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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知道小姑娘酒量浅,却没有想到竟然浅到这种地步。
只喝了几杯,便是小脸酡红,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晃晃悠悠的。此刻双颊红彤彤,像是成熟的蜜桃一般,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瞧着随时都会闭上眼睛,特别是那张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喃喃地说着话,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傅湛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含着笑轻轻唤了一声:“阿眠?”
“嗯……嗯?”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然后“噗通”一声醉倒在了黄梨木炕桌上,白皙如玉的小手还拿着雕竹纹玉制酒杯。
傅湛一时觉得有些无奈。
今晚他本是想陪陪她,却不料让她喝醉了。方才她应允了自己喝了一杯,可大抵是觉得这桃花酒清冽浓香,这才贪嘴多喝了几杯,却不料后劲儿这般大,让她一下子就醉倒了。傅湛瞧着她穿得衣裳,此刻饶是穿着外裳却也怕冻着她,遂起身将她抱起,走到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后头的弦丝雕花架子床。
这会儿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简直乖巧的不得了。
傅湛享受这种滋味,小心翼翼将人放到榻上,然后弯腰替她将双足上的软底睡鞋脱了下来。大抵是方才下榻急,小姑娘没穿袜子,一双玉足明晃晃的暴露在他的面前,粉嫩莹透的指头瞧着可爱的不得了,这么一双娇娇小小的玉足,他的手堪堪可握。
傅湛伸手握了握,可小姑娘却是下意识的缩了缩,大抵是做贼心虚,他下意识侧过头,却见小姑娘红彤彤的小脸上染着笑意,唇角弯着。
……原来是怕痒。
傅湛的嘴角微微一翘。
傅湛觉得,今日都来了,若是不做一些偷香窃玉的事情,岂不是太辜负这番良辰美景了?不过他也晓得分寸,知道若是今晚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以小姑娘的性子肯定会生气的,说不准这些日子积累的好感也就烟消云散了。可傅湛到底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小姑娘自然也想亲近一番,何况他许久未见她了。
而且他又不是君子。
——若是君子的话,也不会做出这种三更半夜擅闯姑娘家闺房的事情来。
傅湛俯下身子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然后是她翘挺的鼻尖,她的双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到底是喝了酒,水润润的,又嫩又香,而且夹杂着桃花酒的味道,只觉得异常的美味。
亲完了,傅湛稍稍抬起了头,替沈妩将外裳脱下。
只是一脱下,傅湛便愣住了。见她里面只穿着一身薄薄的雪色丝制寝衣,样式宽松,而一面里面是一件浅杏色绣兰花抹胸,胸前的丰盈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看晃了傅湛的眼。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身子玲珑有致,身段极好。只觉得老天太过厚爱她,像是精雕细琢似的,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傅湛自嘲,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可这会儿他看着眼睛都直了却是事实。
傅湛想伸手摸一摸,可是手一伸出去,却是顿了顿。
……然后垂了下来
上回亲她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小姑娘恼得不成样子,傅湛想着也有些心有余悸,一时也就不敢再得寸进尺,只继续亲了亲她的嘴解解馋。
长夜漫漫,傅湛却一点儿都不想走。
他在榻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了,便脱下长靴和外袍上了榻,被褥里又暖又香,傅湛伸手就将一旁熟睡的人揽进了怀里,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臂弯上。
睡梦之中的人总是特别乖巧,她不但乖乖靠在他的怀里,更是下意识的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侧。傅湛想,等以后成了亲,大抵就是这般的光景。
傅湛的眼睛瞧着小姑娘光洁纤细的脖颈上,他低下头亲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又亲亲咬了一口,如此的耳鬓厮磨偷香窃玉,傅湛做起来总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喵……”正当傅湛想伸手捏一捏的时候,却听得耳畔一阵猫叫声。
傅湛闻声侧过头,见浑身雪白的琉璃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不对,小家伙该叫元宵。傅湛唇角一弯,瞪了它一眼,一向胆小的小家伙立刻乖乖回到自己的篮中。
傅湛这才伸手将床幔放了下来,静静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睡觉,不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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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睁大了眼睛掀开了身上的被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瞧着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傅湛还没有无耻到趁人之危的地步。
只是想到昨晚的傅湛,沈妩便觉得那像一场梦似的。
可是这头痛却让她知道这根本不是梦。昨晚傅湛的确来了,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看到,若是被嘉元帝知道了,说不准又要在关上三个月,关上三个月还算好的,若是如魏王一般将他贬去婺州,那可就惨了。
到时候她不得不嫁给傅湛,难不成也要嫁到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她可不要受这罪。
沈妩瞧着榻上没有一样,这才伸手摇了摇头床头的银铃。立夏和谷雨听到这铃声立马就进来了,如往常一般伺候沈妩穿衣洗漱,梳妆打扮。立夏在整理床铺的时候,瞧着绣枕下有一支金累丝红宝石石榴花簪,顿时有些愣住了。
这——
这是……祁王殿下?
