更多的选择了留下。
在遮天蔽日的祂面前，逃，无疑是可笑的。
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逃出祂身躯所投下的阴影范围。
这一日，不仅仅是山海学宫被祂身躯投下的阴影所笼罩，大半个大秦都完全被其阴影囊括入其中。
整个大秦，
不仅仅是大秦，整个天下，这方世界，在今日。
皆看到了苍穹之上，祂的身躯。
知道的，不知道的，无一不惊惧绝伦。
祂，还活着。
并且还回来了。
曾经让整个世界陷入了数千年灰暗时代的，
祂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