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白辰反而沉默了。
没有再去咆哮，无论是威胁还是恳求，其实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白辰此时此刻，自己都有些不再理解自己的心情。
白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应该怎么办，或许是在想要不要说出来算了……
白辰自己也不清楚。
很乱，乱到白辰很难受。
即使是刚刚几十次的窒息绝望，一次次重新开始，也没有给白辰带来这样的感觉。
“现在，你要说了吗？”
第四个白辰微笑问道，同时再次对段紫萝伸出了手指。
“是不是因为我切的太完整了？或许我这次应该一点点切，把这姑娘的右臂切成一节一节的，亦或者是直接切成一片一片的呢？”
“先是两只手，然后再两条腿吧，然后再来身子，最后一点点只剩下这颗美丽的头颅。”
“你这个小家伙应该会很伤心吧？”
“应该会想找我拼命吧？”
“哈哈哈，但你却连与我拼命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我不愿意，就算你想去死，那也由不得你！”
“哈哈哈！！！”
第四个白墨的神态逐渐变得有些癫狂，宛若一个变态。
另外几个白墨偏过了头去，似有些不忍直视，唯有第五个白墨来到白辰面前，露出一个尽量和蔼的微笑：
“说出来吧，只要你说出来，这一切都会结束，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你依旧能和她过着平静的生活。”
“真的吗？”白辰抬起了头。
第五个白墨顿时微微一怔。
“你掌控着时间与空间，那么为什么还非要问我呢？为什么不能直接追溯到柳相他告诉我的时候，你自己去听呢？”
白辰那湛蓝色的双眸，古井无波，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波动。
“因为不敢吗？真有够可悲的，只敢对弱者出手吗？以折磨弱者的心灵为乐吗？很享受这种掌握一切的快感吗？”
白辰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五个白墨，五个看似一模一样，却并不相同的白墨。
最后给出了一句共同的评语。
“真有够可悲的。”
“你说什么？”第四个白墨顿时神色变得狰狞起来。
白辰抬头平静的看着他：“我说你可悲，即使掌握着时间与空间，却连自己都掌握不了。”
“你在找死！真以为我不敢杀了这个女人吗？”
“你敢，但你也只敢这样了，你连杀我都不敢，还不能说明自己的可悲吗？”
白辰嘴角略弯，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看看你，都看看，一个又一个，是不是还有很多个？”
此话一出，一道道人影极为突兀的出现在四周，全是一个个看不出丝毫差别的“白墨”。
很快，四周都站满了一个个白墨，外貌与着装完全相同。
唯一出现差别的地方就只有表情。
大多数都是平静死寂的表情，少数有些苦恼，有些愤怒，有些无奈……
成千上万个白墨彻底的包围了白辰。
“你觉得我会怕？我会恐惧？我是不死不灭的？没有人能杀死我！”
成千上万个白墨一齐对着白辰咆哮。
“真是强大且特殊的能力，真是令人艳羡啊。”白辰轻叹一声，随即又嘲讽道：“那么你到底在恐惧着什么呢？
或者，
换句话说，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顿时，成千上万个白墨全部动作一僵，仿佛化为了一座座雕像。
白辰再次漫不经心的开口：
“如此强大的能力，却落到了你一个废物身上，即使真的不死不灭，那又怎么样呢？你找的到自己吗？你真的清楚自己是谁吗？哪一个又是真正的你呢？能跨出那一步吗？”
下一刻。
一个白墨碎了，就如镜面般破碎，化为一个个碎片，碎片再化为一个个光点。
紧接着，第二个白墨碎了，第三个，第四个……
周围的白墨在已极快的速度消散着，原本被挤的满满当当的院子，瞬间变得空旷了起来。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白墨，一个依旧坐在段紫萝对面的白墨。
“继续沉浸在过去吧，废物！”白辰冷笑着，眉心间陡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绿光。
仅剩的白墨，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白辰，张来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未来的及说出口，就完全被那绿芒所笼罩。
在绿光之中，最后的白墨，身躯也如之前那些消散的白墨一般，如镜面碎去。
在绿光的照耀下，周围的空间同样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同样如镜面般仿佛在破碎着。
空间似乎在坍塌，又在重建。
周围的环境不受丝毫影响，虚空中如镜面的裂痕却在不断的破碎着。
但对于这一切，白辰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有些眼眸有些颤抖的看着地上的断臂。
“真是厉害的后生，居然弄出了这么多层。”
绿光之中，一道苍老且和蔼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感叹。
白辰连忙道：“老爷子，你赶紧给我丫头的手给接上啊，快啊，要流血了。”
“哎呀，小友，别急，没事的，这其实都不算伤，等这些重叠空间破到那里去了，自己就好了。”
“呜呜呜，老爷子，你终于回来了。”白辰都快哭出来了，也就是老爷子的本体没在这里了，不然白辰真得抱着痛哭一顿。
就在刚刚，白辰心中最为难受，真的绝望，快要妥协时，突然接到了树皇爷的主动联系。
那个时候可别提白辰有多高兴了。
至于后面那些话，大多是树皇爷的授意，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
要不是知道有树皇爷在了，白辰才不会那么作死的去挑衅白墨呢。
至于那些白墨的破碎，一半是树皇爷的功劳，但据树皇爷说，还有一半是白辰说那些话的功劳。
“老爷子，谢谢你，要是不是你的话……”
“客气了，这可不像小友你哦。”
“老爷子啊，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消失了这么久，我可担心你了。”
“有时间再说吧，现在小友你可以准备扑到那个人类小姑娘的怀里大哭一场了，重叠的空间马上就彻底恢复了。”
四周空气中那种如镜面般的裂痕的蔓延速度开始逐渐减缓。
地面上的手臂居然直接消失了，而坐在那里的段紫萝依旧是完整的，并且已经逐渐开始恢复生机。
白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