立夏吓了一大跳,握着这簪子的手也抖了抖,可到底不敢声张,只等着谷雨伺候沈妩梳妆罢。而这厢,谷雨一面替沈妩梳头,一面含笑道:“今日是姑娘生辰,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了,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昨晚子时过后,那明淖河两侧的河堤上可是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烟花……”
沈妩心想:这个她自然是晓得的。
立夏又道:“据说那烟花还是锦泰坊的,不知是哪位财神爷散的财。”
可不是吗?锦泰坊的烟花,能整整放上一个时辰的,还真是极少见,这般的大手笔,不是财神爷还能是什么?
沈妩心中一笑,想着昨晚冻人冰块的“财神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那烟花真美,今儿恰好又是姑娘的生辰,看来是个好兆头。”谷雨一边替沈妩梳头一边说着。
沈妩则是有些做贼心虚,没有接话。
等谷雨出去了,立夏才将簪子递给了沈妩,沈妩瞧着立夏手里的金累丝红宝石石榴花簪,一下子就想到了傅湛。她没有去接,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夏,顿时觉得有一种被“捉床”的感觉。傅湛夜闯她的闺房,而她这个姑娘家不但没有将他赶出去,还大大方方让他进来,两个人还一块儿喝酒。
沈妩脸上火辣辣的烫,觉得自己什么脸都丢尽了。
小满进来了,瞧着沈妩神秘兮兮笑道:“姑娘,有好事儿。”
沈妩看了小满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满道:“今儿皇上下了旨,解除了祁王殿下的禁足。”
沈妩想着昨晚傅湛故作可怜的模样,一时只觉得这厮真是又可气又可耻,明明是晓得了嘉元帝的意思,还故意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让她担心他这样出来会被发现。她提心吊胆,而他却看着她这般失措,心里肯定是觉得有趣呢。
一时沈妩拧了拧眉,心道:对傅湛那厮,是断断不能心软的。
只是沈妩又想着,傅湛会突然解除禁足,这事儿来得太过蹊跷。仔细想来,也只有绾妃有这么大的能耐吧?自古伴君如伴虎,绾妃能二十年盛宠不衰,虽如娘亲所言兴许并非嘉元帝真爱,可到底也值得敬佩。
毕竟宫里那可是吃人的地方。
沈妩叹了一口气,不再去想,但凡想得通透的姑娘,有谁愿意进宫呢?
