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看了下房间外的走廊两端,应急灯虽不足以完全照亮没有外窗的走廊,但我依旧分辨出了这确实是贾登峪酒店的二楼。“可徽她们两个不知道在哪,”我思忖道,“是不是也被拉进这个鬼蜮里面了?”
我正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突然间对面房中传出异样的声音,女人的呻吟声与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嗯?现在的鬼都这么奔放了吗?”我听了一会儿,大致确认了这应该是男女之间在干羞羞的事时发出的不自觉声音。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对面房间门前。如果不直面厉鬼,我恐怕永远没有办法离开鬼蜮。
房门是虚掩的,我轻轻一推便洞开了。走进屋中后,我看到床上一男一女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男性崛起屁股,腰间发力,在女性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抽动着。
这两人我全都不认识,大概都在三十岁左右。男人身材有些发福,但也在正常范围内,女人长相平凡,在快感的冲击下面色潮红。
“少儿不宜,非礼勿视…”虽然他们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走进房中,但如此香艳的画面还是让我有了生理反应,我只能移开视线尽力平复心神。
“这是?”我注意到他们的床头上,放着一液化气罐,“这么刺激的吗?处男理解不了啊喂!”
“喂,兄弟…”就在这时,正在努力耕耘的男人竟开口说话道,“麻烦你把门关上。”“好的…”原来这两人注意到了我的进入,只不过依旧能旁若无人地做男欢女爱之事,这心性我自愧不如。
从目前来判断这一男一女应该是想着在make爱中殉情,我觉得自己还是走人比较好,不要杵着给鬼当电灯泡了。但在这时,房门竟自己关闭了。我尝试性地扭了扭把手,无奈地发现自己也被锁在了房间之中。
恐怖片的一贯套路。
男人的欲望似乎发泄地差不多了,他从女人体内收回自己的宝物,搂住女人亲吻她的嘴唇,同时腾出一只手拧开了液化气罐的阀门,刺鼻的气味在房间中开始弥漫。
此时我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陪着这对鸳鸯共赴死路了,虽然我自己不太想在黄泉路上还当电灯泡吧…我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到卫生间中用水打湿后捂住口鼻,蝼蚁尚且偷生,也许多活一段时间我就能找到生机。
床上的男女也不在意我还在房间中,自顾自地在交谈。我从他们的言语之间,也大致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昭,你说我们这么做,合适吗?”女人靠在男人胸口,忍不住问道。随着欢愉的性奋褪去,她的双眼中开始充斥绝望与不甘。“没办法了啊,我的家人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两结婚的,”男人苦笑道,“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让我们死后继续缠绵吧。”
“对不起…”眼泪从女人眼角滑落,“你也千万不要怨恨自己的家人,是我不好,他们没有做错…”“我的家人是爱我的,这点我是知道的。”男人摇头道,“但是,也许他们更爱门第吧,都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了,我却还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力。”
“有的!会有的!”女人坚定道,“这家酒店的灵异你是见识过的,我们可以化作这里的地缚灵,永远,永远厮守在一起。”“这正是我所希冀的啊…”男人的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期待,“搞到贾登峪酒店冬季看守职位可不容易,好在它没有让我失望!”
两人长吻在一起,直到昏厥让他们陷入了各自的沉睡之中。“懂了…”我自言自语道,把手上的碎布扔到了一边,“其实,这不是什么鬼蜮…我应该还在梦中。”八壹中文網
这一对男女应该是试炼介绍中贾登峪酒店老板“刘为先”所说那一对因为烟气中毒而丧生的看守员,不过这逼忽悠了我,这两人的死亡压根就不是意外,而是自杀!
换位思考倒也能理解,像“刘为先”这种开酒店的老板,首先肯定是希望自己店内没有死人,如果出现了不幸,那最好是意外。哪个老板希望外界传说因为酒店里有灵异现象所以一男一女自杀了,这样会吓跑至少一大半的生意。
之前我在梦中经历了那群蒙古人的死亡片段,现在轮到这对自杀的男女,所以,我应该还在睡梦之中,这是一个梦中梦。我飞速在房间中检查了一番,确定无论是房门还是窗户都无法打开,这个房间就好像被封印了一般,仅凭我自己无法离开。
“既如此,那来看看我的判断是对还是错…”我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确定自己一定是在梦中,但如果是现实的话,眼下泄露的液化气早晚都会送我去死。长痛不如短痛,我从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
“对了试炼继续,错了塞油拉拉!”我摁下了电机。
火舌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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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赌对了…”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贾登峪酒店大门口的阶梯上,夕阳映照下周围的雪仿佛着火了一般。“只不过…我貌似还在梦里啊,操,这到底是几重梦境?”我在脑海中专门确认了一下,自己绝对没有坐在酒店外的冰天雪地中睡着的经历,这大概率还是梦,我依旧没有醒来。
而且更让我惊奇的是,身边的雪一点都不冰凉,我用手拂过,甚至还能感觉到温暖。“难道说,我凉了?”我看着自己的手,不确定道,能从冰雪上感受到温度,说明我的手更凉。讲道理人的肢体不应该比冰雪温度还低,除非…死人。
酒店大堂的门在我背后.洞开,我耸耸肩,走了进去。酒店里黑咕隆咚了,连应急灯都没有开。而且令我惊奇的是这里面的温度甚至比外面露天还要冷,体感温度大概在零下十度左右。我身上只穿着睡觉时的二杠背心和大短裤,此时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借着钻过门扉的余晖,我勉强看到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他的年岁已高,但穿着却十分单薄,在穿堂风吹拂下瑟瑟发抖,嘴唇都冻青了。
“老爷子…为什么不开锅炉…”我摸了一下暖气管,冰冰凉。“开了,我就死不掉了…”老爷子咧嘴笑道。
我已经确定他就是上一任酒店看守,去年因为心脏病发作死在这里的老爷子。“刘为先”说他死后没人照看酒店,一冬天的时间导致内部热量流失,酒店的人赶到时老爷子已经冻成了冰雕。
不过目前看来真实情况应该是反过来的,老爷子自己关闭了锅炉,同时洞开每一扇窗户,让寒冷诱发自己的心脏病,算是一种变相的自杀。
“老爷子,何必呢…”寒颤让我忍不住来回颠脚,“先不说生活有没有过不去的坎,就这死法来说对自己也太残忍了吧?”
“我自己的命是小事,但我的孩子需要那笔赔偿金…”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说道,“如果让酒店的人看出我是自杀的,那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们家三代赤贫了,我想让孙子不要跟我们一样成天只想着温饱,他应该去过过大城市的日子。我孙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啊,”老爷子看着我笑道,“他在学校凭借优异的学习成绩考取了意大利的交换生资格,但我们家没钱供他出国。”
“还好我这老骨头还值点钱,我都七十多了,活够了…”老人长叹道,“为了自己的子孙,我…心满意足。”