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暂时退兵,令双方都有了些喘息之机。
一场战役结束,第一件事自然是清点伤亡,处理伤员,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同样的。
清点伤亡需要时间,而伤员的处置自然是刻不容缓。
镇魔城一方,伤员并不多,不过也都得到了最妥善的医治,都暂时离开了前线,带去了镇魔城中的医馆。
而魔族一方的伤员就多了去了,成千上万的伤员,从魔物到魔民。
这些伤员自然也会得到最为妥善的处置,魔族营地的大锅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每逢攻城,必然会召集数量恐怖的魔民与魔物,这些魔族自然需要进食,而食物自然就是同类的尸体。
不然这么多数量的魔民就算吃土也能吃空几座山,再说戈壁的沙石可与魔山的黑土不一样,这不能吃。
甚至不少底层魔民自愿参战,就是奔着这些尸体来的。
魔民这种特殊的种族,甚至不需要依靠补给就能持续作战,与镇魔城硬耗。
而镇魔城的背后其实是整个山海学宫,整个大秦帝国作为后援,才能与魔民耗的起。
魔族退兵后近半个时辰,伤亡统计出来了,这份数据也并没有隐瞒,学员死亡二十七人,受伤五十六人,甲士阵亡九十二人,受伤三百余人。
而魔族一方,即使没有具体的数据也能大致推算出,魔民的伤亡就起码有几千,魔物的伤亡更是恐怕已经有数万了。
看似是极为优秀的战损比了。
如果算上魔物都能说一比一百了。
但账不能这么算。
不管是魔物还是魔民,他们的命都不值钱。
这并非人类一方看不起的刻意贬低,而是魔民们本身都承认的不值钱。
魔民繁殖力极为强大,底层魔民的性命在高层魔民看来还不如半斤肉值钱。
而镇魔城这边呢?
甲士都是大秦帝国最为精锐的甲士,说是百里挑一丝毫不为过,即使大多实力并不强。
学员更是不用说了,都是整个大秦境内最顶级的天骄。
每死亡一个对于大秦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损失。
并且阵亡的二十七人,过半都是百强榜的学员。
这还是在镇魔城一方有着无数经验和提前准备的情况下。
比起往次,这次攻城的伤亡确实已经能称得上惨重了,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城墙上,不禁一片愁云惨淡,气氛颇为沉闷。
谁都不知魔族下一次进攻的号角会在什么时候吹响。
而就在此时,赫连守面朝众人,声若洪钟道:
“诸位,九大魔帅已去其二,损失惨重的并不止我们,牺牲总会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但是,难道我们要因为惧怕牺牲就逃避吗?如果都这么想,这个城谁来守?
诸位,你们应该清楚,我们身后的到底是什么,那不仅仅是山海学宫,还是我们的整个世界。
镇魔城乃是我们世界的防线,一旦镇魔城失陷,魔族入侵世界的惨剧将再次上演,我们能坐视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赫连摧城高喝回应:“不能!当然不能,不就是些小魔崽子嘛,特么的七八个都没搞过我和老李,怂锤子!”
李飞羽和赫连摧城中,李飞羽的伤势更重,能打破那道魔族刻意准备的结界,靠的就是李飞羽超负荷使用的禁忌手段。
那种手段使他反噬不小,起码短时间内是别想战斗了。
而赫连摧城只是一些外伤和消耗过大,并且赫连摧城自己也坚持不离开,于是乎只有李飞羽被送去了医馆。
除了赫连摧城,不少伤势没那么重的学员都选择了留下。
而在赫连摧城这一声“不能”之后,城头上顿时又响起了一声声“不能!”呼应。
他们清楚赫连守是在鼓舞他们,但他们也愿意被鼓舞,因为赫连守所说的也是事实,无论如何镇魔城不能失陷。
即使牺牲再大,即使自己会死,会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但如果本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美丽的世界呢。
那么似乎也是值得的对吧?
不得不说,白辰有点动容,没想到这些学员们的觉悟居然这么高,人类果然是一种很难搞清楚的奇怪生物。
明明有时候是那么的自私自利,阴险狡诈,但有时又能拿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
并不是指不同的人,同样的人,比如贾不患,那家伙明明就是个奸商,却也敢来这里玩命。
这不就是自私自利的同时,又拥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勇气吗?
真是奇怪啊。
又一番鼓舞人心的演讲后,赫连守便开始着手安排城防事务,让甲士们轮流休息。
学员们也是同样的,赫连守直接强制性安排,让三分之二的学员直接离开城墙,回住处休息。
至于到底会不会离开镇魔城,这就得看学员自己了,赫连守并不会强求学员们抛头颅撒热血。
毕竟在他看来,大多数学员也不过只是些孩子。
而段紫萝和段绿樱自然也是在被强制要求离开城墙的学员名单中。
并且在走之前,赫连守还专门单独勉励了一番段紫萝,以及附带的白辰。
对此白辰倒是不在意,名利什么的,本就不是白辰所求。
随着两个丫头回到段蓝岚所在的庭院,一同看望了段蓝岚。
段紫萝和段绿樱跟段蓝岚聊了些城墙上的战斗,以及表现极为出色的几人,对于那些坏消息却是只字不提。
倒是还有个好消息,段蓝岚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见三姐妹聊的起劲,白辰也就识趣的退出了厢房,来到庭院躺平,打了这么久白辰也确实有点累了,精神上的疲惫。
自己取出了东西吃,一边瞎想着,得多久才能离开镇魔城,关键掩天鳞放在张浩那里白辰属实有点不放心。
“老爷子,你最近咋这么沉默。”
“一棵树本就该沉默。”
“你说这场仗得打多久啊,真想不通那些魔民是为了啥,好好活在自己世界不行么?偏要来入侵人类世界,给双方都找不痛快。”
空间中的榕树微微摇晃,沉默了许久,才道:“理念之争,世界之差。”
“什么意思?您老就别给我打哑谜了。”白辰顿时眉头微挑,这意思,树皇爷似乎好像还真知道。
“太久远了,树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呵呵……不说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