今儿是沈妩生辰,韩氏一大早就来了沈妩的明澜小筑,而且还送来了亲自下厨做的长寿面。
韩氏瞧着女儿今日穿着墨绿色妆花缎织夹袄,拧着眉道了一句:“这么好的日子,穿得这般素做什么?”说着便是亲自替沈妩选了一件大红底子绣兰花软绸短袄,吩咐谷雨替她换上。
沈妩拗不过韩氏,这才任由她捣鼓。韩氏替女儿整理衣裳,瞧着女儿白皙脖颈间的红印,愣了愣,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咦?沈妩不晓得韩氏问什么,只凑到镜子前瞧了瞧,看着脖子上那个极明显的红印子,这才顿时傻了眼。虽说昨晚她迷迷糊糊没有知觉,可这会儿还是能想起一星半点——男人炙热的身体,还有……他不安分的手。
沈妩心里焦急,不知该怎么和韩氏解释。
韩氏虽说是过来人,可女儿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只不过若是被爱嚼舌根的人瞧见,兴许会大做文章,只又让沈妩将里头的衣裳换了一件领子高一些的。
见韩氏没有说什么,沈妩顿时如蒙大赦,可心里却是怨极了傅湛,若是下回他再敢轻薄她,她绝对不会再心软。不过沈妩也知道,昨晚的烟花,和昨晚冻得吓人的傅湛,到底还是令她有些感动,这一感动,自然也就心软了。
吃完了长寿面,沈妩便去老太太的存善居请安。
十三四岁的姑娘总是一天一个样,这段日子沈妩倒是没有精心打扮,如今生辰,自是穿得漂漂亮亮,这么一拾掇,简直美得不成样子。老太太只搂着自己的宝贝孙女,欢喜的不得了,然后笑着往着沈妩的手上套了一只玉镯子。
一旁的蒋氏看着沈妩手上的玉镯子,倒是眉眼柔和。
上回沈妙生辰,老太太也送了一个玉镯子,这会儿倒是没有厚此薄彼,蒋氏的心里自然也舒坦一些,然后笑吟吟的送上生辰礼物,直夸这沈妩生得越来越美。
沈妩弯唇甜甜道了一声“谢谢老祖宗”,然后冲着蒋氏道“谢谢大伯母”。韩氏今儿心情也好,瞧着女儿收礼,便念着,“太贵重了,阿眠还是小孩子。”话虽是这般说着,可面上瞧着却欢喜的很。
女儿长大了,她这个当娘的可是又开心又担心。
至于沈嫱这边儿,却是不愿意出寻梅轩。她晓得今日是沈妩的生辰,沈妩仗着老太太的宠爱,肯定会在府中大办,就算比不上今年沈妙的排场,可到底也不会太寒酸。姑娘家十三岁的时候,那生辰宴自是马虎不得,这可是看出府中之人对其的重视,等到了十四岁,那提亲的人也就上门来了。
沈嫱想着今年自己简简单单的生辰宴,便是一肚子气。
她这个姐姐还未说亲,后头的两个妹妹却是后来居上,先后定好了亲事。沈嫱一想到祁王和霍承修这两个品貌俱佳的男子,又是一阵恼火,遂对着温月蓁道:“蓁表姐,我不想去。”
沈妩生辰,她去凑什么热闹?
而温月蓁却劝道:“四妹妹别闹小孩子脾气。到底是姐妹,哪能不去?今儿会有客人要来,若你不去,那别人会如何想你?皆道你小气任性,反倒让沈妩白白占了便宜,四妹妹难不成想做这种傻事吗?”
沈嫱怎么愿意白白便宜沈妩?
她想了想,觉得温月蓁的话十分在理,遂扭捏点头道:“好吧,我去还不成吗?”她不但要去,而且还要漂漂亮亮的去,绝对不能被沈妩和沈妙比下去。这么一想,沈嫱便赶紧唤来丫鬟梳妆打扮一番。
近日沈嫱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了,脸上也红润了一些,经过精心打扮,自然是显得娇美清丽。
温月蓁瞧着穿着一身大红底子绣梅花软绸短袄,脱口而出道:“四妹妹长得可真好看,跟个仙女似的。”
好话谁都爱听,沈嫱听了则是面露欢喜,脸颊微红道:“蓁表姐别取笑我了。”话虽如此,可心里却是越想越开心,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只不过沈嫱精心打扮,随着温月蓁一道去院子时,远远瞧着沈妩坐在一群同龄的小姑娘身边,她的身侧是明月公主和玉璇郡主,皆是容貌出众的小美儿,可偏生沈妩一颦一笑皆是画,明媚娇艳的好似雨中绽放的牡丹花。
她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软绸短袄,双垂髻上簪着镂空兰花珠钗,耳垂上坠着红宝石耳坠,在容貌和打扮上生生压了她一截。
沈嫱瞧着,袖中的手紧了紧,只觉得自己的精心打扮简直是如同衬托沈妩的跳梁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