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婉情与段紫萝的一路闲聊中,走的天都黑了,好在不知是这雪山特殊还是仅仅因为今天的月色正浓。
雪山上的可见度依旧不低,但白辰是真的快睡着了。
这种自然的雪山环境,在白辰看来,简直不要太适合睡觉。
没多久,终于到目的地了。
位于第三座雪山的半山腰,左边是一片不大的湖泊,右边则是一片雪杉林,其中则是一座竹质的阁楼。
两人一狮在阁楼前停下脚步,白辰闭上了双眼,默默感受。
冰元素很浓郁,天地间游离的能量同样浓郁,比同为雪山的其他地方浓郁数倍,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婉情阿姨,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么。”段紫萝问道。
“是的,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跟我来。”南宫婉情带着段紫萝与白辰走近竹楼,推开一楼的碧色竹门。
进入竹楼后,南宫婉情便开始为段紫萝介绍这里,介绍完后南宫婉情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又拉着段紫萝的手,坐在床边唠了起来。
白辰是真的困,主要是在这种环境下,白辰太想睡觉了,进入竹楼后,这里的冰元素仿佛比外界还更为浓郁了。
然后白辰实在懒得听她俩闲聊了,便先睡了,睡前也嘱咐过段紫萝这丫头,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这一觉,白辰睡的挺沉的,也很香,这里的环境太适宜了,如果用一个比喻,那就像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开着空调,温度调很低,再盖个被子。
那简直不要太安逸。
刚睡醒的白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用爪子揉了揉眼睛,然后随意的左右打量了一下。
嗯,段紫萝这丫头就在身旁,这是间小屋,屋内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四周的墙壁也如外一般,是那种翠绿的竹子搭建的。
白辰不禁皱了皱眉,不会在这恒山宫要搞苦行僧这一套吧,居然这么简陋?
刚刚白辰还未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此时睡醒了不禁有些难受了。
突然白辰感觉自己身下有点硬,冰冰凉凉的,不像是什么床铺,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白辰顿时微微一惊。
自己身下是一块寒冰?洁白的寒冰如玉般,淡淡的寒雾如青烟袅袅升起。
“海渊玄冰,通气血,凝神识,淬穴窍,健体魄。”
树皇爷永远是那么的及时,就像是一个随身携带的扫描仪,总能给出白辰想要的信息。
“老爷子,这丫头是在修炼?”白辰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盘膝而坐的段紫萝。
“嗯,是的,刚刚在你睡着后,山海学宫那位教了这丫头如何寻找气感,这同样是很重要的一步。”
“行吧。”白辰点点头。
回头看了一眼盘膝而坐,闭目,脸色平静到冷漠的段紫萝,竟有些陌生。
摇摇脑袋,白辰没去打扰段紫萝,而是直接跳下了冰床,向外走去,控制一块寒冰拉下门把手,打开门,出了这小房间。
小房间外是一个大厅,空荡荡的大厅,地面同样铺着翠竹,除了靠墙有一个木桌和几把椅子,别无他物。
“我的天。”白辰无奈的叹息,真的要当苦行僧?
向外走去几步,大厅中段有一道楼梯,看来这竹楼还是有二楼的。
不过犹豫了一下,白辰没上楼梯,也没去另外几个房间,而是走出了门。
这里很安全,在白辰的感知中,竹楼附近除了段紫萝和自己,再没有任何其他任何的生物,并且就算有意外,以这里冰元素的浓郁程度白辰甚至都不需要自己本身赶过去,就能直接控制冰元素救援。
所以白辰出门真的很放心。
为什么要出门白辰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一打开门,一股冷风贴着白辰的脸颊呼啸而过。
白辰惬意的闭上了双眼,享受着寒风的拂过。
过了片刻,风没有那么大了,白辰睁开了双眼,抬头望天。
下雪了。
真正的雪,自然的雪。
白辰甩甩脑袋,把头上积下的几片雪花甩掉,然后向竹楼的一侧走去。
竹楼并不直接与地面接触,地下方是同样用竹子做的地基撑起了上面铺着的翠竹,倒是不用担心潮湿什么的。
就是会与地面有些落差,所以竹楼四周同样有一条条竹子搭起的过道,挺宽阔的。
待白辰向右走出一段距离,才发现这竹楼居然有不小一部分是悬空在湖面的,同样是一根根插入湖中的翠竹,撑起了竹楼。
白辰倒是不担心竹楼会不会倒了,这竹子显然很不一般,从屋内的元素与能量浓度竟比外界还浓就能看出。
白辰只是觉得这么修还行,挺有品味的,要是里面的条件再好些就完美了。
继续向前,右侧走过竹楼居然还有一条在水面上的栈道。
竹制栈道不长,也就从竹楼一旁向湖面伸出去了四五米。
或许修这竹楼的人,挺喜欢钓鱼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白辰走到了栈道的尽头。
白辰在边缘趴了下来,垂着脑袋看着湖面,因为白辰的脑袋是垂下了栈道的,此时已经快与湖面接触了。
水有些寒气,却并未结冰。
白辰收回了脑袋,身子往后退了些,让脑袋枕在自己的爪子上,侧着脑袋,呆呆的望着远方。
不大的雪,却未停过,没多久白辰身上就有了一层积累的雪花,但此时白辰并不想动弹。
只是呆呆的看着那远处,一座又一座峰峦叠嶂的雪山。
雪花越积越多,仿佛这些雪花是知道了白辰不会抖掉它们,便故意的全往白辰身上落。
白辰的视线越来越迷糊,从能看清一座座白色的山峰,再到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和记忆中那白茫茫的一片重叠了。
莫名的,心中有些难受,鼻子有点酸,眼睛里面好像进了沙。
白辰想家了,想那同样是白茫茫一片的家园。
触景生情,不外如是。
出门在外的游子,即使再坚强,“家乡”也是极难割舍的一个代名词。
而游子起码还有家,白辰的家却已经没了。
或许狮皇宫还在,但那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
白辰突然站了起来,甩动身子,抖落身上的雪花,凝望着涟漪点点的湖面,似发泄般,又似宣告般:
“呃呜~”
低沉且雄浑的狮类吼声,回荡于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