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白辰抬起了头，浑身的蓝色光辉缓缓消散，身形虽还有些消瘦，毛发的质感却是重新恢复了光泽。
脚从柔软的山峦上移开，白辰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南宫婉情闭上了双眼，并没有死，呼吸变得平稳了不少，皮肤上的红晕也已消散，恢复了洁白。
“别睡了。”白辰扭了扭脖子，伤口上的血肉还没那么快长出来，不过已经用一些冰元素覆盖在了伤口上，也不用担心感染与恶化。
南宫晚晴顿时睁开了双眼，随即立刻有些惊慌的坐了起来，拉起破碎的衣物护在身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回忆一下，好好的回忆。”白辰露出了一个微笑。
南宫婉情脸色顿时一僵，变得无比难看，双手紧紧捏起一把地面的积雪。
沉默许久，南宫婉情站了起来，也不再去用破烂的衣物遮住那春光乍现，而是盈盈一笑，道：“你救了我？”
“嗯。”白辰点头。
“我的血，被你同化了？”南宫婉情抬头咬唇。
“没错。”白辰再次点头。
“那这么说，我们有了血缘关系？那我是不是该叫你父亲？或者爸爸？”南宫婉情偏着小脑袋，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缓步靠近。
“这个称呼我很不感冒，而且这是血源关系，而非血缘关系不大，其中的差别……”
白辰的话还未说完，异变陡生——
只见南宫婉情那十根芊芊玉指同一时间绽放出了如火焰般的光芒，十指合拢，光芒汇聚，瞬间喷涌而出，如一条火焰长龙，直指白辰。
突然，南宫婉情脸色骤变，手上的动作瞬间凌乱了起来，本已快到白辰面前的幽蓝色火焰长龙竟在这一刻化为点点火星消散于空。
“啪。”南宫婉情又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上，皮肤再次出现不正常的红晕，血液仿佛又一次沸腾的起来。
但这一次，南宫婉情银牙紧咬，却是忍住硬是不发出一声惨叫。
白辰平静的看着南宫晚晴，道：
“我理解，你有你的骄傲，有你的矜持，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但你的骄傲很明显，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受自己受制于一只御兽，异兽？
“但理解并不代表认同，这是第一次，你第一次妄想对我出手，你还有两次机会，如果你能成功，那么恭喜你，不过记得下次出手别那么明显了。”
“当然，如果你失败了的话，那还是请你去死吧。”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选择继续坚持，坚持着，带着你的骄傲，去死。”
冰冷的吐出最后两个字，白辰双眼微眯，顿时，地上的南宫婉情身子猛然一颤，腰部极为不自然的弓了起来，也终于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南宫婉情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身体就跟抽风一样胡乱的摆动，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没多久，才几分钟，但这段时间对于南宫婉情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她终于明白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话的含义。
白辰知道南宫婉情要到极限了，便控制南宫婉情体内的血液渐渐平息，随即平静道：“选择吧。”
“我……我要活，我要活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南宫婉情连忙回答，并且慌慌张张的四肢的着地，爬到了白辰身前。
“父亲大人，别杀我，别杀我，我以后一定听话，别杀我，我想活。”南宫婉情躺在地上，伸着脑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眼神有些呆滞和失神。
姿态很低，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把自己的尊严放在了地上摩擦，与往日端庄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白辰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这就被折磨的精神有问题了？不应该吧……
“我说了，我对这个称呼很不感冒，而且你也不必如此。”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爸爸？”南宫婉情躺在地上傻笑着。
白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南宫婉情依旧在傻笑着。
“像一条狗。”白辰平静道。
“汪汪！”南宫婉情学了两声狗叫，然后翻身四肢着地，对着白辰摇着不存在的尾巴，满脸傻笑，“我是狗，嘿嘿，汪汪！”
“别装傻，你没那么容易崩溃，我知道，霜狐呢。”白辰皱眉平静发问。
“霜狐？什么霜狐？”南宫晚晴的脸上依旧挂着傻笑，嘴角边甚至流着口水。
白辰已经认定了她是在装傻，不为所动，平静道：“一只领主极限的白色小狐狸，别跟我说你没见过他，除非你想再享受一下血液沸腾的感觉。”
“我见过白色的小狐狸，主人，你要见她么？”南宫婉情站了起来，依旧在傻笑。
白辰看来一眼天空，已经在蒙蒙亮了，不禁眉头微皱，“今天的比试多久开始。”
“日出之后，学员们会集合，然后我该带他们去山海广场，进行抽签，确定比试顺序，然后开始比试。”南宫婉情有些呆滞的回答。
“我的信息是霜狐泄露给你的吗？”
“不是。”
“什么？不是？”白辰微微一怔。
南宫婉情点头，傻笑终于消失，面无表情道：“是的，她不说，无论我如何折磨。”
“为什么？”
“不知道。”
“你折磨她了？”
“是的。”
“很好。”白辰点头，心神微动。
顿时，南宫婉情平静的神色绷不住了，血液再一次沸腾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比起之前并没有那么剧烈，但正是因为没有那么剧烈，才能更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疼痛与灼烧感。
“啊！”南宫婉情顿时跪在了地上，趴在白辰面前，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哽咽着恳求道，“主人，放过我吧，奴婢知错了，求求你了。”
“别装了，这次的程度还不足以令你如此。”白辰撇撇嘴，随即低下头，凑到南宫婉情耳边说道：“有人说过你的演技很差劲吗？”
顿时，南宫婉情神色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之色，但只是瞬间就消失了，重新化为乖顺与可怜。
“起来，衣服穿好，带我去见霜狐。”
“可是，我……”南宫婉情的眼中投出强烈的恳求神色。
“就这样，在痛苦与悔恨中站起来，或者你想要在真正痛苦的深渊彻底崩溃。”
白辰冷冷的看着她。
“是。”南宫婉情身子一颤，低眉顺眼的答应一声，强忍着疼痛与不适，颤抖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